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贺峥真掉头就走，隋也以后甚至不想再找他的麻烦，跟个又蠢又没种的较什么劲？
但贺峥朝隋也扑过来，隋也兴奋的同时一脚踹出去。
贺峥踉跄后退，步伐不稳时，隋也从床上下来，干脆利落地又是一脚，直接把贺峥踹翻在地。
隋也上前，弯腰揪住贺峥脖颈，正要落拳，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呵厉：“放开他！”
隋也转头，几米外站着一个女人，虽已过中年，但依旧非常好看。
“妈妈。”
这声不是隋也叫的，是贺峥。
隋也片刻走神，女人已经快步走来。
女人眼中根本没有隋也，所有的慌张跟心疼都只是对隋也身下的贺峥。
当她还有两步就能碰到贺峥时，隋也忽然朝着贺峥的脸，用力一拳。
第84章 不是妈妈，是…
“唔…”
贺峥看着隋欣茹，完全没注意隋也的手，被猝不及防地一拳打得闷哼出声。
隋欣茹冲过来，用力推开隋也，跪下去扶贺峥。
贺峥嘴角见血，隋欣茹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阳阳…”
贺峥眼眶泛红，眼泪在眼圈打转。
隋欣茹侧头，愤怒道：“你干嘛打他？！”
隋也居高临下，不以为意：“他犯贱。”
隋欣茹：“有什么不满你冲我们来，贺峥不欠你的！”
隋也嘴角扯起嘲讽弧度：“这话说的，我肯定会冲你们，但这个傻子我也不会放过。”
一句傻子，精准戳到隋欣茹软肋，她看隋也的目光里有来不及收回的恨跟憎恶。
隋也就像嗅觉灵敏的鲨鱼，闻血而来：“看什么？我不是你的报应，你怀里的傻子才是。”
贺峥终是没绷住，放声大哭。
隋欣茹心都要碎了，连忙哄道：“没事阳阳，没事…不听别人胡说八道，你就是生病了，我们很快就会好的。”
一男一女，一哭一噪。
隋也不耐烦：“要撒谎出去撒，别在我这恶心人。”
隋欣茹小心又用力地搀着贺峥，“阳阳，走，妈妈给你买了很多礼物。”
贺峥起身后不马上走，而是梨花带雨地看向隋也：“你不许再欺负赵允！”
隋也一个冷眼看过来，隋欣茹本能挡在贺峥身前。
隋也的视线越过隋欣茹，直视愤愤不平的贺峥：“你再说一句。”
贺峥：“你不许…”
隋欣茹抓着他的手，“走了阳阳。”
她往外拉贺峥，贺峥拖着不走，硬是要说：“你要再欺负赵允我就打你。”
隋也往前迈了一步。
隋欣茹立马横在两人面前，抬眼道：“隋也你别太过分，他懂什么？”
隋也一下抓住她话里漏洞，挑衅：“你也觉得你儿子是个傻子？”
贺峥气得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不是傻子！”
隋欣茹本能安抚贺峥，说了几句又转脸瞪向隋也：“你再敢说一句我对你不客气！”
隋也笑了：“贺峥，傻逼。”
隋欣茹忍无可忍，扬手朝隋也脸上打，只不过还没碰到他的脸，中途就被隋也扣住。
隋欣茹用力，结果打不下也抽不出。
她瞪着隋也：“你想干什么？你还想打我？”
贺峥从隋欣茹身后绕出，抓着隋也手臂，“你放开我妈妈…”
隋欣茹担心贺峥，“没事阳阳，你先出去，妈妈没事…”
隋也真见不得这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左手扣着隋欣茹手臂，他没有征兆地抬起右手，又给了旁边碍眼的贺峥一拳。
这一拳打到贺峥颧骨和眼角，他整个人偏过头。
“阳阳！”
隋欣茹瞠目，朝贺峥奔。
隋也轻松将她扯回来，明明隋欣茹跟贺峥离得这么近，可隋也就是不让她们‘母子团圆’。
隋欣茹用另一手去扇隋也，同样被他拦下。
怒火攻心，隋欣茹脱口而出：“隋也，你妈没教过你什么是教养吗？！”
隋也的脸色和神色在一秒内沉到骇人。
声音不大，他平静发疯：“我妈早就死了，你不是知道吗，姨、妈。”
第85章 同父异母
看着面前跟隋欣怡一模一样的脸，隋也有多想念他妈妈，就有多恨隋欣茹。
隋欣茹像梦魇惊醒一般，从愤怒直视到心虚地别开视线。
