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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拿稳朱砂痣剧本[快穿]_浥尘尘【完结】(22)

  “……宋嬷嬷?”她停住脚步,分外惊讶。

  宋嬷嬷朝她福了一礼,露出一个和善的笑:“贺小姐,我们夫人有请。”

  *

  阿离从丞相府的马车下来时,已是黄昏时分。

  马车刚停在贺家门前,院门恰好从里面打开,是贺之砚。

  他似乎没有看出这是丞相府的马车,径直走到阿离面前,及时扶住了晕眩的她。

  得知贺父的事后她惊惶无措,又在病中,已是强弩之末,下车后连话也没说一句,就晕倒在贺之砚怀里。

  再次醒来,夜已深。

  床边灯火明灭,整个贺家安静得连蝉鸣声也听得一清二楚。

  阿离试着坐起身,浑身却虚浮无力,一点力气也用不上。

  再抬眼,贺之砚端着药碗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似乎是没想到阿离会在这时醒来,他的脚步倏然停住。

  阿离也怔住了,两人隔着烛火远远相视,谁也没有动作。

  这一眼,如隔天涯。

  阿离不自觉地又想到那一夜的惨烈。

  这些天的每一晚,那些画面都会在她脑中回放,一次又一次,仿佛这场梦魇永远没有尽头。

  那人的头颅被一剑斩断,鲜血喷涌,却还死死地盯着阿离,那双眼睛里有诧异、有不甘、有怨毒,也有悲哀。

  这人恩将仇报要杀她,谁料自己却身死,得到了应有的报应,阿离本该如释重负,可只要一闭上眼,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就会出现。

  可最让她心惊的,还是贺之砚。

  阿离放在被子下的手猛然抓紧。

  那日的暗夜下,他的衣摆扫过血泊,踏碎满室暗光,抬手为她拭去泪痕的姿态与往日替她擦去糖渍时一般温柔。

  阿离下意识偏头躲开,牙齿生生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贺之砚眼眸更暗,温柔又强势地扣住她的下巴,长指在唇边缓缓摩挲了一下,仿佛只是为了确认她的温度,漆黑双眸中翻涌着阿离看不懂的汹涌情愫,一寸一寸扫过她的每一处。

  喉间发出短促的呜咽,阿离浑身紧绷,连呼吸也忘记了,胸腔炸开似地疼。

  眼前这个森冷凌厉、令人不寒而栗的人,与平日里那个寡言冷清却细致温和的兄长判若两人。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如今阿离望向他,心底除了畏惧,还是畏惧。

  片刻,贺之砚垂下狭长的黑眸,沉默地将药碗和蜜饯放在离床边不远的桌上,而后朝门口的方向走去,整个过程都没有再看阿离一眼。

  凝视着贺之砚远去的背影,阿离眼前顿时闪过许多画面,最终定格在一家人在贺母忌辰前一晚,在外面的院子开怀畅饮的时刻。

  她的鼻尖发酸,恍惚间,有什么东西被摇晃的灯火模糊成了一片。

  阿离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喊住他,贺之砚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视线中。

