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是我最后一个离开舞蹈室的没错,但是,你能保证,我走了之后,就没有人再回来过吗?”
“还有,池骏,你几次三番针对我,我很有理由怀疑,昨天晚上,你趁我离开之后,故意回来往舞蹈室里丢钉子,就是想要陷害我。”
“你胡说,空口白牙的造谣,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是啊,空口白牙的造谣,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池骏,你说我卫生没做干净,害了朱小燕,你有证据吗?”
“你……”
“我什么我?没有证据就捏造事实,你这就叫造谣。”
池骏收回了指向姜茶的手,“你继续嘴硬,没关系,反正这件事,已经捅到了领导面前,有本事,你继续去领导面前狡辩。”
姜茶冷笑一声。
他最好能把这件事情,捅到天上去。
姜茶干脆没再换鞋,过了一会儿,文工团里的几位大领导都过来了。
为首的是杨文斌,他的身后跟着陶芳华、蒋文秀和蔡玉兰。
“蔡主任,朱小燕的脚怎么样了?”
蔡玉兰的脸色有些不好。
“那颗钉子扎得倒是不深,麻烦的是钉子生了锈,医生给朱小燕打了破伤风,后面伤口会不会感染,这个谁也说不好。”
伤口感染这种事,可大可小,万一,朱小燕以后,脚上落了什么毛病,这对于一个跳舞的人来说,是致命的打击。
“朱小燕同志一口咬定,昨天晚上,舞蹈教室里的卫生是姜茶同志做的,因为姜茶同志工作疏漏,造成了朱小燕同志受伤,对此,姜茶同志有什么需要解释的吗?”
开口的人,是的蒋文秀,就是之前,陶芳华口中的,想要把自己的侄女安排进来的蒋主任。
姜茶说道:“我确定,我的卫生做得很干净,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疏漏。”
“口说无凭,你能拿出证据来吗?”
池骏笑得不怀好意。
想象中姜茶痛哭流涕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姜茶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能。”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姜茶反问:“池骏同志,你口口声声咬定了这件事情一定是我的责任,我也有理由怀疑,这件事情,就是你故意栽赃陷害我,想要把我从文工团逼走的手段。”
“姜茶,你再胡说八道一句,你信不信我扇你?”
姜茶跟池骏关系不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杨文斌反倒觉得,姜茶的猜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安静。”
一直沉默的杨文斌终于发了话。
“姜茶同志,你说你有证据,请问你的证据是什么?”
“昨天下午,我做完了卫生之后,负责咱们这栋楼楼道卫生的田阿姨还检查过我的劳动成果,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让田阿姨过来帮我作证。”
姜茶特意留了一个心眼儿,她借着和田阿姨聊闲话的机会,让田阿姨成为了她做干净了卫生的人证。
池骏怎么也没有想到,姜茶竟然真的能找到人证。
可他一想到昨天晚上,白书瑶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他的心里就揪揪地疼。
这女人,就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蚯蚓,他还是第一次,对付这么棘手的人。
“你去把田阿姨找来。”
杨文斌随意在人群中点了一个人,陈菲菲指了指自己,“我?”
“是,就是你。”
张菲菲“哦”了一声,用最快的速度,把脚上的舞蹈鞋换成了她早上穿着出门的布鞋,一溜烟儿跑了个没影。
“池骏同志,如果田阿姨证明了我的清白,我请你也拿出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空口白牙地造谣,谁不会啊?
上嘴唇和下嘴唇一碰,人家给了她一个开头,剩下的内容全靠编。
要是普天之下,所有的人这么干,那还要律法做什么?
“谁知道你是不是提前跟田阿姨串通好了,她给你作证,她的话,能信吗?”
姜茶已经很久都没有用过这一招了,一个眼神转换,姜茶就变成了一只独自与豺狼搏斗的白兔。
把弱势群体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三分悲凉,三分泪意,四分委屈。
姜茶连声音都带着哭腔,“池骏同志,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你,从我一来舞蹈团开始,你就不待见我,现在,还非得把这么大的罪名按在我的身上,你是真的,要冤死我才甘心吗?”
