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荣寒着一张俊脸,道:“小鱼,不要去,陛下已经在凌诚身边安排好人手,咱们再等等,一定能找到机会,把你父亲救下来。”
江稚鱼朝他眨眨眼,“放心,我不会逞强。”
放低声音道:“龙神复苏时,赐予我一缕神力,如今凡人伤不了我。”
说着往后看了一眼,示意陆荣去看,然后她只是轻轻摆了下头,后面一匹马上系好的辔头,突然就松开了。
陆荣一看就放下大半的心,嘱咐道:“那你小心一些,一切以自己性命为重。”
“知道了。”江稚鱼应一声,把双手背到后面,让陆荣把她捆起来。
陆荣也没有在捆绑时做什么手脚,对方一定会查验,没那必要。
捆好后,又取出自己的帕子,把江稚鱼的帕子也取出来,包住他的帕子,给江稚鱼塞嘴里。
让大嗓门朝城墙上喊话,约定双方在城门口交换人质。
陆荣抚了下江稚鱼的鬓发,“去吧,我等你回来。”
江稚鱼点点头,刘大带着四五个人跟在后面。
走到城门口时,城门发出扎扎声响,只往上升起一人多高,大约刚好和江稚鱼的身高差不了多少,这是避免城门大开,陆荣带人趁机而入。
江稚鱼站在门口,让对方的人检查捆着的双手,和塞在嘴里的帕子。
等检查完后,江存勖被猛地推出来,随即江稚鱼被一把扯进去。
刘大赶紧接住江存勖,几人把他护着,走回队伍中。
江稚鱼则被两人一边一个扯住手臂,往城墙上走。
到了城墙上面,寿王看到她一步一步走过来,忍不住露出一个扭曲的笑,朝下叫道:“陆荣,你也有今天!本王先不要你的命,你现在,立刻,自己砍了自己的一条胳膊,否则,本王就先砍了江稚鱼的双手!没有手,本王看她怎么......”
话还没说完,就听一道女子的声音,淡声问道:“看我怎么诅咒?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寿王脸上的狞笑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变成了惊恐,只见江稚鱼这会儿正活动着手腕,口中的堵的帕子也自己抽去了。
钳住她的两人此刻脸色发黑,说话的功夫,齐齐翻起白眼,口中吐着白沫,掐住自己喉咙,显然活不成了。
而一条小金蛇在两人肩上跳来跳去,快逾闪电,然后跃向江稚鱼的肩头,盘着身子,昂首四顾,冲她身后的人吐出蛇信。
靠近江稚鱼身边的人,齐齐往后退了好几步。
陵川侯骇然变色,反应极快地大声吩咐:“放箭,放箭,杀了她!”
话音刚落,眼中银亮的刀光一闪而过,他感觉自己脖子一疼,再然后,发现自己的视线变得极低,仿佛自己变成了小矮人,往上看,是一个个巨人。
同时也看到自己无头的身体,血水从脖颈中喷溅出来。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想到的是——原来他的脑袋被人砍掉了。
但凌诚的命令已经下出去,城墙上蓄势待发的将士们,纷纷把箭往江稚鱼身上射去。
城下的江存勖失声惊呼:“小鱼......”
快躲开三个字还没来得及出口,只见飞在空中的箭枝停留在江稚鱼四周,仿佛被定格了一样,密密麻麻的。
江稚鱼在上面两袖轻挥,箭枝才纷纷坠落。
砍了凌诚脑袋的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大声命令:“住手,住手,都住手,不准放箭!凌诚谋反,已经伏诛,你们想灭九族吗?”
射手没都没见过这种情形,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哪里还记得放箭。
被那人一吼,赶紧放下手中的弓箭。
寿王又是一口血喷出来,脸色瞬间比纸还白,他指着江稚鱼,不甘地瞪着眼,“你,你,你......”
血气在喉头翻涌,一口一口的血吐个没玩,然后头一歪,气绝而亡。
身后的幕僚大声呼喊:“殿下,殿下!”
