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逆天的存在,比什么刺杀好使多了,帝王哪会安心,定会千方百计除掉。
“对对对,我这就去给姑娘做小人儿。”
田妈妈说着就着急忙慌的出门去,步态都透着轻松。
田妈妈做惯了女红,手脚麻利的很,次日一早就给江稚鱼送来了一只布偶娃娃。
阿莲跟着过来,好奇的问:“在上面扎上针就可以了?”
“哪那么容易?要这么简单,大家还不天天你扎我我扎你了?”
江稚鱼一边把捡回来的带着卢槐序血的板砖取出来,一边回答阿莲。
“妈妈,你和阿莲先下去吧。”
江稚鱼吩咐道,施展巫蛊之术,不好让别人看到。
阿莲本来十分好奇,听了江稚鱼的话,有些恋恋不舍的跟田妈妈出去了。
江稚鱼用剪刀把沾染血迹的地方刮下来,用水化开,指尖蘸血水,点在布偶的额头。
然后在黄表纸上写下卢槐序的名字,折好了粘在布偶上。
取出一根长针,视线在布偶身上各部位犹疑,扎哪里好呢?
瞄了眼布偶双腿间,脸色一红,“咳咳”,这个死色坯,还是这地方合适,让他今后做太监吧!
江稚鱼口中默念咒词,直接对着那位置扎了下去。
与此同时,远在卢家的卢槐序,刚握紧十二岁小通房的腰,就突然大叫一声,双手捂着下边,猛地弯下腰去。
丫头吓一跳,正想问他怎么了,就见卢槐序脸色惨白惨白,痛的侧身翻滚到地上惨呼起来。
丫头吓得手足无措,好一阵才想起跑出去叫人,然后兵荒马乱的跑进来许多人。
卢大太太跟着打滚的儿子焦急的转圈,含混不清地叫:“儿哇,儿哇……”
越着急越说不清,好在下人还能明白她事让人去叫大夫。
等大夫过来,折腾了半天,又是扎针,又是让喝药,也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说一句:“省着点用吧,任何东西使用太频繁都坏的快。”
气得卢大太太把人打了出去。
但那之后,卢槐序那玩意儿彻底废了,再没能正常使用。
这是后话。
……
江稚鱼想着进京的事,这辈子她得早一些入京。
一来错过那傻子的死期,这样前世不祥之人的脏水再也泼不到她头上了。
二来,在父亲凉薄,母亲偏心,兄长姐姐不喜欢的江家,唯有祖母真心疼她。
她如今传承了巫术,总得赶在祖母病逝前去京城,把祖母治好。
从楚郡到京城,路上也得走上月余,她还得准备几日,时间并不充裕。
但世道不太平,路上水匪盗贼不少。天下经历二百多年的战乱,如今新朝初立才十几年,各方势力按下葫芦浮起瓢,朝廷实在抽不出精力荡平贼寇,让那些流匪山贼一直猖狂这么多年。
她想去京城,就得雇个镖局护送。还有路上的食宿都得花钱。
而如今,她手里压根没那么多银子。
江家在楚郡还有些生意,但都是有外管事打理,每月只往宅里送些银两,只够维持府里的开销。
去哪里弄钱还是件大事。
江稚鱼想了想,决定在府里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好当些花用。
突然想到以前曾在祠堂看过一幅画,那会儿看过后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现在传承了巫术后,她就懂了。
那是一件一足夔龙图的厌胜器。
厌胜器是经由大巫手制作出来,用来压制鬼邪、趋吉避凶的。
像江家正房的门上,就有一把青铜蟠龙镜的厌胜器。
有了这厌胜器,任何鬼邪不敢进入江家,一切邪术,在江家无法施展。
江稚鱼想到这里,就急匆匆去了祠堂。
在祠堂中翻找了一会,才找到那件厌胜器。
巫术没落二百年,江稚鱼不知道这世间还有没有人认得厌胜器,但总得去试试。
她把一足夔龙图卷起来,塞在袖里,就叫了阿莲,让府里备车,出门往楚郡去了。
武陵溪距离楚郡城不足十里,赶在上午前,主仆俩就到了楚郡城。
阿莲跟好几个人打听了,说是楚郡城主街中间段,就有两家当铺,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看到了。
主仆俩到了地方,看到相邻两间当铺,一家门上挂着泰昌当铺的招牌,另一家则是宏盛当铺。
相邻两间的门口都竖着极大的木牌,上面是硕大的“当”字。
第10章 当铺
江稚鱼打算先去宏盛看看,价格如果说不好,再换另一家。
到了宏盛的门口,就感觉到隔壁有种不一样的气息。
江稚鱼眉头轻轻皱了皱,抬脚往前走几步,先进了泰昌当铺。
一进门,江稚鱼就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凉气,温度比外面低了一些。
阿莲张口就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道:“这铺子里放冰盆了?怎么这么凉,这才春天啊!”
