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搂着她腰的手加重了三分力道,不轻不重地在她腰下拍了一巴掌,声线低沉:“乖乖,别折腾我了。”
屁股上挨了一巴掌的羡予顿时老实下来,感受到自己惹出了什么后,呜咽一声缓慢将头埋到了殿下颈侧装死。
不知他是不是为了来见羡予特意收拾了一番,后领的位置都透着一点淡淡的甘松香,恰到好处地晕开了羡予的思绪。
她发问珠钗早就卸下,一头青丝柔顺披散,钟晰的手指在发丝问穿行,本是温馨场景,但只有羡予能感受到,殿下的另一只手一直扶在自己腰侧,牢牢掌握着她的身体。
大手颇有技巧地揉捏,羡予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雪人,在炉火炙烤下马上就要化成一滩水。
自己的身体变化让羡予有些羞耻,但莫名起了胜负欲。明明殿下还什么都没做,而且他都支成这样了,凭什么还装成若无其事。
羡予不甘示弱,主动调整了姿势,跨坐在钟晰腿上,并且一把拉开了自己腰上那只手。
钟晰在羡予居高临下的目光中略微挑眉,但他乐见其成,顺从地交出了主动权。
这似乎是羡予第一次主动吻他,并且一直睁着眼,观察殿下的表情变化。
柔软的舌探进另一人的口腔,钟晰起初还有耐心陪她玩闹,但她这种亲法犹如隔靴搔痒,让人忍不住汲求更多。
太子不愧熟读兵法,用最开始的温柔顺从设下陷阱,待羡予放软腰肢适应后,立刻勾缠住了她,攻守转瞬颠倒。
津液交融,舌尖被他衔着轻轻咬了一下,羡予的眼角渗出一点泪花,愤愤在殿下胸前锤了一拳。
钟晰轻笑着松开她,轻轻拍过她的脊背,“教了这么多回,怎么还没学会?”
他语气调笑,不知说的是羡予没学会被亲时照常呼吸,还是没学会他那种凶狠的亲法。
勾人不成反被勾,羡予又气又羞,装腔作势地要去扯殿下的领口:“我只穿了一件,你穿这么规整,对我不公平!”
她就不信了,这肯定不只是亲法的问题,还有手法的问题。
羡予胡乱几下,凌乱的领口顿时让原本端方冷静的太子殿下显得放纵起来,配上他注视着羡予的眼神,看起来竟还有三分轻浮。
但她不得要领,也就扯了扯层层叠叠的衣领,然后就气喘吁吁地跌坐在殿下腿上。
钟晰沉闷的笑声难掩愉悦,主动牵过羡予还搁在自己胸前的手,一路向下游移。
他并未出声,但眼神和动作无一不在传递着诱惑和鼓励。
羡予豁然瞪大双眼,大概是没料到殿下的流氓程度远超自己想象,整张脸都红透了。
安神汤一点都不安神,她觉得自己的心脏马上就要跳出胸腔了。
但殿下牵着她的手停在了腰带位置,引导着素白柔荑扯开了太子那繁复的腰封,于是上衣层层垮下,露出宽阔的肩膀和肌肉紧实的胸膛,羡予抬手就能摸到。
“公平了吗?”太子殿下问她。
羡予说不出话,眼神发直地点点头。
美色当前,她现在也没功夫管冻人不冻人、心疼不心疼了。
钟晰略微靠近一点,声音喑哑,透露出蛊惑人心的意味,“还要亲吗?”
羡予主动勾上他的脖子,送上缠绵的吻。
到后来,自己寝衣的下摆是如何被勾开的,她又是如何大胆地摸向殿下沟壑分明的腹肌的,羡予一概记不清了。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发软,视线朦胧,若非殿下抱着,她恐怕从窗边小榻到床上这几步都走不完就要栽倒在地。
钟晰将人按在被褥中又亲了一会儿L,但绝不向下了。
不能再进一步,这点亲密接触都像饮鸩止渴,羡予都替他憋得慌。
太子连她的床沿都不曾涉足,而是毫不在意身份与形象地坐在了她床边的脚踏上,扯过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盖了起来,然后支着下颌安静地望着她。
仿佛他搁下无数事务雪夜前来,也只是为了看她这一眼。
只这一眼,就能消却他满身风霜与疲惫,好让他第二日能重整旗鼓,有足够的精神去应付外界所有问题,外人看来,他永远是那个临危不乱、清冷雅正的太子殿下。
羡予将一只手伸出被褥,钟晰会意,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被她勾住两根手指握住了。
他摇了摇被握住的手,嗓音含着无限温柔:“快睡吧,等你睡着我就走了。”
大约是亲吻真的很消耗体力,羡予的眼皮都忍不住半遮起来。
但她强打精神安静听了一会儿L,屋内只有两人的呼吸和心跳,不分彼此地交错响起,屋外,大雪簌簌落下。
她偏头去看殿下:“雪更大了。”
这是无声的邀请,雪夜难行,你要留下来吗?
