闻岁之微一惊,抬颈看过去时,肩上披着的羊毛披肩掉落几分,宝珠也抬起爪字搭在扶手上,朝他飞快吐着舌头。
她回过神,笑了一下说:“金融类的podcast。”
陈远峥应了声“嗯”,手臂下移,握了下她的指尖确定不凉,这才顺带摸了摸一直求关注的小博美。
闻岁之垂眼看这一幕,想起睡醒时的趣事,边合起电脑边起身同他讲,“宝珠现在好像能分辨出我在不在别墅了,下午我醒来时它就趴在门口等着。”
陈远峥从她手里接过电脑,招招手让宝珠跳下来一同回屋。
“宝珠很钟意你,而且它平时很少有机会同别墅外的人接触,你的味道对它来说很特殊。”
她指尖拢拢肩上滑落的披肩,“它平时不出去玩吗?”
披肩边缘坠着的毛穗随着走动轻盈地晃动。
陈远峥看了眼跑在前面的雪白团子,笑笑说:“家里佣人带它出去过几次,没几分钟就往回跑,后来就很少出去了。”
闻言,闻岁之也笑了下,“可能家里空间够大,有草坪泳池玩具,还有人陪着玩,比外面有意思。”
他应了声“嗯”,打趣说:“挺顾家。”
走进别墅,佣人接过电脑和脱下来的西装。
晚饭间,陈远峥同闻岁之讲起兆辉冠名的赛马会,每年十二月的第三个周天举办,为期六天,今年的时间是下个月18号,在莱因跑赛马场。
他将佣人挑好刺的一碟鱼肉搁在她面前,“想唔想去?”
闻岁之夹起一块鱼肉吃掉,感兴趣地点头说想,“不过要问下我爸妈几时回来,之前她们话圣诞假会回国,应该唔会撞期。”
陈远峥点头应了声,抬唇说没关系。
“如果时间冲突,我们可以去看其他时间嘅。”
在看赛马会之前,陈远峥先带闻岁之去了斯诺马会会所,推荐会员制,有室内障碍场和户外草场两种场地。
会所经理在前面引路,他们先去了马房,越过黑漆门板后断续探出颜色各异的马脑袋,进到里面的私人马房,空间比前面的公共马房宽敞得多。
两人停在一匹深棕色的马面前。
胡桃木门的墙上钉着小板子,上面写着它的名字,年龄和血统。
—— Caine,13 years old,Akhal Teke
陈远峥抬手摸了摸它低过来的脑袋,“它叫Caine,是我养在这里的马,之前仲有一匹纯黑马,养到差唔多要退休,就送到苏黎世养老了。”
“苏黎世?”
闻岁之接过经理递过来的胡萝卜,戴着手套试探着喂一块,只是随口疑问,却听他“嗯”了声说,“之前收了一处牧场产权,草场大,更合适它老年生活。”
闻言,她动作顿了下,不是惊讶他有马场,而是有些惊讶是在瑞士。
陈远峥抬了下眉,“怎么了?”
有旁人在场,闻岁之便没再多言,弯了下唇说没什么。
“想唔想骑一下试下?”
有点想,但是她从没骑过马,有点迟疑地说:“我没有马术基础。”
一旁的工作人员适时说:“闻小姐唔使担心,唔需要有基础,coach会做好保护措施,只是带您在户外场慢速行一圈。”
又适度地恭维一句,“Caine很温顺。”
闻岁之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黑衣白裤的马术服,长靴将她的小腿包裹得修长,陈远峥穿了同色,两人站在一起瞧着倒像情侣装。
教练已经在室外草场等着,上马前仔细讲解了注意事项。
Caine刚开始迈步走的时候,闻岁之还紧张地不敢动作,在教练的鼓励下,她慢慢地放松身体,渐渐地也能随着马的节奏一起一坐,有些体会到了骑马的乐趣。
绕过草场一圈,Caine重新回到原点。
陈远峥抬手摸了下马颈,抬眸看着她,轻提起唇问,“感觉怎么样?”
闻岁之抬手后上推了推帽檐,弯唇笑着“嗯”了声,“Not bad。”
陈远峥接过教练手里的缰绳,说给我吧,两手一前一后撑着马鞍,越身上马将人圈在怀里,戴手套的手牵住缰绳,闻岁之被他跃身上马的动作惊住,微愣地侧身看着他。
黑色眼瞳明晃晃映着震惊,唇瓣微微张开。
陈远峥收紧腿给信号,右缰提示下Caine开始迈步转动身子,微低颈贴在闻岁之耳边,提醒她跟着节奏起坐,又低笑着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觉得你刚才撑一下就翻身上马,好厉害。”
他抬唇笑了下,微微加速,“bb多练练也可以。”
闻岁之好奇问道,“那你几岁开始学的马术?”
