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神兽先前不是一副要留清白在人间的模样，宁可和山海界同生共死，也不愿意就这样叫她主人吗？
而且她比较支持一个有独立思想的存在获得自由。
“我们当时不是和长风商量，换了条件了吗？”
乔悄无奈地笑笑，真没想到这些神兽们如此地信守承诺，哪怕是心里再不愿意，看到她让山海界得以喘息，逃离崩溃的既定命运，这些神兽也愿意抛弃自由，认她一个人类为主。
神兽们心里泛起苦涩。
是啊，换了条件了。其实吧，祂们也没有那么像换条件，而且，她换之后的条件，哪里有收下祂们的条件好，祂们这几个，年轻力壮，要比那凤长风好上了不少，老凤凰不知什么岁数了，也就容貌和修为说得过去，其他的谁知道怎么样。
有祂们在多少也能有些安慰。
神兽们却顾及着自尊，没有将心里话说出口，死活都没有再提要认她为主的事情。
“那你到底和凤长风交换了什么条件？”
乔悄笑笑，想接话，远处正在重建昆仑，好建造一个栖身之所让大家，尤其是乔悄进去休息片刻的神兽年长者们忽然向神兽们招了招手。
“你们几个兔崽子，找了半天不知道你们去哪儿了。快过来，搭把手，先把住所搭起来。”
乔悄也就不再解释，毕竟先前残月不是说，神兽们最后会暗中嫉恨，不知出了什么缘由，企图将界玉抢走，还不想让她离开。
冥冥之中自己要离开的时间快要到了，索性还是提前远离神兽们，以防万一的比较好。
也不知道在她还没有走的时候，那些害未来神兽们神智混乱的阴翳会不会出现。
如果可以在千年前找到根源，返回后世之后想必会简单许多。
乔悄：“你们快去分担工作吧，祂们等着呢。”
神兽们一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之后旁敲侧击，潜移默化，再让她收下祂们，倒是一个更稳妥、有尊严的方法。
神兽们冷眼瞥了下死乞白赖搭在乔悄衣摆上的令牌，陆陆续续离开。
修仙界的古战场在山海境之中的入口还未形成。
深渊附近的地面由于空间不稳，生灵受到了些许影响，寸草不生。
而在此之后这一片土地也都会因为有古战场的入口，变得荒芜血腥。
乔悄感受到山海界之中的微风，土地之中各种花草的种子在缓慢生长着，树木正在抽条，新绿萌发。
乔悄的手悬在眼前的荒芜之上，生命法则化作无形的影响，让此处得以拥有生意。
一抹很小的阴翳感知到了什么，原本瘦弱到几乎难以活下去，直至湮灭的种族，在这一刻迎来了新生。
它呆愣愣地看着乔悄，从来只敢在阴沟里面仰望的月亮，居然愿意将月光短暂地洒向它。
它不聪明，很笨，又太过弱小，甚至很少有什么情绪。
但是此刻却能将她的面容清晰地记下。
阴翳仿佛拥有了血肉，心中的感受无比清晰。它要变强大，要让乔悄看到它，至少，要能和它说说话。
乔悄感知到了后世让神兽们的神魂混乱，神智破碎不清晰的阴翳气息。
可是这股气息并不明显，时有时无。
很奇怪。
乔悄试探地探寻，递给凤长风祂们眼神，让祂们帮忙寻找。
阴翳察觉到了什么，它好像……被月亮讨厌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它长得丑吗？
还是它太过于瘦弱了，无法和月亮身边的那群壮妖相比，才让月亮如此排斥？
凤长风、残月、白爻和黎青几位大妖虽然受了伤，但毕竟是当世的顶尖大能，找寻到一抹古怪的气息是再容易不过。
更何况，乔悄虽然无法使用修为，可神识广袤，瞬间便锁定了阴翳。
阴翳察觉到月亮在注视着它，神识意图找寻它，忍不住颤栗。可是旁边的那几个大妖们就要讨厌得多了，用极具压迫的修为意图摧毁它，甚至都不问为什么。
月亮为什么要这样对它？
阴翳的种族天赋是可以扰乱神智，虽然它现在很弱，但是也得以勉强迷惑大妖们片刻。
大妖们只是失神了刹那，就被阴翳抓到了空子，它本就在深渊边缘，这一下，便直接进入空间乱流当中。
残月笑了下：“真蠢，真到了乱流当中，粉身碎骨都是轻的。”
“话说，那是什么？居然能让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乔悄远远看向深渊内，那股气息已经不在山海境当中。
