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怔住的两人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洛无笙脸上蹭地一下就红了,即便脑袋还很懵,但惧怕与女A过度亲密的行为刻在他的本能中一样,他反射性地想抬起头拉开距离。
但是,女A的手还扶在他的后颈处,他抬头的同时,时寒乔身体遇到阻力反射性就是镇压的本能让她用力往下一按。
上齿轻轻磕在细腻的皮肤上,女A还没太大感觉,洛无笙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已经要烧起来了,他紧了紧搂住她脖颈的手,以不违逆自己后颈那只手的力道稍稍抬起头,把下颌搭在她的左肩上。
他现在热气直冲大脑,脸上和耳朵上直冒热气,完全不敢放手直面女A,只好暂时充当鸵鸟,赶紧深呼吸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以及期望早点降下脸上和耳根处的温度。
侧颈处传来的触感像是羽毛轻挠了一下,酥酥痒痒的,时寒乔回过神来,倒不觉得有什么不适。
毕竟恶作剧的人是洛无笙啊!
时寒乔松开按住他后颈的手,轻笑一声:“恶作剧失败,所以装鸵鸟?”
她在星网上看过不少朋友间打闹嬉戏,她没有想到平常冷静睿智的青年居然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转念一想,他也不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平日里他只是将很多情绪压在了平静的表面之下。想到洛无笙的经历和他习惯性地压抑情绪,女A莫名有些心疼。
按照世俗的标准,她的经历看起来倒是比他更惨,但时寒乔却不会对自己有心疼的感觉。
她就是她自己,她完全地接受自己的过去,她并不在乎自己的过去三界皆知,她有完全的自我,不以外物为转移。
但是对于洛无笙,她了解越多,却越觉得心疼。
这种感情并不是突如其来的,而是在一次次纵容他靠近自己的中,陌生的情绪逐渐累积,累积到一定程度,在某个瞬间她会感觉到陌生的心疼的情绪的存在。
时寒乔事实上并不清楚这种情绪叫什么,只是对比星网上说的特征,她认为是一种心疼。
她的情绪向来很淡,更多地是专注自我。而在修真界日子,洛微死后,除了在前期炸三界主城后有人陆续来挑衅外,之后了数百余年,魔尊之名响彻三界,她连个对手都没有,也只有偶尔平衡势力的时候去找找他们的麻烦,打发些无聊的时间。
这期间,她的修为是稳定上升,而对外界的情绪却是越来越淡漠。
混元铃还调侃过她,她的情况很适合无情道或是佛修。
时寒乔没当回事,她修炼的目的是不受束缚,而不是自找束缚。
她不信道,也不信佛。
她只信自己,从心所欲,无所束缚。
但现在她对洛无笙产生的近乎心疼的情绪,也就是无形中有了牵绊。
时寒乔不以为意,朋友对于她本身就一种陌生的关系,她不会因为这段关系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而中止。
洛无笙想错了一件事,他曾纠结、犹豫或是逃避,是因为他还受到外界环境和自身认知的诸多影响。而他想拉近和女A的关系,又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是怕过度亲密而引起女A的回避。
他用自己过往的经历,揣测着她意识到他们之间关系过密后的反应,这一点本身就是错的。
时寒乔就是单纯的迟钝罢了。
她的过往中,只有洛微和她建立过一段亦师亦友的似友似亲的关系。
至于爱情,见惯了修真界的痴男怨女,她全然不屑,自然就不会有任何憧憬和期待。
她甚至都没有爱情的概念。
说句不好听的,在感情方面,她就是根纯种大木头。
但是主观认知和主观感情是分开的,即她认为她没有,但她的行为无意识间在放纵青年的靠近。
理性和感情之间,总是纠.缠着互斥,一对分不开的冤家。
洛无笙在女A面前展露出更多样化的自己,甚至开始幼稚的恶作剧,他一步步地深陷感情旋涡之中,很难察觉他之所以会在她面前变得‘幼稚’或者毫不保留地展露野心,是因为她无形中释放给他的信号会让他卸下所有防备。
被偏爱的人才有恃无恐。
洛无笙对女A相关的一切都很敏.感,但被纵容的他都暂时没能察觉到这种无形变化,更别说在感情上迟钝的纯种大木头了。
