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总,您怎么来了?”
辛总?
房钰摇晃着手里的摇酒壶,再次看过去。
刚刚进来的那人果然是辛栎,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衣服,不是出门穿的那件休闲服了,而是和其他人一样正装。
他把衬衫的扣子系到最顶上,长发披散在身后,唇色殷红。
无端地带着股禁欲感。
那人再次询问:“辛总,要喝点什么吗?”
“多谢,我不喝了,”他的嗓音听起来带了点平时没有的沙哑,
“来这接个小朋友,一会还要开车。”
第21章
◎二十一只狐狸◎
房钰听见了他那句话。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莫名痒痒的,有点发热。
“到点了。”
老板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钻出来,接过房钰手里的酒瓶:“下班吧,这边交给我就行。”
房钰看着眼前长长一串菜单有些犹豫,又有一批人从入口处进入酒吧,服务生热情地迎上去,引着他们往里面走。
“快走快走,你多干我也不会给你加班费的。”
老板轻轻推推她的后背,把她往外撵:“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啊,路上注意安全。”
房钰转进后面的更衣室里换衣服,出来的时候发现辛栎已经站在吧台旁边等她了,她的饭盒和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他拿在手里。来往的顾客和工作人员们时不时把目光投到他身上,并不强烈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投射出一片深深的阴影。
“走吧。”
他似乎是察觉了房钰的接近,收回放空的目光,转身看向她。
并且把自己手上的东西全部塞进了她手里。
包括他自己那个公文包。
房钰被手上忽然多出来的重量坠了一下,调整了一下姿势,默默把辛栎的东西拿好。
酒吧里的声音嘈杂而喧嚣,衬的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沉默。
刚出大门,房钰感觉到自己耳朵内部传来一阵熟悉的耳鸣,又快速消失。她跟着辛栎上车坐下,把他的东西和自己的一起放在手边。
“晚上感觉怎么样?”
窗外的灯光明明暗暗照入车内,车窗没有关严,一丝冷风从缝隙里钻入,却迅速被车内的暖气冲散。
房钰抱着东西,困意上涌,她摊在座椅上,懒洋洋地眯着眼睛:“挺好的。锅贴很好吃,同事很热情,老板人也很好。”
辛栎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柔软了不少。
车辆平稳地行驶着,街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各色的彩灯,房钰调出农历日历看了一眼,这才发现似乎快要过年了。
还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
往年都是自己一个人在学校里过年,今年……也许可以在辛栎家里蹭一下。
房钰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梦里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好像也不算太小,大概上小学或是初中的样子。
“你这个神经病!”
一本厚重的书被砸在自己头上,不痛,但是让她懵了一下。
她捂着头把书从地上捡起来,看向打自己的人,反手就把书扔了过去——
“你在做什么!”
一个身材宽阔的中年妇女大步走过来,平日里慈祥温和的面容此刻看起来格外扭曲,她一把把房钰推倒在地上:“今天晚上别吃晚饭了,去禁闭室里待到明天!给我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被砸的男生一见院长来了,像是找到了靠山似的赶紧迎上去,却连对方的一个眼神都没能得到。但他好像毫不在意似的,捂着自己的手臂,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
一群小孩簇拥着中年妇女离开。
房钰坐在原地,下过雨的地面上还有大滩的积水,这会沾了她一身。
但是似乎并不太湿。
有红色的液体留下来,滴进眼睛里,让视野变成了红色。
不远处的砖墙脚下,翻滚着淡淡的黑雾。
“神经病。”
夏日的暖风把那句咒骂带了过来,又迅速把它吹散,房钰撑着湿漉漉的地面站起来,慢吞吞地往禁闭室走。
不对。
不对,她才不是神经病。有病的是他们。
房元嘉,院长,那些人早就消失在她的生活里了……现在的她,已经是个自由的成年人了。
没人能欺负她。
醒醒,房钰。
“醒醒。”
“到家了。”
房钰迷迷糊糊地从梦境中醒来,睁眼就对上一张放大的脸。
这个皮肤是真实存在的吗?几乎看不见有汗毛孔的存在,即使是在车内暗黄的灯光下也泛着珠光般的白。
身上的安全带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解开了,怀里的那堆东西也转移到了辛栎手里。
“别在车里睡,”他抱着堆东西把车钥匙拔下来,“回去洗漱完了上床上睡去。”
“好。”
房钰迷迷糊糊地下了车,扑面而来的冷风把她吹得清醒了不少。
不远处的房屋内灯光明亮,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辛栎,你们神仙过年吗?”
辛栎换上拖鞋,有点诧异地看她一眼:“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嗯……就,好奇,随便问一下。”
“哦,一般不过的,我们平时不怎么在乎这个。”他拿着米奇头饭盒进了厨房,声音远远地传出来,“不过今年可以陪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