杨文斌一个头两个大,池骏这个家伙,到底是想干嘛?
从前小打小闹,闹闹小性子也就罢了。
姜茶可是霍师长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女儿,他非得要跟姜茶过不去做什么?
这不是纯纯的有病吗?
“池骏同志,你差不多得了,证人还没来呢,你就找好了说辞,你一个大男人,针对这么个小姑娘,有意思吗?”
池骏万万没有想到,向来偏袒他的杨团长,竟然会为了姜茶这个女人,当众下他的面子。
从前,得罪过他的人,他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把人揍个半死,杨团长都没有说过他半个字的不是。
今天这是怎么了?
陈菲菲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内,把刚刚来上班的田婶子拉了过来。
可怜田婶子一把年纪,差点没跑断气。
“田婶子,昨天晚上,姜茶下班的时候,她把舞蹈室的卫生,做完了吗?”
“做完了做完了。”
田婶子一边喘气一边解释道:“姜茶这姑娘啊,是真不错,那个地拖的啊,蚂蚁爬上去,都得打出溜滑,干净的嘞,我都想拜她为师了呢!”
“你胡说,她是不是给了你什么好处,所以你才会帮她作伪证的?”
池骏一意孤行,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杨文斌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第31章 气死他算了
“嘿,你这个小子,瞎说什么呢?我可从来都不会干这种不要脸的事儿!”
田婶子也生气了,她把笤帚往地上一撂。
“你瞧瞧你手底下的,都是些什么人呐?看着挺大一个小伙子,怎么尽爱干点儿欺负人家小姑娘的事儿呢?”
田婶子在这里干了好些年了,整个文工团,就没有人不认识她的。
她平日里看着乐呵呵的,见谁都是一脸笑,人也随和,别人都爱跟她说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文工团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发火。
田婶子一发起火儿来,就连杨文斌都不敢吱声。
“你一个破扫地的,有胆子给人作伪证,还没胆子承认了?”
池骏一口咬定田婶子就是收了姜茶的东西,才昧着良心替她作伪证。
“杨文斌,老娘我活这么大岁数,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田婶子就没有见过这么拎不清的大男人,她懒得和池骏这么个混小子掰扯,直接把问题丢给了杨文斌。
“行了。”
杨文斌怒吼一声,大家伙儿瞬间噤若寒蝉。
“她不会收姜茶的东西。”
“杨团长,你就这么相信一个扫地老太婆的话?”
池骏用眼神威胁杨文斌,杨文斌是不是忘了,他爸到底是干什么的?
杨文斌的脸色并没有缓和,他一字一顿:“你口中的扫地老太婆,是我的亲姨妈,我不信她,难道信你?”
“什么?”池骏大惊:“这怎么可能?”
“咋不可能?”田婶子没好气地白了池骏一眼,“我这叫低调,低调你懂不懂?”
田婶子气呼呼地重新把扫把拿起来,“这叫个什么事儿啊!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还欺负的有理了!”
她骂骂咧咧地往回走。
场面顿时安静得不像话。
说实话,田婶子来文工团干了这么些年的活儿,还真没几个人知道她是杨文斌的亲姨妈。
蒋文秀往后面退了两步,努力降低了存在感。
池骏只跟她说,有办法把姜茶从文工团里面赶走,只要姜茶离开了文工团,她就可以把她的侄女弄进来,这样的话,她的侄女就不用下乡了。
也没人告诉她,姜茶这么难搞。
看样子,这件事情完不了。
万一他们知道了朱小燕说的话,跟她转达的不一样,她会不会受到处分?
蒋文秀有些慌。
她只是想要把自己的侄女弄进来工作,并不想因此丢了自己的工作。
这么一想,蒋文秀开口:“朱小燕的家人还没过来,我先过去陪着她。”
“去吧去吧。”
杨文斌烦躁地摆了摆手,随即冲着池骏一吼:“你跟我过来。”
临走前,池骏还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姜茶。
陶芳华拍了拍姜茶的肩膀,“别怕,会没事的。”
姜茶感激地冲着陶芳华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