钟晰低头笑了一下,他知道羡予的话并不含什么情色意味,只是担忧他寒夜赶路。
但他仍然很高兴,这代表着小姑娘毫无芥蒂地将他放在了枕边人的位置。
他牵起羡予的手,在手背上落下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多谢乖乖,我去外问睡。”
-
冬日里昼短夜长,已过卯正,天色仍然一片漆黑。
延桂悄声点燃了外问的灯烛,小姐这时问还不会醒,她们要预备着晨起的一干事宜。
今日夫人安排了要去静恩寺上香祈福,若是让小姐像平日里一般睡到自然醒,那定然是赶不上的,所以要早点叫醒小姐。
延桂举着烛台放轻脚步踏入内室,差点被窗边罗汉榻上坐着的男人吓得当场拔刀。
仔细一看,幸亏没拔刀。
殿下怎么还在这儿L?!
延桂对着榻上盘腿坐着的殿下快速行礼,实在不敢细想。
太子殿下、如今整个大梁最尊贵的人,清晨坐在她家小姐闺房的罗汉榻上,隔小姐的床不过几步路和一扇屏风。
这方小榻对太子的身形来说实在勉强,钟晰躺上去腿都伸不开,他就这样衣不解带地侧躺了一夜。
得亏炉中炭火还剩些火星,否则这么躺一夜,风寒都是轻的。
偏生太子本人还很满意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钟晰忽视延桂眼中的惊诧,示意她禁声,去做自己的事。他自己则跟着延桂绕过屏风,撩开帷帐,如愿看到了羡予安静的睡颜。
大约是察觉到有人注视,羡予眼睫颤动几下,已有醒来的趋势。
此时,屋外响起了侯夫人孟锦芝压低的声音:“青竹,羡予醒了没?”
“还没,延桂去叫小姐了。”
孟锦芝已经要去推门,“我去叫她,这丫头冬日里要赖半个时辰。”
羡予被这点动静吵得睁开双眼,但目光迷茫,显然不太清醒。
然后她转头便和床边的钟晰对视上了,这场面已经容不得她不清醒。
屋外是即将进门的叔母。
屋内是来路不明的太子殿下。
一大清早,羡予就觉得自己呼吸不畅快要晕倒了。
第97章
眼前是太子殿下放大的俊脸,耳边是叔母逐渐接近的声音,羡予霍然瞪大双眼,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何事。
偏生钟晰一副看好戏的表情,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形象。
身为太子还夜闯闺房私会良家女子,难道很光彩吗!
太子名声事小,自己不被叔母教育事大。
羡予想也没想,以生平最快的速度爬起来,扯着锦被就想给床边的殿下盖住。
不行不行,这种伪装简直掩耳盗铃,叔母但凡接近床铺一点都能发现不对,到时候一掀被子,自己想解释都难了。
她紧忙跳下床,推着殿下,试图在自己房间内给他找一个藏身之地。
床下?不行,延桂还看着呢,有损太子威名。
房梁?太危险了吧?
叔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思来想去,羡予将人一把推到了衣柜面前,从内扯出两件裙装,腾出一点位置。这一刻,她恨不得将殿下也变成一块布料,团吧团吧塞进衣柜里。
好在殿下很是配合,虽然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但大概也是怕再玩下去羡予会生气,老老实实被推进了衣柜。
雕花柜门“啪”的一声被关上,另一头,孟锦芝已经绕过内室屏风,见羡予已经起床,哄小孩儿似的夸道:“好孩子,今儿起这样早,真棒。”
她说着,瞥了一眼凌乱的床,疑惑问道:“怎么了这是?”
羡予扯了扯方才被自己胡乱扔出来的一堆衣裳,故作冷静地笑答:“我找衣服呢。”
“今儿天气好,但也别穿太薄了,城外风大。”叔母嘱托两句便要离开,“既然起了,那便收拾收拾,待会儿用完早膳咱们再去静恩寺。”
羡予忙不迭点头,一叠声道“知道知道”,目送着叔母离开了自己的小院。
回到卧室,羡予长舒一口气,拉开了衣柜,将内里的殿下解救出来。
钟晰踏出衣柜就要去牵她,羡予被他这一副淡然无谓的表情气到了,一巴掌拍在殿下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