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靳远聿心脏阵阵抽痛,眸色倏地变得黑沉,目光也骤然清醒,再克制不住地转身将人揉进怀里。
手臂用力到几乎要将她骨头碾碎。
“我只是,只是……”他揉着她上的发丝,一字一顿,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只是不想变成我妈咪那样,可我运气不好,我发现我越来越像她了,我注定是输的那个。”
温梨脸色苍白,整个人像虚脱了一层皮似的靠在他怀,眼泪簌簌的掉,“靳远聿,我撒了谎,其实不管你输还是赢,我只想问你一句——”
叩叩!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两人。
周烬在门外提醒,“靳生,老爷子在会议室等不到你,已经往这边赶来了!”
靳远聿抬起头,“知道了。”
“另外,顾月嫣小姐和哈斯顿教授也来了,正准备为你做心理评估,这也是……董事会要求的。”
话落,温梨心脏一沉,紧紧攥住靳远聿的手,“什么心理评估?顾月嫣来做什么?”
靳远聿一脸轻松,反过来拍着她的背安抚,“没事,放松点,只是例行检测。”
“告诉我,你不是自己辞职,是董事会逼你走的,对吗?”
靳远聿撩起的耳前的发丝别至耳后,长长叹出一口气,“我的宝宝太聪明,什么都瞒不过你,不过,这次不管他们逼不逼我,我都会走。”
顿了顿,他含去她脸颊的泪,“乖,不哭了,这段时间,你为我流的泪已经够多了。”
“我要怎样才能帮你?”温梨死死攥紧他的手腕,哭得梨花带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没用的。”靳远聿深深看着她,眉梢冷峻,“我有病,这是事实。”
“不,你没有!”
“傻瓜。”靳远聿笑得璀璨夺目,“你怎么也像爷爷那样,不肯面对?”
温梨任性地哭闹,“我就不面对,为什么啊?你是靳家的长子嫡孙,继承家业天经地义,他们才有病!他们一个个都有红眼病!”
“……”
真的,可爱的要命。
温梨指腹摩挲一下他手腕上那个月牙发圈,鼻头一酸,忍不住踮起脚去吻他的唇,“傻子,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发圈,你干嘛戴着它招摇过市?”
“我喜欢啊。”
因为发圈吸满了她的味道。
他离不开的味道。
靳远聿任她娇嗔的骂,一手捏着她下巴,勾着唇回吻她。
她也本能地勾住他脖子,温柔地含住他的舌。
暖甜的味道弥漫在口腔,两人都有些情动地,仿佛要缠缠着吻进彼此心里。
好久好久,催促的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靳远聿才松开她红肿的唇,横在她腰后的铁臂却收得更紧,带着体温,浓烈暖意袭来。
温梨也呼勾眼眸湿漉漉地看着他。
额头贴着额头,心跳和呼吸一同急促起伏。
“靳远聿。”
“嗯?”
“带我走吧。”她终于说出这句话,不太冷静,又不失理智,“我想跟你。”
靳远聿望着她,唇角率性慵懒地扯起,那双恢复清冷的瑞凤眼微微敛起,似笑非笑。
“想好了?”
“嗯。”温梨用力地点一下头,“你去哪,我就去哪。”
“陪我去流浪?不后悔?”
“不后悔。”
温梨后退一步,向他伸出尾指,“我们拉钩,再也不要走散了。”
“好。”
他喉结轻滚,修长骨感的手指勾住她的尾指,轻轻摇晃,冷白的腕骨之上青筋明显。
眸光炙烫的看着她,薄唇轻启,慢声道,“等我回来,我要和你做够十天十夜。”
“什么?”
温梨瞳孔一缩,这话像梦里一样在她心间掀起惊涛骇浪,双腿本能地发软。
自第一夜,眼前这个男人便疯魔般地压着她放狠话:“不听话是要被惩罚的,这次,就罚你十天十夜下不了c。”
“宝宝忘了?”
他眯了眯眸,视线与她对上片刻,勾唇轻笑,“还差五天五夜,我们回「聿LAVIE」继续。”
“……”
第72章 拴恶狗2【VIP】
盛氏私人宅邸。
宽敞明亮的大平层隐僻私密,静匿的,只有画笔与纸张的摩擦声。
好久好久,靳之行终于丢开手中画笔,疲惫不堪地往后一倒,倒在一堆色彩斑斓的颜料之中。
闭了闭眼,他随手抓起地上的一幅画,举在阳光下端详,唇角缓缓勾起,眸光熠熠。
“明叔!”他喊,连续熬夜令他嗓子哑得厉害,“我要吃三碗饭!”
