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郑志华是他敬重的世伯,但这场寿宴也并不是非来不可,而他之所以落机后马不停蹄地前来参加,无非是想将自己带入他所在的社交圈。
他不明讲,她也不点破。
闻言,陈远峥低低笑了声,高挺鼻骨在她柔软的颈侧蹭了蹭,随即在她颈上吻了吻,答非所问地说:“好挂住你啊。”
他松开环在她腰间的胳膊,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捏着自己领带的指尖,顺着指缝一点点穿过,十指交扣地压向皮质座椅,吻顺着闻岁之的脖颈落到她的唇上。
冷白眼皮掀开,双眼皮褶痕因疲倦而更加清晰,衬得他眼眸愈发深邃,像两汪望不尽源头的深潭。
陈远峥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骨,语气温和地问,“bb有冇挂住我?”
闻岁之不由收拢指尖,将他的手背扣得更紧了几分,她看着他深邃如潭的眼眸,莫名紧张起来,胸口像有一颗气球充盈着,氧气一点点被挤压殆尽。
她两排浓长睫毛轻扑了两下,抿着唇面,嗓音带着些许颤意地“嗯”了一声。
闻声,陈远峥蓦地短促一笑,微偏了下颈,贴着闻岁之的唇瓣,温柔地吻了上去,舌尖徐徐舔过她的唇缝,翘开齿关时,吮吻的力度也渐渐变重。
他松开扣着她掌心的手指,转而扶住她的腰,将人往怀里揽近几分。
吻顺着她的下颚落在耳垂处,陈远峥略显沉重的呼吸落入她的耳中,低着嗓音说:“bb有几挂住我,嗯?”
边低声问着,他手掌边在她后腰处小幅度抚摸着。
闻言,闻岁之的心脏像叶脉上的露水,因叶茎晃动而颤颤悠悠往下滚落,她下意识抿了下泛红的唇瓣,浓长的睫毛蛾翅般扇了扇,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愈发难为情地答不出。
她拽着他西装衣领的手指收紧几分,在心脏怦怦间垂眼凑近,主动贴上他温热的薄唇。
车轮碾压沥青马路的声音,掩藏住车厢内两处明显乱序的心跳声。
在闻岁之吻上来之际,陈远峥浓密的眉骨不由轻抬了下,薄唇提起一抹弧度,他抬起落在她腰间的手掌,扣住她纤细的后颈,含住她的唇瓣,用力回吻了过去。
两人灼热的鼻息将车厢内的冷气都变暖几分。
她颈间金色的细链在昏暗车厢里折出一点光亮,落在他的眼皮上,平直肩线上细细的裙带被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抚落,陈远峥另一只自由的胳膊往后伸去,手指在按键上摸索着按下。
细弱地“咔哒”一声,后车厢的遮光帘徐徐展开,遮住车外时亮时暗,略显迷离的霓虹光条。
他拇指抚上她的下巴,在她微张的湿润唇瓣上闻了下,低声问道,“bb,想唔想在车里?”
听到这话,闻岁之眼皮颤动了下,掀开几分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眸里的浅笑,像夜晚水潭里倒映着的月亮,吸引人伸手去捞,她松开抓在他西装领边的手指,摸上他的脖颈,指尖在他凸起的喉结上很轻地抚了下。
在他抬眸深深望过来时,她音量极低地“嗯”了一声。
闻声,陈远峥眸光倏尔沉了几分,侧过脸,重重地吻住她的微湿的唇瓣,反手伸向一侧的地图袋,从里面摸出几方薄薄的反光方片。
小排锯齿状在他掌心挤压变形,光影昏昧的车厢里传来一道极低地撕拉声。
撕开一角的包装掉落在黑色短绒脚垫上,被亮面男士皮鞋踩住一半。
闻岁之一只手环着陈远峥的脖颈,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泛虚的目光望着他露出的立体眉骨,浓眉深眸,以及泛着红的薄唇上,他平时克制沉稳的眼神里晕染开几分不理智,甚至透出几分冲破桎梏的疯狂。
他身上端正规整的西装就像一层有形的桎梏,束缚着他的情绪,也规矩着他的举止。
像影窗后操纵皮影的紫竹杆,精细控制着他平时的一举一动,分毫不差。
而此刻理智与冲动在陈远峥身上激烈交锋,试图挣脱操纵杆下规矩的动作,像她无数次在这个男人身上体会到的,他不似表面那般克己复礼。
一瞬间,她很想窥探他最原始的本性,可又不断被他身上理性与疯狂的瞬间吸引着。
陈远峥扣着她盈盈一握的腰,另一只手扶着闻岁之的后脑,浮着青筋的手指陷入她乌黑的发丝,收紧着,将人拉低几分,他扬起修长脖颈,流连地吮吻着她的唇瓣。
力道时轻时重。
黑色细带高跟鞋里的脚趾不由蜷紧。
深灰色缎面裙摆打着褶皱,凌乱地堆叠在皮质座椅上,车轮接连压过几个路面减速带,丝滑裙面因颠簸而徐徐垂落,遮住她曲着的收紧力度的小腿,脚踝下纤细的黑色鞋跟勾住裙子一角。
纤细肩带不堪重负地自一端断掉,散落在肩后那侧,如被风吹动的柔软柳枝,时快时缓地晃动,在水面拂起一层层涟漪。
第49章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闻岁之身着的那条缎面裙已如残垣,是雾蒙蒙的潮湿的灰色,像褶皱里滴了雨, 就染出一两片深色, 而陈远峥身上的灰衬马甲依旧端正地穿在身上, 只有凑近细瞧,才能看出衣领,马甲, 以及领带处被攥出一簇簇杂乱的纹路。
米色遮光帘收起,车窗缓缓下降, 敞开一条细缝, 涌进来的空气逐渐冲淡车厢里的气息。
陈远峥展开车上备着的棕色斜格纹披肩,搭在闻岁之的肩膀上,将人包裹在羊绒布料内, 宽大的掌心在她后背上顺了顺,另一只手没入深灰裙摆, 在她有些抽筋的小腿上力道轻柔地按摩着。
他低头在她温热的额头上吻了吻,呼吸稍急地温和问,“还ok吗?还痛唔痛?”
