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远山安抚：“你告诉阳阳，别让他跟隋也碰面。”
隋欣茹情绪激动：“人都领回家了怎么不碰面？贺建林直接告诉阳阳，说那个人是弟弟。弟弟，他拿我当什么？他把我放在眼里了吗？！”
隋远山：“好了，你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容易激动。”
隋欣茹忍不住笑出声：“是啊，我们女人就是心眼小，没有男人度量大，不然妈也不会死得那么早。”
话落，轮到隋远山破防，他厉声道：“你犯什么浑！”
隋欣茹红眼道：“当初我怀着阳阳，贺建林强姦欣怡，她要报警，我拦着不让，怕事闹大了家就完了。她回家找你跟妈，妈要告贺建林，让我离婚，你又拦着不让。”
“我们三个是她最亲的人，结果我们三个谁都没有帮她。我到现在都记得欣怡看我的眼神，她恨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丑事重提，一家四口，两死两伤。
隋远山咬碎了牙才忍住哭声，良久，他无力道：“欣怡不在了，我们要想补偿，只能对隋也好一点。”
隋欣茹通红的眼里满是泪，闻言头一动没动，只眼泪生理性的收回。
开口，她情绪稳定到冷漠：“我跟你说这些，不是想忆往昔，只是想告诉你，当初欣怡不会原谅我们一家三口，现在她的儿子照样不会原谅我们，他是回来替他妈讨债的。”
隋远山：“就算他是回来讨债的，那也是我们应该还的。”
隋欣茹双眼无神的盯着某处：“我亏欠的人已经死了，大不了我死后下去还给她，我不欠隋也，阳阳更不欠他，他要再敢动我儿子一下…”
隋远山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呵斥：“别说混账话！他是你亲外甥，我亲外孙！”
隋欣茹唇角勾起浓浓的嘲讽：“他亲爸还是我丈夫，真亲。”
隋远山怕她发疯，劝道：“顺利的话青川教育明年就能上市，现在阳阳这种情况，绝对不能被媒体爆出来，你要为大局着想。”
隋欣茹问：“上市之后呢？”
隋远山：“你想说什么？”
隋欣茹开门见山：“我劳心劳力几十年，不是为一个不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外人打江山，就算阳阳一辈子都不好，我也不可能让一个赝品坐享其成。”
隋远山沉默良久：“……到时候再说吧，反正现在不行。”
隋欣茹挂断电话，第一反应是想笑。
这个家哪有什么亲情，都是利益至上。
当初隋远山不让报警，也不是为了保护她的面子，只是隋家已跟贺家捆绑，合则双赢，拆即双损。
至于隋欣怡…谁让她把亲情看得那么重，会失望也是自找的。
第87章 乱
隋也前脚从医院走，赵允后脚从病房出，舍不得住酒店，她打车连夜回学校。
路上旅行社的人打给她，赵允拒绝后，给‘贺峥’发了条很长的微信。
她想让‘贺峥’知道，他当下对她出现的感觉是错觉，他在错把信任当责任，错把浮木当爱人。
飘在水里的人当然会很‘爱’怀里抱着的木头，可没人上岸后还会一直抱着那块木头，跟块木头恋爱结婚。
如果赵允在这种情况下答应‘贺峥’，那她跟趁火打劫有什么区别？
赵允从没生‘贺峥’的气，哪怕他在游艇上亲她。
她只想他能早点恢复如初，无论身体还是心理。
‘贺峥’没回，赵允意料之中。
计程车凌晨三点停在学校门口，赵允下车往里走，看到路旁的共享单车都会难受。
她现在会骑了，但是不想骑。
一路走回宿舍，开门，开灯，谷雨芝的床上，枕头被子叠放整齐，人不在。
赵允想洗漱完再问‘贺峥’有没有到家，没忍住，书包没放下就发了一条消息给他。
「贺峥哥，你到家了吗？」
消息发过去，一个红色感叹号，后面带着一排灰字：「对方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好友」
赵允微信里本就没什么‘好友’，还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站在原地定睛看了好半晌。
退出微信，赵允试着给‘贺峥’的号码发了条短信，短信发出去，没任何提醒。
赵允提着的心稍稍放下，看来只删了微信。
等半天‘贺峥’没回，赵允先去洗漱，明知他在生气，就算看见也不会回她，可当晚赵允还是失眠了。