“来了来了!”
一直守在门外的明叔立刻转门进来,佣人也紧跟着要把食物送进来。
“诶,出去出去!”明叔急急挡住,余光往后扫一眼那一屋的画作,“别踩到少爷的作品,你们把膳食放到隔壁休息室。”
“好的好的。”
佣人临走之际,忍不住偷偷抬眸扫一眼,只见整个套间铺满了的画作。
每一张画,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
天生上扬的嘴唇,俏皮可爱的梨涡,一颦一笑都被搬到纸上,妙至毫巅。
特别那一双惊心动魄的狐狸眼,水汪汪的。
纯欲感几乎要破画而出。
明叔也震撼得半天合不拢嘴,“天啊,这么多画,是要准备开一个温梨小姐的个人画展吗?难怪二少爷不睡觉熬了三天三夜,这也太用心良苦了吧!”
“只怕用心良苦却成空……”
靳之行双手交叉枕在脑后,忽的睁开眼,眼眸锐利,“我手机呢?”
“在这,满电的。”
明叔把手机递过去,心里隐约升起一股不安,欲言又止。
靳之行盯着手机,笑容淡去,一句话都没说。
“温梨小姐她……”
“没事,她不找我,我难道不会去找她?”靳之行闭上了眼,强压下心头那股烦躁,“把这些画都搬上邮轮,按画展的氛围布置,另外,那箱钻石给我看好了,别让我哥发现。”
明叔一愣,眼眶莫名湿润,“好,我这就去办。”
他小心翼翼走到门口,又转身再次叮嘱,“记得要吃饭,你说的,三碗,不许耍赖。”
“知道。”靳之行哂笑,撑起挺拔的腰身坐起来,“不吃饱,怎么打仗?”
“知道就好。”明叔眼里全是心疼,“不管怎样,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啧,怎么像我……”
靳之行意识到话锋不对,顿住,又皱了皱眉,“我妈走了?”
“夫人走了,走之前来过,怕打扰你画画,让我别告诉你。”明叔讲完,又是战战兢兢地看他,“少爷,夫人她…真的变了许多,你会原谅她吗?”
靳之行沉默。
片刻后摸出烟盒,低头闻了闻,却没点燃,眉眼冷峻。
“只要她还冠着夫姓,她就还是我爸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我的妈妈,是靳家人,我能不原谅吗?”
明叔欣然一笑。
他就知道,这位少爷纵然曾经恶名横行,浪荡不羁,可骨子里却是传统的得几乎偏执。
最重视宗族传承,最怕骨肉分离。
“老爷子常说,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明叔又是暗示,“靳生的心理评估应该出来了,这份报告一旦公布,他将无法连任CEO,届时董事会将联合起来推你上位,你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报告?怎么没人告诉我?”靳之行瞳孔震颤,“我人都不在场,董事会怎么推我上位?再说,CEO,那天生就是我哥的能力范畴,我毫无兴趣。”
“是啊,你不在靳氏,靳氏却因你而掀起轩然大波,这就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是我外公?他一直在背后操纵这一切?”靳之行瞳孔骤缩,再多的言语也表达不出此刻心中的痛与愤,“难怪我妈说她累了,不想斗了,原来是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这个局面,她不是不想,是不敢面对。”
-
总裁休息室。
温梨慌乱地输入密码,打开靳远聿的私人保险柜。
保险柜里的昂贵首饰、重要密匙都原封不动。
目光下移,她葱白指尖捻起文件下那个信封,忽然苦涩一笑。
果然,靳远聿根本没发现她藏在这里面的许愿卡。
不知道该怪自己当时不够勇敢,不敢直接将心意捧到他面前;
还是该怪靳远聿不够细心,一天到晚光顾着争风吃醋,却从不回过头来认真看一看。
看一看她的心,是不是一直没变,没离开过。
她将信封收回自己包里,又用遮瑕膏把,可惜靳远聿吮咬得太狠,她皮肤又娇嫩白皙,那一惊心,根本遮不住。
她干脆找了件高领毛衣套住。
佳给她打了N个电话。
刚想回拨过去,靳——
,接起来。
“在哪?”靳之行开口就是单刀直入,“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