闻岁之虚合着眼皮, 眉心很浅地蹙起, 鼻尖贴着他浮汗的脖颈,她灰色缎面裙下的小腹轻轻颤着,闻言低应了一声“嗯”, “还有少少痛。”
她边说边收紧手臂,将身前男人又环紧了几分。
陈远峥低“嗯”了一声,微偏颈在她额头上吻了下,按摩她小腿的力度又放柔了几分。
半晌后, 黑色车子驶入世元道68号,徐徐停稳在别墅门前,司机将后车门打开,陈远峥抱着昏昏欲睡的人下车,起身时,宽大的深色裙摆顺势落在他身前,将那双西裤包裹的腿遮住大半。
美姨从内厅迎出来,看到他怀里抱着的睡着的人,声音不由放轻了几分,“少爷,厨房有宵夜整好,你要唔要食一点?”
陈远峥闻言颔了下首,放低了几分音量,“送一份紫菜虾皮小馄炖到卧房里。”
美姨笑着“哎”了声,没再多讲什么,转身进厨房忙碌。
走进二楼卧室,陈远峥附身将人搁在松软的被面上,他顺势曲起一条腿,折臂撑在闻岁之身旁,借着室内柔和的光亮瞧了她小半晌,看到她眼皮轻轻颤动,他不由无声抬唇笑了起来。
他抬起手,指腹在她柔软的眼皮上抚了抚,语气含笑地问,“仲扮训觉?”
闻岁之唇角不由抿着一点弧度,掀开一点眼皮去瞧他,“唔好乱讲,你怎么知道我扮训觉?”
他浅提了下唇角,没提刚才看到她眼睛在动,而是低笑着说:“美姨说备有宵夜的时候,有只小馋猫下意识用鼻子蹭我的脖子。”
边说着边抬手刮了下她略带小驼峰的鼻梁。
听到这话,闻岁之忍俊不禁地轻笑出声,灯光下她那双剪水黑瞳亮莹莹的,唇线模糊的红唇拎着弧度,抬手往下扯了扯他的手掌,“才不是。”
陈远峥唇角含笑地抬了下眉骨,“嗯?”
撑在她脸侧的手臂稍微往上一抬,曲起骨节在她脸颊刮蹭着,他语气温柔地说:“我只kitty bb没有胡须。”
她唇角忍着笑,松开他的手掌,不由朝男人那边侧了下身子,抬手在他泛青的下巴上摸了摸,“你有,所以你才是。”
陈远峥没反驳,反倒顺势点头承认下来,他俯低身子,在闻岁之弯起的唇角上亲了下,接着稍稍离开几分,看着她的眼睛低声说:“只有面对你的时候是。”
闻岁之听出言外之意,脸颊不由红了一度,软力道的拍在他肩膀上,有些不好意思地讲了一句“nonsense”。
恰好这时传来咚咚几下敲门声,大概是佣人来送夜宵。
陈远峥提唇笑了下,低声纠正说这是事实,话落他撑着手臂坐起身,准备去开卧室门,起身时目光掠过西裤颜色略深的某处,他愣了两秒,不由轻笑了声。
他侧颈看向闻岁之,捏了下她拢着披肩的手指,意味深长地说:“bb,看来我要先换条裤子才能去开门。”
闻言,闻岁之稍显迷茫地“嗯”了一声,不由半撑起身子去看朝浴室走的男人,直到他换好浴室备着的家居服去开门端小馄饨时,她才后知后觉体会出他话里的另一层含义。
她不由捂住脸颊,翻身趴在床面上,掌心的温度在身后脚步声的逐渐靠近里升高。
陈远峥看着趴在床上的姑娘,唇角不由拎起笑意,眸光含笑地迈着步子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