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从人群里站出来,稳定军心,“逼死公主?我们可没有,听说西楚的人最近入了城,公主怎么死的谁知道呢?”
“况且公主致命杀器,可非我国之物。”
沈知梨凝眉,“什么意思?”
这时,手腕被大掌握住,鹤承渊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本将赠簪可不是让殿下对准自己。”
“什么?”沈知梨没反应过来,他从她手里抽走簪子,钗回她的发端。
“殿下想好了吗?”
沈知梨发愣,“什么?”
鹤承渊笑而不语,转言道:“与我同生共死。”
不等她回答,刃刀飞速朝庄王方向袭去,一剑封喉,速度极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他已经重重倒地。
“你你你!公主殿下仍由一个贱……”公子吓尿了裤子,指着骂,还没说完,刃刀回旋,顺便封喉。
“鹤承渊!不可。”
鹤承渊沉下眸子,盯着那些人,“公主太守礼法,会丢了小命。”
“他们都是家世显赫的……”
“……废物。”鹤承渊冷淡吐出二字,起身杀了上去。
不知哪将他惹怒了,沈知梨已有许久没见过如赌场中那般阴狠的鹤承渊。
突然山头一声吼叫,“在这!”
沈知梨蓦然回首,是追杀鹤承渊那帮人,一支箭快速向他身后射去。
“当心!”
她没多想快步冲上去,千钧一发之际,鹤承渊余光闪过,圈住她的身子躲避,一刀断箭。
“谢将军!是公主殿下!”
沈知梨闻声望去,谢家军已与刺杀鹤承渊那方西楚人打了起来。
“谢将军!”
鹤承渊眸色一沉,抓住她的手,往庄王一行人的方向离开。
“阿渊!是友军。”
鹤承渊却默不作声,连拖带拽当着谢家军的面把人带走。
山端上,谢家军惊呼声消失在她耳畔。
“骠骑将军!”
“快追!别让他带走公主殿下!”
然而沈知梨什么也没听见,只有不断呼啸而过的风,以及他疯了般杀出的一条血路。
“阿渊!你做什么?我们安全了,是谢家军。”
“我知道那些西楚人是来杀你的,你是不是惹到大魔头了,他们不会再对你做什么了……”
“你怎么了?你慢点我要跟不上了。”
沈知梨磕磕绊绊,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略显慌乱的步伐。
“鹤承渊!”
断崖边,鹤承渊停下步子,后头看向气喘吁吁的沈知梨。
“所以是假的。”
沈知梨:“什么是假的。”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我不知道……”
他向她逼近,居高临下看着她,“殿下,方才所言是否做数?”
沈知梨疑惑不明,“什么……”
“飞出高墙。”
“嗯?”
私奔?!
她她她就是想出去玩玩,他不是也猜到了吗。
怎么忽然这么认真地问她。
沈知梨心虚缩缩脖子。嘴上功夫她能找痛快,真要私奔……
“或许该从长计议。”她步步后退,
鹤承渊不打算饶过她,扣住她的腰窝,逼问道:“是,或不是。”
他的身份暴露了,不再能回京,只有一条路可行。
“阿渊……”
“殿下是不想回答,还是不敢回答。”
“将军!”兵马追了过来,是西楚人!他们很快包围上来。
沈知梨霎时扯过他护在身后,“大昭的地盘,我护着你。”
鹤承渊淡淡抬眸,对上泠川的视线。
这些是他的心腹,是早传信让其埋伏接应的人。
看样子谢家军是被反军绊住了腿脚。
“公主殿下,你没有机会了。”
沈知梨拉过他扭头就跑,“现在是讲这些的时候吗?”
然而她忘了一件事,他们身处断崖。
一个不留神,一脚踩在不稳的悬石上,失了平衡。
“小心!”鹤承渊伸手捞她,结果脚下一块一同裂了。
“将军!”
……
沈知梨扶着剧烈疼痛的脑袋,晃晃悠悠坐起身,环视一圈,她正身处营帐之中,床榻很软,垫了一层厚棉。
就是这脑袋,开了瓢。
她好像记得,掉下悬崖后,还好是个斜坡没直接摔死,就是她有些倒霉,一脑袋磕到了石头上,鲜血直飙。
视线模糊的最后,鹤承渊神色紧张,把她护在怀里,成了肉垫,带她滚下山坡……再然后彻底没了意识。
她起身下床,正要走一圈,脚下传来钻心的疼,双脚一软跌回地上。
等等,这营帐不像谢家军的,她好似在宫里的沙盘上见过。
骠骑将军的虎印?!
大魔头!
完了完了完了!她怎么在这!谢家军呢!
完了啊!
她现在才醒,那鹤承渊岂不是被分尸了!
啊!那谁能带她出去啊。
沈知梨欲哭无泪,匍匐前进,朝帐门处爬去,终于撩开一角,一双黑靴停在她面前。
完了,大魔头……
她两眼一闭,干脆装死,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眼皮下的眼珠子快转冒烟了。
低沉而又磁性的含笑声在脑袋顶上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