“我……”她张张嘴，想要解释，却碍于时空的法则，被天道警示不能透露未来的事情。
乔悄只好又闭上了嘴。
即使知道可能是天道在作祟，残月也忍不住想，她只愿意对着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什么时候一个人才会对一个妖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残月忍不住想，在未来的未来，祂肯定会是乔悄身边最为亲近的妖。
乔悄旁敲侧击：“你们先前有见过它吗？知道它是从哪里来的吗？”
凤长风、残月、白爻均摇头。
黎青无语，“亏得你们是昆仑长老，也在山海界待了那么久，怎么连山海界的生物都认不出来了？”
她的胳膊搭在乔悄的肩上，顺手捏了一把她的脸。
“那个灰色的影子，应当是山海界一直不是很出名的一个种族，种族天赋应当是那种偏向于阴暗的，不太受神兽们的待见。我记得这一族繁衍力差，生存力也差，到了这一辈，应当就只有它一个了。”
乔悄点点头，“这里有空间乱流，也不知道它到底到了哪里，日后倘若再遇上，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黎青颇为意外，没有想到看上去那样弱小的东西，居然让乔悄如此警惕。
虽然意外，但黎青还是认真应了一声，“好，你放心。”
凤长风、残月和白爻也都点了点头。
乔悄还有些不放心，将一缕生命法则的气息交给黎青。
黎青失笑：“知道你有好东西，可是你就这样拿出来了？”
她像是在看最为亲近的后辈，内心软得一塌糊涂又觉得可爱。
“你放心吧，真不用担心，单你这缕生命法则的气息，就能让我成为万界第一医仙，你拿出来对付那缕阴翳，真的是大材小用啦。”
乔悄：“不管怎么样，多加小心。”
黎青认真点头，又捏了一把乔悄的脸，留下浅淡的红印。
凤长风祂们向黎青投去冷冷的目光。
黎青才不管那么多，平心而论，这些大妖们要真是做起来，估计做得比她还过分。
乔悄又看了眼远处的神兽们，神兽们察觉她看过来了，慌慌张张地移开目光。
里面有些神兽比较眼熟，当时她刚进入昆仑的时候，见过一面，当时以为祂们年岁还没有那么大，没有想到一个个的居然都是千年的长辈了。
乔悄唏嘘不已。
这里没有看到凰初明、凤瑾明祂们，这里只有几只和祂们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年长者神兽，看样子祂们是还没有出生。
乔悄下意识松了口气，这些神兽们说要吃口水的言论已经足够离谱，大妖们也时不时明争暗斗，这要是再有凤瑾明、元旭这两个炮仗，这里还能不能安静下来还得两说。
被乔悄看着，神兽们的脊背僵硬，干活更卖力了几分，让旁边的年长者们莫名其妙。
神兽们忍不住遐思。
乔悄这般打量祂们，不会是回心转意，想要接受祂们吃口水了吧。
不过现在也晚了，都怪她当时没有直接接受，还要换条件，她估计就是想故意吊着祂们，好让祂们接受更多的口水。神兽们耳根红了一片。
乔悄哪知道这些有的没的。
“我走了。”
乔悄和凤长风拥抱了一下，轻声道别。
未来她已然能回到这里，甚至做出一些举动，天道默许，说明这些本来就是这里所经历过的。
第84章 你一定要找我
后世神兽们无法离开山海境，据说是法则不全，可是她方才让黎青感知了一下，此时可以离开。
乔悄有些猜测。不过眼下也有些来不及了，天道催促她快点离开。
她捡起令牌，抬步向深渊中形成的古战场入口走去。
时空传来波动，瞬息间，眼前便变换了一副景象。
乔悄听到了什么声音，下意识回头看。
古战场入口还未完全随着空间变换消失，乔悄能隐隐约约看见神兽们一股脑地全冲了过来。
祂们的神色带着焦急与猝不及防，急切地想要说什么。
乔悄努力辨认，但是口型实在朦胧，有些难以辨认。
白爻：“主人。”
乔悄：“什么？”
白爻也不知是真的在尽职尽责地当同声传译，还是借此表达出自己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