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尽之言是什么意思,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但也因为明白,所以心情才更糟糕。
当今皇帝迟迟未立储君,除了对文慧长公主态度特别,其他皇子一律没甚区别。
除了少部分察觉到异样的人,在大多数人眼中都没考虑过皇帝可能会立一公主为储的想法。
齐恒越才从边关回来不过半年时间,他却已是急不可耐想要站队。
显然,楚王就是齐恒越的选择。
靳红月是知道原本结局的,楚王不会是最后的赢家。
而今又有她插手,让文慧长公主提前有所防备,这最后的结果只会更加混乱,楚王能得最终胜利的可能性,依旧很小。
楚王竞争失败,作为投资人的齐恒越也难有好下场。
当然了,要说倒霉的,还是她们这些家眷。
讨好人花的是孟南柯的钱,好处是没感受到的,砍头倒是有机会凑个满门。
靳红月袖子一撸:“为防止日后被将军牵连,不若我今夜就将将军送去见他太祖罢。”
孟南柯却有别的想法:“我们已经猜到齐恒越他如今大概率是上了楚王的船,但齐恒越却不知道,我们已经知晓了他的秘密。我倒是觉得可以利用这点,做点安排。”
孟南柯让文慧长公主安排来保护孟南柯的暗卫,带着她的密信悄悄入了宫。
翌日,暗卫带回文慧长公主的回复。
文慧长公主的意思,也是让孟南柯按兵不动,当作什么都不知晓,但是齐恒越那边文慧长公主会另外安排人去盯着。孟南柯这边最重要的事,只有一件,文慧长公主要求孟南柯保护好自己。
孟南柯她们这边,自然不会自己冒险去对齐恒越做什么,只是让下人每日来汇报,齐恒越每日外出与归家的时间。
然而随着齐恒越的动作多起来,之前就有可疑行径的黄芙月,她院子里的动作也多了起来。
大多数时候,黄芙月不会自己出门,但是各院的下人,若是主子有什么需要,打发他们出去,这是常有的。
黄芙月早前就常让她院中伺候的丫鬟,外出给她买些时新的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
黄芙月爱美,又受宠,齐恒越愿意给她钱花,也没人奇怪。
但黄芙月最近的动作,却与齐恒越的外出时间有高度的重合,若是一两次还能说是巧合,但十次里有八次都如此,这就有问题了。
黄芙月的身份来历,靳红月没有头绪。
这是个原剧情里没出现过的角色,靳红月对黄芙月的了解,也就仅限表层的信息。
不过靳红月也觉得黄芙月不对劲,毕竟胭脂水粉又不是大米饭,还能每天吃完了就买,那只能是有别的目的。
加上之前黄芙月敢陷害她的旧怨,靳红月的小心眼常忆常新,可随时都想着捉弄回去。
这次发现黄芙月的不对劲,靳红月直接给孟南柯吹耳旁风,让孟南柯派人去查黄芙月。
这一查,又是一波惊喜。
黄芙月安排出去‘买东西’的丫鬟很是谨慎,每次外出都会故意绕很大的圈子,然后状似随意地在很多地方停留,与很多不同的人接触。
如果不是出于怀疑,而特意跟踪,有心去留意了那丫鬟接触过谁,大概就得错过那丫鬟与其中某人接触的时候,其实是悄悄地有过秘密交流,掩人耳目之下已经完成了书信交接。
为防打草惊蛇,孟南柯没让人去拦截密信,而只是让盯着人。
同时,京中每日都有人被推上断头台斩首,据说斩首处的邢台,只是从那路过,都能闻到浓郁的血腥味。
但砍头的趋势却不曾停下,只因文慧公主遇刺案牵连甚广,越查受到牵连的人就越多,根本砍得停不下来。
然而不过十天功夫,宫中传出消息,说是文慧长公主伤势加重,隐有病危之势。
这消息一传出来,皇帝又砍了一大片人头,用的理由是‘造谣’,反而有欲盖弥彰的意思。
这消息传来,孟南柯也很担忧,但是她还记得之前文慧公主的叮嘱,让她不要轻信外界传言。何况前几天,她才给公主传过信。
虽然回信是晋王代笔,但字里行间无不透着的是文慧长公主的说话风格。
偏偏也是在这种时候,齐恒越忽然来找孟南柯,说是要去福王府上赴宴,需要女伴陪同,让作为妻子的孟南柯陪他同去。
文慧长公主在传病危,皇帝在嘎嘎砍人,福王这个时候设宴请人玩乐,这合理吗?