伸指在寿王鼻子下面试了试,眼瞅着没气了。
幕僚往后倒退几步,突然伸手从一名士兵身上抽出一把刀,在脖子上一横。
早在上了寿王这条船上时,他就已经没有退路了,说不定能因为一死,减轻家小的罪。
砍死陵川侯的那人愣了愣,然后看了看江稚鱼肩上那条蛇,堆起谄笑,向江稚鱼道:“祭祀大人,末将是镇北将军凌诚的副将,姓岑,名一,末将是陛下的人,咱们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别误会,别误会哈。”
他真怕那条蛇突然袭击他。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只令牌,让江稚鱼看,“祭祀大人请过目,这是陛下给末将的令牌,陛下命末将在必要的时候,趁凌诚不注意,斩杀了他。”
江稚鱼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岑一笑着,转头去和镇北军的将士们宣扬,凌诚欲和寿王一起谋反,两人都已被诛杀。希望将士们擦亮眼睛,不要被意图不轨的人蒙蔽,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
凌诚的亲信不少,他欲谋反的事,军中将领中知道的人肯定不少。如今凌诚被杀,群龙无首,朝廷大军在外,那些亲信若看不清形势,就是自寻死路。
江稚鱼往城墙根走了走,看到城下的陆荣,露出一个愉悦的微笑。
陆荣往前几步,也冲她露出笑容来。
......
PS:正文部分到这里已经结束,下面关于前世,关于皇位继承者,关于女帝,关于婚后的情节,都会放在番外里。
第311章 番外:太子
晋王赵渊和齐王赵泽一起走进两仪殿的大门。
女帝在案前坐着,案上堆着成堆的奏折。
两人见了礼,赵泽一屁股往椅上歪倒,张嘴就打了个呵欠。
赵渊也大马金刀坐下,屈指敲敲身边案几。
沈沉璧赶紧过去,给兄弟俩分别上茶。
女帝等手头的事情处理完,才抬眼看两个儿子,“今日叫你们来,是有事商量。”
赵泽坐没坐相,张嘴又打一个呵欠,沁出满眼的泪,“娘啊,朝廷的事跟儿子没关系吧?儿子那里还有一大摊事呢。”
女帝瞥一眼他,见他眼下一圈青黑,就问:“多久没好好睡觉了?”
赵泽不以为意,“不记得了。上次娘说的螺丝,想不明白到底怎么才能做出来,所以纠结的久了点。”
“也不用太着急,”女帝难得好言好语安慰一句,“想不出来慢慢想,睡不好脑子更糊涂,就更想不出来了。”
和次子说完,又问长子:“这段时间处理朝政,可有什么难为的地方?”
女帝自打回京,就以身体欠安的原由,仍由晋王监国。
一问朝政,赵渊立刻蔫了,“朝中都是老狐狸,他们说的话,儿子都得仔细在心里过几圈,生怕一不留神,就跳坑了,实在太淘神了。”
说着抹一把脸,“我宁愿跟敌人真刀真枪厮杀,也不想跟那些老狐狸玩心眼儿!”
女帝挑着眉尖,看着自家儿子,眼神中透着点幸灾乐祸,“能进入中枢的人,哪一个都不是简单的,更何况一个个的不是老头子,就是半大老头,人生阅历可比你丰富多了,你跟他们玩心眼子,肯定玩不过。”
赵渊烦恼地抓抓头发,最烦那些心眼子多的人。
女帝接着问:“长赢前段时间举荐福林郡曲郡守,调任潭州为刺史,这件事朝堂上怎么说?”
潭州刺史府上下沆瀣一气,收受贿赂,欺压百姓,更是想让山贼劫杀陆荣和江稚鱼,已经被全部论罪下狱。
所以潭州刺史的位置就空出来了。
陆荣在寻龙骨路上,考察过福林郡守的官声,觉得调他过去合适。
但潭州是上州,刺史一职多少人盯着呢,谁都想换上自己的人。
赵渊道:“这事恐怕不成了,那曲郡守的兄弟如今在翰林院任职,前几日他上折子,说他兄长身体欠安,想进京求医,若能在京城任职,哪怕做个小官也无所谓。”
“我一想啊,他身体既然不好,那就好好养病吧,不用来回调动折腾了,就让他仍安稳呆在福林。”
女帝用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赵渊,摸着自己的下巴,用难以理解的语气道:“老娘自认不是傻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儿?”
赵渊瞪大双眼,“这件事儿子没处理好吗?就不就是件简简单单的事,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坑?”
女帝没好气道:“简简单单一件事?哪里简单了?上州刺史,封疆大吏,那位置多重要你知道吧。多少人都盯着呢,都挖空心思想安插自己的亲朋故旧,同乡同年。”
“你竟然觉得是件简简单单的小事?赵渊啊赵渊,你脑袋是被泥糊了吗?”
赵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