凌晨四点才睡，早上还是六点出头准时睁眼。
拿手机，发出去的短信原封不动，没有回复。
赵允想给他打电话，又怕太早影响他睡觉。
她试着闭眼再睡一会儿，躺了十分钟，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昨天在游艇和医院里的画面。
尤其‘贺峥’蹲在她面前，仰头亲她的那一瞬。
赵允一直以为太突然，她什么都没看清，可从昨晚到现在，这一幕就像影碟机里的光盘，无数次在她脑中播放，倒放，细节到她连‘贺峥’亲上来时的嘴唇是张开的都发现了。
陡然睁眼，赵允翻身下床，光阴与其虚度，不如苦读。
简单收拾，她在宿舍里看书。
看着看着，书本上的字突然活了一样，在她面前分裂排比成‘贺峥’的模样，他仰着头，冲着她的唇，毫无顾忌地压上来。
赵允吓了一跳，眨眼，眼前的画面才重新变成书本上的字。
一股鲜有的焦躁感涌上，赵允清楚知道她在走神，也知道是什么东西让她在走神。
怕的是，这么多年，这种让她学习走神的状况少之又少。
更可怕的是，赵允看了眼时间，她坐在这还不到四十分钟。
海城十月，外面二十几度，不热，赵允起身去阳台洗了把脸。
中午在宿舍随便吃点东西，下午一点多她看了次手机，两点四十看了一次，三点五十三看了一次…
好不容易熬到五点半，赵允犹豫再三，还是给‘贺峥’打了个电话。
手机里传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赵允六点多又打了一次，一样的人工回复。
后来她上网查，这种回复是什么意思。
网上说，是被对方给拉黑了。
第88章 别给我打电话
赵允五天没出宿舍，第五天下午三点多，宿舍房门从外面推开，谷雨芝脚边大包小揽，放了好多袋子。
赵允起身去接，看到门外还有一个男的。
谷雨芝说：“这几天一直都是这个小伙子带我到处玩，还特意帮我把东西拎上来。”
赵允颔首：“谢谢，麻烦了。”
男人满脸笑容：“不客气，应该的，贺先生特意打过招呼，一定要照顾好奶奶。”
谷雨芝请他进去喝茶。
“不用不用，您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男人走后，赵允分两次才把所有袋子拿进来。
谷雨芝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赵允不想她担心，“我上午回来的。”
谷雨芝：“玩得开心吗？”
赵允笑起来：“开心，你呢？”
谷雨芝坐下跟赵允讲，这几天都去了哪，吃了什么，住的酒店很好，她还把拖鞋牙刷还有小零食都带回来了。
赵允看谷雨芝开心，她也高兴。
谷雨芝说：“海城除了贵什么都好，这出去一趟就花了一千五。”
赵允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她知道一千五连谷雨芝带回来的这些东西都买不起。
帮谷雨芝收拾时，赵允从袋子里拿出好几个玩偶。
谷雨芝：“导游说这是现在很出名的娃娃，你们都会喜欢，他们公司送，让我拿回来给你玩。”
赵允没去过迪士尼，但她认识玲娜贝儿，之前高中前座女生的男朋友送了她一只，说是花一千多买的。
那只还没她手里的这只大。
除了玩偶，赵允又在袋子里翻出戒指和手链。
赵允问：“婆婆，这些是哪来的？”
谷雨芝在阳台整理其他的，闻言探头看了眼，回：“哦，导游说是住酒店送的赠品。”
赵允偷偷用手机查了一下，她猜可能不便宜，但是没想到会这么贵。
两条梵克雅宝的手链十几万，戒指更离谱，宝格丽的，网上标298800，她数了好几次，不是两万九千八，是二十九万八。
看向阳台忙着收拾牙膏拖鞋的老人，赵允心中五味杂陈。
谷雨芝从小教她不要占别人的便宜，谷雨芝自己也是这么做的，可一个人永远没办法突破自身的‘认知’，完全说到做到。
赵允没跟谷雨芝说，把手链戒指收好，晚点时候打招呼：“婆婆，我去图书馆了。”
出门，赵允到楼下打给‘贺峥’，手机里的人工回复，还是不在服务区。
没辙，她只能找到脸熟的保洁，“阿姨，能借你的手机打个电话吗？”
阿姨认识赵允，知道她非常优秀，带奶奶从蓉城考到海城，欣然递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