靳红月略查了下福王的资料,原来是个不太聪明,平时都充当背锅侠和吉祥物的角色。
那就好说了,齐恒越这次来找孟南柯这是没安好心。
尽管如今还没到原剧情里,齐恒越设计孟南柯,将她送上楚王的床的剧情。
但因为靳红月这只蝴蝶的翅膀,剧情早就被扇得不知道歪哪里去了,齐恒越现在就起了卖老婆得心思也不奇怪。
为防万一,靳红月缠着齐恒越说她也想一起去。
齐恒越本来想说不带,结果靳红月作势就要开哭。
齐恒越对靳红月哭这一行为,已经PTSD了。
头痛发作,于是就答应了带靳红月一起去。
反倒是平时总缠着齐恒越的黄芙月,这次难得没有说也要一起去。
谁赴宴还带三个老婆去的,齐恒越默默松了口气。
第62章 ‘妻妾和睦’(26)
福王是个胖子,对谁都是乐呵呵的,就是吧,一看就有点憨过了头。
作为‘失宠的小妾’,靳红月跟着跑来福王府赴宴,在外人面前,她就装得一副胆小怕事又唯唯诺诺的样子躲在孟南柯的身后。
其他赴宴的夫人们见了,都调侃她们这妻、妾的关系好。
靳红月就适时露出个腼腆的笑。
席间,孟南柯与其他权贵家的女眷闲聊,靳红月没事干,坐在角落喝茶吃点心,顺便偷听八卦,正不亦乐乎,齐恒越忽然找了过来。
靳红月知道,这是自己的‘任务’来了。
果不其然,齐恒越塞给靳红月一杯酒,说这是从福王妃那里,特地为孟南柯讨来的好东西,让靳红月给孟南柯。
靳红月装作无意的问他,为什么他自己不给孟南柯送去。
齐恒越却说,他不好意思,毕竟之前惹了孟南柯好几次生气,但他毕竟是个大男人,拉不下脸来当面去道歉,这才想了个迂回的方式。
还说:“你也不希望我与夫人关系不和吧?毕竟你与她关系不错,你又这么深爱着我,你忍心看我们渐行渐远吗?”
靳红月:“?”
不是,你在‘我爱你’这件事上到底是有多自信啊?你是忘记上次,你差点被我勒死,送去见你太祖的事了吗?还有再之前我把你当奶茶,给你脑子都要摇出来那事?
不过靳红月还是感动地,拿了酒去找孟南柯了。
当着众多夫人的面,靳红月羞赧的将酒举到孟南柯面前,说:
‘这是将军的赔礼酒,但是将军不好意思,让我代为转达,而且酒还是从福王妃那边讨得的,是好东西’云云。
围观的一众夫人又是一阵调笑、羡慕。
但孟南柯和靳红月只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就知道了这酒多半是有问题的。
未免打草惊蛇,让齐恒越起疑,孟南柯在靳红月的掩护下,以长袖遮面,装作将酒喝完,又将空酒杯装作无意递给靳红月,靳红月则露出一副乡巴佬的模样,把就被倒过来看,发现杯中酒真的被喝完了,还露出了失落模样。
这落在其他夫人眼中,这就是孟南柯轻松拿捏了这边陲之地来的妾室,且还轻易就将她调一一教得唯主母是尊。心里虽然不满和嫉妒夫君对主母的宠爱,却也不敢在主母面前放肆。
不似有些人,说是‘当家主母’,结果那些个妾室得了夫君宠爱,就在家里作威作福,骑在主母头上扬武扬威。
孟南柯这么‘有手段’,让一些原本只是在逢场作戏的夫人,倒是态度真诚了许多。
她们的话题,也不再是故意炫耀自己丈夫有何功绩,给她们买了什么新玩意儿之类的了。
在有第一个夫人开口问,孟南柯是如何调一一教妾室后,其他夫人或装作不在意的竖起了耳朵,或直接向前倾了身子,都想‘取取经’。
孟南柯有点懵,话题怎么就变成调一一教妾室上了?
目光落在身边的靳红月身上,靳红月眨巴眨巴卡姿兰大眼睛,露出标准小白花无辜懵懂的表情。
孟南柯:“……”
靳红月心里暗笑,她从一开始就没想和主母对着干,她是冲着抱主母大腿去的,自然没那什么‘争宠’的戏码。
至于黄芙月,那她是稍微有点不幸啦。
谁让她黄芙月先招惹了靳红月呢,她靳红月心眼就那么丁点大,加上古代生活缺乏娱乐,黄芙月在靳红月的眼中就是‘乐子’。
有事没事,无聊了就去‘找乐子’调剂一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