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扬不为所动,反过来问她,“都已经结了婚,再去计较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他们早就错过了说喜欢的年纪。既然已经注定要一起生活下去,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再谈感情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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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柏深坐在候车厅,拜托同事帮忙看好他的行李,走远了去接盛奕乔再次打来的电话。
“不用紧张,我懒得删聊天记录才给你打电话,没什么重要的事。”盛奕乔开门见山,“我不干涉你和清扬怎么发展,所以刚才那些消息我会删掉。但这周末我们要去参加孟畅的生日聚会,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盛奕乔直来直往的个性还是没变,陈柏深明白自己再怎么遮掩都是徒劳,只好坦诚,“知道。”
“我一会儿给你发地址。”
陈柏深不明白孟畅生日和他有什么关系,“我赶不回来。”
盛奕乔只当他在找借口,火气稍稍冒出头,“别装了,你要是看不出贺延还对清扬有意思,何必偷偷在她后脖子上留痕迹?她看不出来,不代表所有人都瞎。”
陈柏深沉默。
“你还记得贺延吗?”盛奕乔问。
陈柏深不再挣扎,点头,“记得。”
“到时候他也会去。”
“嗯。”
“他不仅会去,还会带其他女人去,所以,你必须给我站在清扬旁边。”盛奕乔下命令,“不能让她被贺延比下去。”
陈柏深又沉默。
盛奕乔的火气被他时不时的沉默一下点燃,恨不得钻进手机里把他的嘴撬开,“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到底喜不喜欢清扬?”
陈柏深却没正面回答,“……我去不合适。”
“哪里不合适?”盛奕乔一口气提上来,就差直接告诉他,赵清扬现在已经满脑子都是贺延而不自知,他再不做点什么,赵清扬迟早会被贺延忽远忽近的态度动摇。
她不想看到赵清扬一厢情愿结婚,又失魂落魄离婚,陷入自我怀疑的漩涡中。
可她怒气冲冲说了这么多,陈柏深还是沉默。
盛奕乔被他的不作为气得脑袋要发昏,“你特么真喜欢就做点光明正大的事,偷偷摸摸什么都不敢争取,谁在乎你那几顿饭?”
“地址发了,你爱来不来。”
第12章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孟畅早早拉了群,特地让大家不必盛装出席,怎么舒服怎么来。赵清扬看了眼他的安排,烧烤、冲浪、沙排、夜钓……果然没了长辈管束,孟畅一点也不想附庸风雅,连个像样的酒店都没订,也没找人布置场地,纯粹一群人聚在一起疯玩。誻膤團對
赵清扬斟酌再三,把翻出来的礼裙挂回衣柜,掏出一件白色吊带背心,再配上花绿衬衫和浅色沙滩裤,墨镜往头上一别,一脚油门就和盛奕乔到了孟畅租下的滨海别墅外。
赵清扬停好车拿出礼物交给孟畅的功夫,盛奕乔早已经飞奔向烧烤架,赵清扬想跟上去,见贺延在跟一个她不认识的年轻女人打情骂俏,顿时没了兴致。
一个人找到一片树荫,赵清扬捧着椰子坐下慢慢喝椰子水。
期间有孟畅的其他朋友过来搭讪,邀她一起去打沙滩排球,赵清扬怕晒黑,又嫌沙子烫脚,一一婉拒。
孟畅很快注意到她这条安静得格格不入的漏网之鱼,小跑过来喊她上游艇一起去冲浪,赵清扬远远看了眼牵着女伴上游艇的贺延,“我晕船。”
“你晕船?”孟畅奇怪,“什么时候的事?”
“生理期就这样。”赵清扬不想多说,随口扯了个谎。
孟畅看她神情恹恹打不起精神,担心道:“还有哪不舒服?我扶你回屋休息?”
“没那么严重,你玩你的。”赵清扬放好椰子站起来伸个懒腰,笑着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相机,“这里角度不错,我刚好留在这给你们拍点远景做纪念。”
孟畅一下乐了,“谢啦。有事记得发消息。”
“知道了。去吧。”
盛奕乔远远看到孟畅没把赵清扬带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怎么把她一个人留在那?”
“她生理期,晕船。”
盛奕乔记得赵清扬生理期并不是这几天,也并不晕船,拿起手机问她,“你真不过来?”