  *

  晚饭后,贺之砚瞥见院中的石桌上放着两封信,可放信的人却不在这里。

  他打量片刻,拆开其中一封给他的信。

  信中只有一句话,他很快读完,手指却缓缓抚上了那与自己极其相似的字迹。

  贺之砚长身而立,眸中倒映着清冷的月色,如深潭上一叶扁舟,不知该飘向何处。

  安顿好家中事后,他趁着夜色离开了小院。

  阿离听到院门下锁的声音,一点点挪下床,坐到桌前点了一支安神香,因生病而混沌的思绪终于清醒了几分。

  那两封信,一封是给兄长的,一封是给许令嘉的,现下兄长应是替她将信送去了辅国公府。

  阿离呼吸急促,额头冒出点点冷汗,她探了探自己的脉象,比白日更严重了,若再不对症医治,只怕……

  她收回忧虑的目光,深吸一口气,排出脑中的纷乱,搭上自己的腕脉。

  沉吟片刻,她在纸上写了些什么,而后将怀中另一张纸铺开在旁边,对比起来。

  须臾,她将两张纸拿起放在灯下,如阿离所想,自己的脉象与那名少年的看上去似乎一模一样。

  持续多日的高热,全身乏力,这是风寒的症状,想来是那夜惊惧出汗,又外感风寒所致。

  可那名少年却还伴有不时的呕吐和腹泻,严重时甚至会抽搐疼痛。

  这便不是普通的风寒,而是疫病。

  当时她见那少年瘦弱不堪,看上去很久没有正常进食,只以为是他身体底子差,才致此般症状,并没有往疫病方向深想。

  夜风吹进屋子,阿离连连咳嗽起来,几乎握不住手中的毛笔。

  生病第二日,身体上的反应加上那少年的脉象,让她忍不住猜测自己的病不同寻常,只是前几日情绪起伏不安,表症也有些反复,直到此时才有精力看清。

  她并没有染上疫病。

  那时开给那少年的药方只能暂时减缓风寒的症状,却无法根治。

  阿离强撑着身上的不适,尽力坐稳在桌前,将那少年的几次脉象和症状一一记载在案。

  她看出那少年并非京城人士,身上带着疫病进入到了京城,只怕一路上被他传染的人已不止一人。

  灯下,阿离专注伏案书写,长发柔顺地披在肩头,目光沉静认真,不觉夜幕深沉。

  她比照着从前在书中看到的内容,写下了数十种可治疫病的药材,想了想又划掉其中两样。

  只可惜,这张药方还有许多未确认的东西,未可知它的药效。

  阿离扶着桌子站起身,眼前忽然一阵发黑,她慌乱抓住桌沿,稳住了身形。

  过了许久,等眩晕的感觉消失后,阿离走到窗前关上窗,又回身披上衣裳,提着紫铃花灯朝贺父的书房走去。

  她心中有些疑惑,还需翻看医书才能确认。

  才打开自己的房门,就见整间小院每个角落都挂着各式各样的花灯,月兔、黄鹂、仙子……走廊、屋角处处都是,照得整间院子如同白昼。

  即使阿离身有眼疾,行走也不会受限。

  她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那些花灯看上去格外眼熟。

  阿离神色有一瞬间的迷茫,而后才想起来,这是从前还在家乡时,每逢大小节日,她总要拖着贺之砚去集市上买上一堆,她囊中羞涩,回回都是贺之砚跟在她身后付钱。

  少时的她心性不定,这些花灯点过一次便被她忘在脑后。

  阿离愣在门前,夜风袭袭,无措感深深涌上心头。

  她咬唇,艰难地呼出几口气,风吹过的眼圈不争气地红了。

  第18章 炮灰白月光17

  京城边上有一家福源客栈,是自南往北入京,距城门最近的一家客栈。

  客栈就开在驿道旁,几乎是进京的必经之路,但要价较其他客栈高出两倍不止。

  尽管如此,福源客栈每日的客人却只多不少,不仅大户人家,就连一些平民百姓都愿意拿出大半盘缠,只为能在这里住一夜。

  究其缘由,不过是当下流贼猖獗,肆意抢杀,即使在天子脚下,皇城周边,也时不时发生流贼劫财杀人的恶闻。

  而这几年中,独独这家客栈始终风平浪静,从未出现过意外,故而即使它漫天要价,要进京的百姓们也是挤破了头想要住进去,只为求个平安。

  因而坊间一直有传闻,这家客栈背后的东家是皇城里某个权贵大族,故能得其庇佑,不受流贼侵扰。

  夜色深沉,客栈的门前挂起了红色的纸灯笼,灯笼在闷热的夏风中微微摇晃,像是一簇簇跳动的鬼火。

  大堂里的伙计正在打瞌睡,忽地面前一声响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黑衣人敲了敲柜台。

  “客官要打尖还是住店——”

  黑衣人抬手,亮出手中的令牌,伙计的瞌睡醒了大半,不再多问,将他引上三楼最东面的房间。

  房中人闻声起身,神情严肃:“之砚,什么事这么急?我白日里一接到你的传信,就立刻往回赶,究竟出什么事了?”

  卞氏镖局的总局在江南,京城中也设了联络点,正是福源客栈。

  贺之砚放下头上兜帽:“坐,我与你细说。”

  卞谒这才注意到他的脸色不好:“你受伤了?”

  “嗯,夜行阁的人找过来了。”贺之砚轻描淡写地说道,将桌上倒满的酒一饮而尽,带出眉眼间的一丝疲惫。

  卞谒心下一惊,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贺之砚的身份一直是个秘密,就连自己也是去年才知晓,连忙追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贺之砚望向窗外浓重的夜色,目光沉沉。

  ……

  “所以你是疑心,裴邈已经认出了你就是五年前杀害他兄长的人,为报复才使得贺伯父被牵连下狱?”

  贺之砚饮下一口酒,微微点头。

  卞谒皱眉:“可是与他有仇的人是你,为何要舍近求远去陷害贺伯父?派人找你寻仇不是更直接么?”

  “那是因为他曾这样做过,但是失败了。”贺之砚凝视着杯中酒,眼底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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