“七八岁左右开始。”
“那我岂不是要快五十岁才能学会啊。” 她这么说着,自己都没忍住笑了。
陈远峥一本正经地“嗯”了声,唇角抿着浅笑,“那要先买一匹年轻的马。”
后来他真送了她一匹幼年汗血马,珍珠银白的皮毛,运来时个头虽比较小小,但头颈纤细,四肢修长,在阳光下毛发流光溢彩,像一颗白色欧珀,是一匹顶顶漂亮的小马驹。
晚上回到别墅后,闻岁之才想起来同他讲有点惊讶他会在苏黎世购置牧场。
陈远峥低头吻吻她的唇,语气温和地问,“为什么?”
闻岁之抬起眼皮看着他,“可能潜意识觉得你好像同瑞士没什么关系。”
他应了声“嗯”,稍稍离开些距离,虚抵着她的鼻尖,“是唔是没同你讲过,我auntie在瑞士定居。”
闻岁之惊讶地“啊”了声,双瞳睁大一分,她脑海中忽然冒出某个想法,却一闪而过没抓住,又被陈远峥微掀着唇角凑近吻住,刚刚忽然冒出的思绪像她胸腔渐渐消散的氧气,便没再继续细想。
他逐渐抚下的手掌,碰到摩擦红痕处,指腹微粘,她的唇间溢出一声痛哼,眉心也不进微微敛气。
陈远峥蹙眉起身,“怎么了?”
“下午骑马磨红了,找美姨要了药膏,刚刚涂了点药。”
他卷起丝绸裙摆去看,磨红的面积不大,微微有些红血丝,不算严重,“怎么没同我讲?”
“洗澡的时候才看到的,你当时在开会。”
闻岁之抿了下唇,脸颊微有些热,声音都低了几分,“还没来得及说,你就……”
后面的话她没讲完,但陈远峥也懂了。
他小幅度掀了掀唇角,松开指间的裙摆,拉着闻岁之的手臂将她翻了下身,从后背将人搂住,在她耳根处吻了下,“今晚我们换个碰不到的姿势,好唔好?”
第33章
闻岁之下意识缩了缩后颈, 耳根处渐渐浮起一层红晕。
灼热又急促的呼吸夜风似的落在她纤细后颈,陈远峥手指勾着裙边往上卷,露出光洁后背, 他贴着她细瘦脊骨, 沿着骨节向下吻着。
陈远峥曲着手臂撑在一侧, 闻岁之侧着脸的视野里,入目是他修长的手指,青筋明显的手背, 后背不断上升的温度,叫她思绪都跟着发晕。
朦胧记起游艇晚宴上, 他那只捏着酒杯的手指, 以及随吞咽而滚动的喉结。
那时就很想摸一下,只是理智克制不能让想法成型。
而现在,闻岁之抬起手臂, 指腹碰上陈远峥的手背,动作轻柔地顺着脉络抚摸, 直至柔软掌心虚虚覆盖在他的手背上。
背后的男人起身,在她盖在自己手上的手背上吻了下,探臂按灭大灯, 拿起床头落着的几枚小薄片。
深蓝色睡裤和小抹浅色被随意一丢。
一截劲瘦小臂托起细腰, 将一方软枕贴着她肚子放下,隔开腿下小片空隙。
台灯昏昏暗暗散落出小片光源。
像电影里营造氛围的打光布置,主角未出场, 就以预示出情节走向。
陈远峥俯身贴着闻岁之背搂住,绕过她脖颈捏起下巴,低头含住她的唇接吻,呼吸焦灼地缠在一起, 另一只手轻微将她腿拨开。
闻岁之忽地体察敛眉,下意识收了下齿,咬住了他的下唇,力道没收稳,陈远峥唇间很淡地吸了一口气,稍离开的唇面湿润,她一句“很疼吗”还未说完,便被眼前男人再度吻住。
她像是毡板上伶仃又缺氧的鱼,鳞片干涸,只有鱼尾扫过水源。
忽地,潮湿鱼尾被碰了下。
它无济于事地缓慢摆动一下,好似只为昭示生命的残存。
陈远峥下落手臂,指腹相贴碾了下薄润。
手指精巧表匠般,稔熟拆开精细零件,露出巧妙表芯,指间捏着工具探寻它定点不报时的原因。
陈远峥微直起身,双手撑在她腋窝旁,动作缓慢绵长。
闻岁之唇微张着,唇齿间吐息顿挫,鼻腔挤出一点变音的短调,平贴着床面的手臂不由收拢,撑起一点距离,她抬起脖颈,后脊骨月牙似的仰起弧度。
唯有一处接触他的感觉叫她不安,“陈远峥,这样好奇怪。”
陈远峥耐心问她,“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