隋也一脸嫌恶，松手，冷声道：“带上你的傻儿子滚。”
隋欣茹绷着脸，扯着贺峥一起离开。
房间只剩隋也一个人，他还站在原地，好半晌都没动。
他分明知道刚刚那个对他怒目而视的人不是隋欣怡，可那张脸又太真实，太鲜活，生动到他连用力推一下都做不到。
垂目看着某处，隋也突然很想像贺峥那样不顾一切地大哭，哪怕只是肆无忌惮地喊声妈妈。
“妈，我好想你。”
……
贺峥被隋也打了两拳，嘴角出血都算了，第二拳打在眼角，贺峥整个右眼全是红的。
隋欣茹不敢带他去外面看医生，给熟识的私人医生打了电话。
医生过来给贺峥上药处理，隋欣茹心疼得不行，一直强忍眼泪。
贺峥反过来安慰她：“没事的妈妈，我不疼。”
眼泪啪嗒掉下，隋欣茹笑着点头。
医生也心疼，“阳阳真善良，伯伯给你滴眼药水，滴完你把眼睛闭上，睡一觉就痊愈了，好不好？”
贺峥点头，隋欣茹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温声道：“睡吧，妈妈在这陪你。”
医生滴完眼药水，贺峥闭眼道：“妈妈。”
“嗯。”
贺峥：“你别生弟弟的气。”
隋欣茹心如刀绞，努力微笑：“妈妈不会生他的气。”
贺峥：“妈妈。”
“嗯。”
贺峥：“你能让弟弟别再欺负赵允了吗？”
一滴不知是药水还是泪水，从贺峥右眼角滑落。
隋欣茹伸手擦掉，温声回：“青川资助的学生那么多，你没办法每一个都照顾到，别管那么多，好好在家把病养好。”
贺峥睁眼，隋欣茹马上说：“快闭上。”
贺峥刚开始闭了左眼，后来又调成闭右眼。
侧头，他一只眼睛看隋欣茹，“妈妈，我不喜欢弟弟欺负赵允。”
隋欣茹认真敷衍：“好，那我等会跟他说，但我有一个条件，你以后不能再找隋也玩了，你同不同意？”
贺峥：“可是爸爸说弟弟很可怜，让我多跟弟弟玩。”
隋欣茹垂目，遮住眼底强忍的恨意，用给贺峥调整被子来掩饰无处发泄的躁郁。
她说：“隋也不是你弟弟，你姓贺，他姓隋，你们连姓都不一样。”
贺峥像是背过正确答案，很快道：“爸爸说过，我跟他姓，弟弟跟你姓。”
隋欣茹眼皮一掀，脱口而出：“他不是我生的，我只有你这一个儿子。”
贺峥思忖数秒：“…可是你们都姓隋啊。”
隋欣茹摸摸贺峥的头，温声道：“听话，把眼睛闭上，睡觉。”
贺峥闭眼，隋欣茹看着面前俊朗似画的人，从十月怀胎到现在，二十六年，贺峥是她生命里最重要，也是她拿命去爱的人。
哪怕贺峥出事，她也能让他锦衣玉食高枕无忧地过完这辈子。
可偏偏这栋房子里就住着一个现成的替代品，那个人妄图代替贺峥，那个人的妈妈也差点代替她。
有些人的出现，就像一个活着的烙印，时刻提醒她，二十几年前发生过什么。
背叛不是一瞬间的事，是持续进行时。
第86章 烂透了
贺峥睡着后，隋欣茹从他房里出去，回自己房间。
关上门，她打了个电话。
不多时，一个男声传出：“我正想给你打电话，我想阳阳了，让司机送阳阳来我这待几天。”
隋欣茹没有喜怒，“他去不了。”
“你天天把他关在家里，就算他现在是小孩智力，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时间太长他也会不开心，让他来我这，我保证不让他跟外界接触。”
隋欣茹：“阳阳受伤了。”
手机那头情绪激动：“怎么受伤了？伤到哪了？”
隋欣茹：“隋也打的。”
话出，听筒里忽然没了声音。
隋欣茹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回应，突然情绪激动：“我说隋也打了阳阳！他当着我的面都敢对阳阳下手，你们到底能不能让他走？！”
比气愤更多的是心疼，隋欣茹眼眶含泪，气得浑身哆嗦。
隋远山问：“你跟建林说了吗？”
隋欣茹咬着牙，一声不吭。
隋远山猜到答案，“没说也好，他这段时间在夜城，很忙，你不要说这些事打扰他。”
隋欣茹一边掉泪一边冷哼：“他要知道说不定会怪我没管好阳阳，为什么要惹那个六亲不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