赵清扬很快回复,“你们玩。”
盛奕乔知道她心里膈应贺延的女伴,也觉得指望不上陈柏深,“我下去陪你。”
“不用。”
“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
“真不用,你千万别下来,我真的没事。”
盛奕乔语气强硬,“那你给陈柏深发消息,告诉他你的位置。”
“他出差赶不回来。”赵清扬说。
“你发了再说,说不定他提前结束,能赶来陪你。”
“真没必要......”赵清扬推脱。
“你不发我就下去陪你,不玩了。”盛奕乔几乎是要挟的语气,赵清扬不想扫她的兴,只好给陈柏深发消息,“发了。你放心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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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红圆日缓缓没入海平面,天很快就黑了下来。
夜空在月光映照下黑得清透,头顶星光点点,底下三两烧烤架里炭火仍红得惹眼。近岸处两艘游艇齐头并进,欢声笑语肆意张扬,盛奕乔欢畅之余看了一眼海岸,偌大的沙滩上就一个花里胡哨绿衬衫在走走停停。
但距离太远,也认不出到底是不是赵清扬。
一偏头,发现贺延也在往岸上望,察觉到她的视线后,脚步一转径直朝她走了过来,“赵清扬怎么不上来?”
两人不过一臂距离,盛奕乔嗅到他身上甜腻的香水味,下意识皱眉,“她晕船。”
贺延捕捉到她的微表情,低头嗅了嗅衣领,“我怎么不知道她还有晕船的毛病。”
盛奕乔懒得多解释,“可能生理期吧,身体比较敏感。”
贺延还想多问两句,盛奕乔却已经转头离开,孟畅留意到他吃瘪,笑他怎么吃着碗里的还盯着锅里的。
“吃你个头。”贺延把孟畅的手从肩膀上甩下来,“那是我表妹。”
“你不说,谁知道。”
贺延懒得跟他贫,“赵清扬真来生理期了?”
“她亲口说的。骗你干什么。”
“来生理期还在海边吹风?”贺延不信。
“说不定那不是她。”
“我回去看看。”
孟畅抱臂,“这一船人呢,都跟着你走?上次没吵赢盛奕乔,这次还来?”
谁知贺延把上衣一脱,手一撑,跃过栏杆扑通一声就跳进了海里。前后不过一两秒,孟畅顿时傻了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扑到栏杆上朝下大喊,“你要游回去?!”
贺延把头伸出海面,抹一把脸,随着海浪起伏回头丈量自己和海岸的距离,“又不远。”
“贺延我干你大爷!!你要是专挑我生日这天死——”孟畅盯着深不见底的海面,喊得差点破音,贺延却仿佛没听见,头往下一钻,彻底没入翻涌黑暗中不见了踪影。
孟畅看着起伏的漆黑海面看得心里发慌,生怕闹出人命,赶紧给另一条游艇上的看护员打电话,“有人要游回去,刚下了海……你们派人开探照灯帮忙盯着,别声张,超过五秒看不见人就报警。”
看护员经验老到,一直在留意游艇上的情况,贺延跳下海第一时间就安排了救生艇开到他周围以防万一。接到孟畅电话后,看护员冷静给出更妥善的应急预案,“您别担心,船上配备了专业的救生员和营救设备,一旦出现问题,我们会第一时间展开营救……”
话音未落,贺延突然冒出头来换气,不缓不慢的从容仰泳姿态看得孟畅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把手机砸他头上,“救什么救,死海里得了。看不见人直接叫警察来捞尸。”
盛奕乔没走远,把孟畅的每一句大喊大叫都听得真切,走过来探头往下看了一眼。
那紧实匀称的肌肉线条……还真是贺延。
不紧不慢拿出手机,盛奕乔给赵清扬发消息,“陈柏深来了吗?”
赵清扬隔了一会儿才回,“还没有。”
盛奕乔无语得也想摔手机。
饭喂到嘴边都不知道吃,陈柏深这把真是输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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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扬抱着相机拍了几张夜景,被猛烈海风吹得冷起一身鸡皮疙瘩,见游艇还没有回来的势头,陈柏深也没有要过来的消息,便打算先回别墅休息。
盛奕乔还是太天真,陈柏深哪里会为了她抛下工作赶过来。
可缩着脖子哆哆嗦嗦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背后一阵水声,还有机器的嗡鸣声,转头,刚好看到湿透了的贺延边喘粗气边从海面上站起来。
赵清扬心里一紧,马上从旁边躺椅上抓了条毛巾跑过去给他披上保暖,“出什么事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衣服呢?”
贺延把头发往脑后一抹,脸上海水沿着下巴成股往下滴,“衣服太臭,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