江稚鱼左右看看,在她眼里,这铺子里布满阴煞之气,那凉气就是由这阴煞之气产生。
只不过,常人根本看不到而已。
高高的柜台上面,探出一颗花白的头来,一名老先生淡淡地问:“姑娘要当什么?”
江稚鱼看了看那老朝奉,见他眼下青黑,肤色有些白,说话声音也透着荏弱,不由再次皱皱眉头。
老朝奉见她不开口,又问一句:“姑娘要当什么,若不当就出去玩吧,别耽误小店生意。”
“欸你这人,”阿莲登时不乐意了,开始叨叨:“怎么这么没耐心呢,你做生意的,不是讲究和气生财吗?就只回答慢了点,就没耐性了?你这样生意怎么能好……”
眼看阿莲还有往下继续的趋势,江稚鱼急忙取出一足夔龙图来,递了过去,“老先生给看看,这个能当多少?”
老朝奉看了阿莲一眼,没跟她一个小丫头计较。
把图接过去缓缓展开,凑到眼前仔细观看,一边道:“看着有些年头了,是个老物件。”
眼睛从左浏览到右,疑惑地道:“这图案,看着像是什么礼器上的装饰,不像是完整的一幅画。画工么,只能说还可以,并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
江稚鱼问:“那依老朝奉所见,能当多少?”
老朝奉伸出一根手指来。
江稚鱼道:“一百两?”
老朝奉看白痴一样看她一眼,吐出两个字:“一两。”
江稚鱼险些气笑了,“老人家做朝奉应该有些年头了,眼光可不行啊!这东西您开价一两,我只能说您太不识货。”
老朝奉发出一声清淡的笑,“小姑娘,老朽做这一行几十年了,也就年轻那会儿走过眼,这些年么,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说着把一足夔龙图往外递,“姑娘若是信不过我,大可以去其他当铺再问问。”
江稚鱼摇头,没接那图,笑道:“我不,这东西就得当到你这里才最合适。”
说着指指老朝奉,“老人家,您有没有觉得现在身子暖和多了,而且你有没有觉得,这屋里没先前那么冷了?”
老朝奉神情一顿,仔细感受一下,神情微微有点变化。
然后他起身,推开柜台的门走出来,几步走到外面,再从外面走进来,神情带上了惊讶。
抬起手,看看手中的一足夔龙图,再次展开看看,低声道:“没什么出奇之处啊?”
江稚鱼道:“老人家既然做了一辈子朝奉,应该见多识广,不会没听说过大巫厌胜器吧?”
就算二百年前,大巫兴盛的年代,厌胜器也不是谁都能有的,拥有的都是有身分的人。
何况天下经历二百年战乱,遗失的东西不要太多。
到如今,别说厌胜器,就是这三个字,很多人都没听说过。
老朝奉双眼猛地一抬,失声惊呼:“这是一件厌胜器?”
江稚鱼点点头,“是的,如假包换的厌胜器。”
老朝奉立刻问道:“厌胜器能驱一切邪祟、鬼魅、阴煞,为何我拿到手中,会有松快的感觉,且这铺子里的阴凉之气也没了?”
江稚鱼眨眨眼,“您老说呢?”
老朝奉脸色一变,“难道……不应该啊,老朽这么多年就没打过眼……”
江稚鱼笑笑:“若您老最近感觉身体乏力,噩梦频繁,精神倦怠,那您老就真的打眼了。”
老朝奉看看江稚鱼,再低头看看手里的夔龙图,试探着问:“姑娘想当多少两?”
江稚鱼学着老朝奉的样子,也伸出一只巴掌比了比。
“五十两?”
江稚鱼道:“若我不是急着用银子,找个懂行的人,或者急需的人,我能卖到一千两,甚至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