“谁装鸵鸟了。”
洛无笙深呼吸将澎湃的心潮压下,竭力平复心神,试图让脸上和耳根的红潮赶紧退下。
听到女A在他耳边的轻笑,不知怎么地,她的声音穿透耳膜,重重地砸在心里,他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羞恼,说话也变得有些任性。
“嗯,是我。”
时寒乔不说还好,一句轻描淡写的‘嗯,是我’让青年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确实也是他不知怎么地就脑子一抽先恶作剧的,本来快要褪下的红潮突然又返上来,他无意识地在女A肩上把头埋地更紧,更像鸵鸟了。
时寒乔任由他抱着,也不出声催促,冷白的指尖绕着金色的发丝,倒也不觉得无聊。
青年的发丝很柔顺,触感好极了。
洛无笙在沉默中反复纠结,渐渐冷静下来,佯装无事地从女A身上退开,好似刚才那个扑进她怀里的人不是她一样。
“放心,我不会公报私仇的。”
见青年调整好了,时寒乔继续逗他,看到凤眸熠熠生辉瞪她的样子,她的心情也好极了。
她的看法又有了改变,凤眸平静自然是好看的,但就像水一样,平静无波并不是件好事。
不论是潺潺溪流还是滔天巨浪,有情绪迸发的眸子才是鲜活美丽的。
洛无笙率先发动攻击,以对战掩饰自己轻易就能被女A影响的心情,带着情绪的攻击在她轻巧地防守下冷静下来。漆黑的凤眸逐渐变得坚毅,透露出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他们的第四场对战,女A完全放弃攻击只进行防守,即便她没有用魔尊使过的招式,而那股被其支配的恐惧感扑面而来——时寒乔战在擂台中心,从对战开始,就没有挪动过一步。
洛无笙是指挥,但是他尽力弥补Omega在体质上的弱势,入学后的训练课程积极参加,进步虽然不如他的队友们,但能和其他的Alpha同学们打个平手。
然而,他竟然不能让时寒乔挪动半步!
课堂上都是分项训练,洛无笙在对战中手上和脚下的动作尚不能兼顾,所以时寒乔防守起来非常轻松。她修炼的之时不仅仅聚灵吐气,还有日复一日,坚持了数百余年的挥剑、刺枪、甩鞭......
机械性的重复性行为,考验着人的耐心和意志力,也给予她坚不可摧体质、洞察一切的视力和条件反射的神经。
如果不是这具未完全淬体的身体只有她原本身体的一半强度,时寒乔甚至可以单手接下青年的进攻。
不过,即便是可以单手,她也不会对洛无笙,她怕会打击到他。
已经被打击到的青年越战越勇,这一场单方面的攻击持续了近三个小时,直至他精疲力竭,退后两步地倒地坐下,四肢酸软地什么都不想干。
青年浑身被汗水打湿,屈膝坐在擂台上,他双手无力地撑在身后,后仰着头剧烈喘息,有几缕调皮的发丝在对战中逃脱头绳的束缚,凌乱地贴在满是汗水的脸上。
没一会儿,洛无笙不再强撑,双肘一放,像只沙滩上濒临渴死的鱼,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时寒乔调了训练室操控屏,关闭了灼眼的白炽灯,亮如白昼的训练室陡然变得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骤暗的环境让青年没有安全感,他凭着感觉看向女A所在的位置,本能地在黑暗中寻找熟悉的人。
他慢吞吞地以手肘支地,还没等他强撑起身来,天顶由中心裂开,匀速打开。
星光从天穹洒落,点点光芒驱散了黑暗。
西亚星所处的星河位置特殊,夜晚犹为美丽,不论是星夜还是月夜,都美不胜收,斯芬克斯的星月湖就倒映了绝美的夜晚。
星光让青年的视野变得开阔,但他却无心夜空,只仰望着时寒乔的背影。
即便是高强度地对战后,她依旧气定神闲,只有薄薄的一层汗珠和微乱的发丝能看出运动的端倪。
“还能起来?”
女A回身转来,轻挑左眉,洛无笙放松手肘又倒了回去,“不能,起不来了。”
时寒乔坐到他的身边,仰头看了夜空两秒,选择后仰和青年并排躺平。
夜风从上空流过,轻柔地、浅浅地。
“上次,你说的那个故事,”
洛无笙顿了顿终是没有把‘狗’说出来,而是道:“神,后来怎么样了。”
他其实更想知道的是‘狗’到底经历了什么才逃脱了要割肉放血的‘主人’,也更想知道‘狗’后来遇到了谁。
出于直觉,他觉得那个人对时寒乔来说,无比重要。
但是他清楚,他现在还没有那个资格了解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