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影滚得一身泥巴,脏兮兮凑过来,一个爪子印沈知梨的裙子上。
“我也要我也要!”
“咚。”一下,小脑袋挨了一拳。
鹤承渊咬紧后槽牙,一字一句从唇齿间挤出来,“我给阿梨新买的裙子!”
鹤影犯错,倒霉的绝对是宋安,小魔头揍不下去,宋安耐揍。
宋安满屋子上窜下跳,“啊啊啊啊!师兄!师兄别打!”
他欲哭无泪,刃刀紧追在他身后。
而此时的鹤承渊反手把小魔头丢进鱼池,又抱着沈知梨去一边坐下,蹲在一侧给她擦去衣服上的泥爪印。
鹤夕蹲在岸边捂着嘴嘲笑在鱼池里默默洗泥巴的鹤影。
沈知梨托腮看着鹤承渊,“擦不掉没事,裙子我很喜欢,有他的小爪子印也很好看。”
她的衣裳与鹤承渊的是一对,他很在乎她的衣服,平日都是如此一点脏的痕迹都不能有,会影响他的心情。
沈知梨猜测,他不给她穿深色也不许别人弄脏她的衣服,应该是……怕她受伤不能第一时间察觉。
她扯开话题问道:“黑元宵和小时不是也想去玩吗?他们怎么还没来。”
衣服上的污渍淡了不少,鹤承渊仰头吻她,“许是先去买灯了。”
沈知梨余光瞥见一抹火光,猛地望过去,“啊!鹤夕,那是你爹的灯!”
鹤夕手里握着火把,刚做好的蝴蝶灯在旁边烧得只剩个黑漆漆的架子了。
“我……我……哥哥说这灯是用火点的,我想帮爹试试看……能不能飞起来……”
鹤影把脖子缩水里,“咕噜咕噜”冒着水泡泡说道:“我把火浇灭了……”
鹤承渊双目喷火,青筋暴起,猩红的魔瞳显出,样子可怖。
鹤夕火把往她哥身边一摁,“哇”一声被吓哭了。
沈知梨太阳穴抽搐。
乱套了乱套了。
鹤承渊看着她那张及像沈知梨的面容,硬生生把火咽了回去,强压怒火,瞪住出搜注意的混小子。
“追杀”宋安的刃刀不由又加速了。
“救命啊!师姐!杀人了!”
沈知梨扶住她快爆炸的头,摁住鹤承渊因忍耐而发抖的肩膀,“阿渊,我们出去买灯吧,现在去买说不定可以遇到更好的。”
一般屋子里鸡飞狗跳的时候,最先需要安抚的就是鹤承渊,他平静了,整个屋子都能安静下来。
她亲了亲他的嘴角,“我做的灯说不定有漏洞,央央不试我都不知道它飞不起来。”
“别生气了,走吧,趁现在天色还早,我们抢先去买灯。”
“我送你一盏最好的灯,我们夺魁首回家。”
“走啦走啦。”
鹤承渊垂下眼眸,“我不该把灯留在那里。”
能不能夺魁首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亲手做的。
沈知梨笑意满满,“下次我给你做小灯笼。”
“好。”
鱼池被搅和的浑浊,小魔头头顶笼罩一片阴影,一抬头大魔头站在面前,长臂一伸把他从池子里捞起来,拎回屋里换衣。
鹤承渊:“衣服回来自己洗。”
鹤影:“知道了……”
哇哇大哭的鹤夕,偷摸睁开一只眼,发现自己逃过一劫,自己乖乖把泪抹了。
沈知梨蹲在她面前给她递过去一块帕子,嘴角上扬,“眼睛别搓红了。”
鹤夕扑过来,“要娘亲抱。”
沈知梨无奈蹲在地上抱了抱她,要是被鹤承渊看见她抱起鹤夕,肯定会担心生气,所以只能这样安抚一下了。
“是哥哥的主意还是你的?”
鹤夕如实道:“我的……”
沈知梨噗嗤笑道:“为什么烧灯。”
“因为……我听说灯要飞高高才能得第一,怕飞不起来所以想试一试。”
“哥哥给你担下来,会挨板子的,他应该换好衣服了,央央要不要去给爹道个歉,让他不要打哥哥屁股。”沈知梨给她递上一朵月季。
鹤夕点点头,小短腿跑得飞快。
不一会儿,他们三人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鹤承渊一手牵一个,目光落在沈知梨身上,而那朵小花别在鹤夕耳畔。
看样子抱歉获得了原谅。
宋安蹲在屋顶,“喂,不管我的死活吗?”
小时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宋谷主,你蹲屋顶上做什么?”
宋安:“……保命。”
……
夜里的幽水城灯火阑珊,宋安劲头大,只因这次挂星灯的魁首礼是陈常山醉仙楼的百年佳酿,怪老头最喜欢的酒。
宋安挤到人群之中,势必要在所有人面前让他的灯成为挂在天空上的最后一盏。
泠川与鹤影在一块放灯,小时跟在他们身边放高他的灯线,两盏灯缓慢平稳上升。
鹤承渊放着他的蝴蝶灯,鹤夕在一旁牵着沈知梨的手,对新奇事两眼放光,“爹地,我能不能试一下。”
沈知梨没有替他回答,只是笑而不语,鹤承渊转过头来弯下腰将小丫头扛坐在他肩膀上,把线交给她。
“你要拿稳,灯跑了就输了。”
鹤夕荡着小腿,“知道了。”
小时那方闹闹哄哄的,“泠将首!快扯扯线,小影把他绕一起了!”
鹤影呲着牙拉动他手里的灯线,两盏灯绕在空中忽上忽下,要掉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