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弄着伤口，越想越不得劲，气得把纸巾都扔了。
“干嘛啊？”睡在旁边床上的阿信问一句。
“嘶，小魏哥跟那个女孩现在进度很有问题。”
“他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估计是那女孩不喜欢他吧。所有的暗恋其实都是明恋，一眼就能看出来，取决于被暗恋的那个人戳不戳破。”
“不喜欢？开玩笑，我小魏哥这么优秀她会不喜欢？”
阿信耸肩。
“不行，作为小魏哥马仔，我得帮帮他。”阿豪眼神非常坚定。
阿信只乐呵一笑。
第21章
元旦过后不久新年将至，学校发下了放假通知。
放假后的第三天，秦胤雅整理东西搬过去了姑妈家。
几个月大的小表弟还只会咿咿呀呀，胖嘟嘟的很可爱，肤色还是白里透红的嫩，秦胤雅爱捏他的脸，他常常会攥住她食指。他的手那么小，攥一只手指都只能攥住一半。
放假后她基本上不出门，要么哄哄小表弟，要么在房间里看书。
那天清晨醒来，打开青绿色的窗帘，窗外飘起了细细的雪花。
秦胤雅坐在窗边静静地看，看着对面墙根下夹缝生存的野玫瑰发起了呆。
每到冬天，就让她想起爱看的俄国文学，但这里的雪不似罗斯托夫的雪那样暴烈，温和地，飘落在墙角那只孤独无名的玫瑰上。一朵浩瀚宇宙中普通的玫瑰，如她一般。
嗡。
席魏奕：在干嘛？
震动使她回神。那天闹了小别扭后他们的聊天变少了，上一次聊是在上周一。
放了学他要去训练，把外套给她让她拿回去，很晚才回家，凌晨发消息问她外套在哪，她给他拿过去，看见他疲倦的双眼。
-刚起床。
他发过来一张照片。
-锅包肉想你了。
照片怼着它的头拍，把锅包肉拍得好丑，不过看着是被他养胖了点。他的手露在镜头里，骨节分明的白。
秦胤雅一直觉得席魏奕比自己还白，大概是混血的缘故，见他的第一面她注意到的就是这个。一个很白的高个子混血帅哥。
-代替我摸摸它。
-行。
秦胤雅浅笑了下，穿了鞋子去洗漱。
中午吃完饭她回房间看书，姑妈敲门进来说表弟的奶粉只剩一点，表弟还没睡她走不开，叫她出去买，秦胤雅就套了外套出门。
这边的小超市没有奶粉卖，她就坐公交到中心的大超市去买。
今天买东西的人很多，拍了长长的队，出去时秦胤雅发现忽然下雨了。她没带伞来。
她想着先在门口等等，等雨小一点再回去。
等了有一会，有点累，便想看一看周围舒缓一下眼睛，是无意的，在看向左边那栋大楼时看到了二楼坐在窗边吃饭的席魏奕，相隔有几十米远。
应该是跟他爸妈还有夏泥一家在吃饭，两方家长相谈甚欢，看上去其乐融融。
他是侧对着这边的位置，不怎么说话。
秦胤雅缓缓低下头，看了眼手机。
雨好像没有要停的意思，门口站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天开始暗下来了，湿漉漉的水泥地映着红黄色的灯光，像一副水彩画，小雨滴出一个小水花，好像一朵小烟花。
秦胤雅渐渐出神。
来的人多了起来，难免挤到她，她还没来得及躲先被撞到了，身体微微失控，往旁边倾去，一只手突然出现，扶住了她。
秦胤雅抬眸，对上那双含有一丝笑意的眼。
“你、什么时候看见我的？”
“吃饭吃得无聊，看出来就发现有个熟人。”
秦胤雅微微点头，“我出来给表弟买奶粉。”她愁虑地抬头望向外面，“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
“送你回去。”
“可是你不用陪他们吗？”
“我就是下来透气的。”席魏奕拿过她手上的袋子带着她到了地下车库。
到了之后他还送她到楼上，出来开门的姑妈看见，立即笑盈盈道：“魏奕也来了，今晚一块在这吃饭吧。”
秦胤雅暗暗碰了下姑妈的手，“他还有事要回去。”
“这样啊，那过年的时候来我们家玩吧，不过嘛就是不知道我们的饭菜合不合你胃口。”
秦胤雅刚想好替他拒绝的措辞，就听见他说：“好啊姑妈。”
秦胤雅微愣。
他对自己笑，说走了，走前还让她到时记得做一道锅包肉。
回去后那天晚上席魏奕跟钟挚豪到圈子里组的俱乐部玩，俱乐部下面有个小赌场，他一般都到里面玩牌。
玩了几局他想去洗手间，就喊了阿豪过来替他一会。
他手机没拿，亮着屏，阿豪多看了两眼。
发现他在看一个烟花会，是跨年夜凌晨的。
他一看就知道席魏奕是要约秦胤雅出去，不过他们俩最近关系进展得太慢了，在一个车上连话都不怎么说。钟挚豪悄悄点到跟秦胤雅的聊天，席魏奕果然没跟她提烟花的事。
阿豪脑子一转，来了主意，但席魏奕回来了，他就赶紧退回原来的界面，自己坐回席魏奕后面的位置。
席魏奕打着牌，看他在发笑，鄙夷地拧眉，“笑什么？又抽了？”
钟挚豪轻啧了声，“看你的牌。”
席魏奕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也不管了。
跨年夜如约而来。
那天晚上吃完饭后也才九点，秦胤雅抱着小表弟哄他睡觉。
“他睡了吗？”擦完桌子的姑妈走过来轻声问。
“快了，眼睛都要合上了。”
“我抱回房间吧。”姑妈从她怀里接过去，小表弟那只小小的手攥着她食指还不肯松，秦胤雅笑了笑，轻轻抽离。
姑父跟朋友出去了，姑妈又回了房，客厅空了下来，还没到零点，外面已经放起了烟花。
秦胤雅把表弟的玩具收好，拿上手机边看边往房间走。
朋友圈里有人发了个烟花会的通知，她点进去看了下，是在郊外，她知道那个地方，之前散步到过那里。
饶子骞发了个新年快乐过来，她没有点开。
回到房间她站了一会，环视一圈，有点无聊，打算找个电影看。
刚开场钟挚豪电话打了进来，语气很着急地说：“急事，速来。”
简单又没有缘由的四个字。
“什么急事？去哪里？”
“我给你发位置，放心我不会害你的，你快来，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我不敢告诉小魏哥只能找你了。”
秦胤雅听得一头雾水，他已经发了地址过来。
还挺眼熟。想起来了，就在刚才，她看过。
秦胤雅到衣柜那找外套。
而另一边——钟挚豪搞定完秦胤雅那边转头就对席魏奕说：“小魏哥，秦胤雅出事了！”
席魏奕斜眼看去，皱眉，“出什么事？”
“她自己跑过去那边看烟花，这会找不到车回来，她不是跟你闹别扭吗，不敢跟你说，刚打电话跟我讲的，要我去接她。”
席魏奕盯着他，不说话，才三秒，阿豪自己就交代了：“好吧，是我把她约过去了。”
席魏奕摇头，叹了叹气，“阿豪啊，说你什么好。”
“那怎么，我这是在帮你，反正她已经过去了，要不要去你自己决定吧，说不定她晚上真没车回来，那还是个郊外，就你上次看的那个烟花会。”
席魏奕抬手，这回阿豪躲得快，但席魏奕也没真想打，捞起外套起身走了。
虽然是郊外，但也来了不少人，几个几个的坐在一起，铺了张毯子在草坪地上看。
秦胤雅没赶上那趟公交，等到下一辆再来到郊外时已经十一点五十分，人太多了她没看到钟挚豪，便给他打电话。
他不接，还挂了，秦胤雅蹙眉。
与此同时，一辆黄色的兰博基尼缓缓驶入，车上下来一个高高的男生，只一眼，就看到前方那个女孩的侧影。
她穿了件白色羽绒服，卡其色裤子，脖子围着蓝白相格的围巾，头发放在两侧，在认真地找人。
席魏奕迈腿，缓缓走过去。
秦胤雅感觉到了那阵脚步声，也不知为什么，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个人是席魏奕。
人来人往，淹没了她的呼吸声。
他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夹克，里面是件同样颜色掺杂白格的衬衫，黑色的裤子衬得他腿很长。
还剪短了头发，微寸头，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厌世。
相隔两步远，中间是呼出的气息。
“去车上看。”他朝车那边一偏头。
秦胤雅点头，迈腿跟着他走。
上车后他把暖气开了起来，暖意袭来，秦胤雅舒适不少。
“你也是被他骗来的吗？”
席魏奕笑了一笑，“我是自愿的。”
秦胤雅微愣，但也只一瞬，对他笑了下，抬眸看向挡风玻璃外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