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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宠咸鱼日常_江不在野【完结】(46)

  五日后,羡予拿上住持赠与的佛珠,离开了九宣寺。

  那之后一个月,羡予收到了钟晰四次信件,每次都随信送来一些小礼物,频率都快赶上他们在容都时了。或许是因他现在在合州或者合州周边,离得也不远吧,所以寄信勤快些。

  书信的落款有时写程望之,有时写钟晰,仿佛是要让羡予早日认清,这俩就是同一个人似的。

  或许是因为这最后一个沟壑也被填补,他在书信里的用词比之前还要亲昵。羡予有时都会怀疑,这人真的是传言中冷漠果断的太子吗?

  钟晰清楚地知道羡予此时对他没有超出友人的感情,或许“最亲密的朋友”这个位置他都要和高相宜竞争。但他更庆幸羡予对其他人也没有心动的心思,他也不甘处于“朋友”的关系。

  钟晰不会突兀地告诉她,不会逼迫她,他要步步为营,要机关算尽,要羡予习惯自己、接纳自己,要她对自己日久生情。

  太子殿下想要的一切都会得到。

  太子突然的合州之行是计划外的行程,虽然更全面地掌握了南地局势,但也导致十二月的安排较为紧张,从合州重回惠州的巡查十分简要迅速。

  最初的安排是太子和诸臣将在十二月返程,正好将南巡奏章于年末一同呈上,填一填今年整个朝廷都无甚突出的政事表现,若有南巡喜报,也可在宫宴上说一说,讨陛下欢心。

  腊月天寒,江州水路一半都被封冻了,钟晰计划中旬启程,可以走陆路官道快马回容都,还能赶上年末的大典和宴会。

  但月初时,收到了来自容都的命令,崇安帝让他更改归程时间,前往越州巡抚守军。这一趟下来,起码要明年二月才能回去。

  与此同时,钟晰也收到了留在容都的暗桩消息。大皇子钟旸于十一月被解除禁足,将陪同皇帝前往天坛进行冬至祭天。这代表大皇子正式复权,重新加入的皇位的争夺。

  越州是大梁与南越往来的唯一门户,南越不满朝贡、图谋中原的狼子野心朝野皆知。镇守越州长林镇边关的守军有十万人,南越举国也就十万军队,实力差距让南越暂时还不敢有什么出格的动作。

  越州总兵为韩佑将军,是曾经施将军的副将,施将军战死后被调往越州驻守。

  让皇子接触军队,就是让皇子在接触兵权。明面上来看,这甚至是对钟晰的提拔。

  钟晰虽然身在惠州,但依然掌握着容都的风吹草动。

  庆贵妃趁着为崇安帝侍疾重夺宠爱,坚持不屑地吹了一个多月的枕头风,终于让皇帝把儿L子放出来了。有李氏残党的往来运作,加上崇安帝的愧疚心理,钟旸一复权就能参与祭天大典的起点不可谓不高。

  但钟旸一党更高明的还是拖延了钟晰回容都的时间,只要他一天不回容都,大皇子才是崇安帝身边唯一的适龄皇子。

  至于巡抚守军?只要龙椅一天不易主,再大的军队那也是陛下的军队,若有二心,便是人人得而诛之的谋逆之罪。

  崇安帝越老越不敢杀人,何况他近两年病痛越来越多,甚至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哪天就要山陵崩了,难免心慈手软些,试图消去前些年的罪业。

  皇帝越发感到自己的年迈与力不从心,但他还不想交出权柄。

  他看得出来钟晰在日渐集权,老臣们对他都多有赞誉,百姓对太子都是美名传颂,太子在朝廷要事上的话语权也越来越大。崇安帝老了,忌惮的心可没老,顺着庆贵妃的意思把钟旸放出来,更多的还是为了牵制钟晰。

  君国大事,在祀与二,试图再次牵掣两位皇子,让他们相互斗争。

  原本最盛大辉煌的除夕宫宴上,朝廷上下的心思却各有不同。

  众人再次暗自估量两位皇子,大皇子虽然资质不如太子,但得皇帝宠爱。当年立太子时还以为大皇子要被关在府里关一辈子了,这不还是给他解了禁足,又带去祭天了吗?

  而且看他在宫宴上的表现,似乎不减当年。李氏旧部皆效忠于他,若陛圣旨上换个名字,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再看太子殿下,除夕阖宫同庆,太子一人留在巡的命令,但哪儿L有过年把儿L子差距,足够一些人来回猜测纠结。

  既然南巡时间被延长,那惠州之行也就没必要匆忙结束了。提心吊胆了两个月的惠州各县还是等到头顶了铡刀落下,太子殿下不知什么神鬼手段,把各县查了个底朝天。

  十二月底,脸色比冬雨还透明的惠州知州蒋大人终于送走了太子殿下,能安稳过个好年。

  除夕夜,羡予结束了章家热闹非凡的家宴后,收到了钟晰的新年礼。

  这次他送的东西倒是十分朴素,厚厚,这是太子殿下发的压岁钱,寓意压祟驱邪,保佑她长命百岁,只不过这

  羡予拆开信件。钟晰先是写了两句吉祥话,然后告知羡予他已经到越州,见到了韩佑将军,临近年关,军中每晚都会点燃篝火庆祝,他陪将士们喝了一夜的酒。

  不知道他写这封信时喝醉没有,言语间都是些细碎平常,没什么文绉绉的遣词,字迹比平常飘忽一些,看上去也更肆意一些。就像一封平常家书,仿佛他就在自己身边,随意聊天时说起一些琐事。

  接着往下看,钟晰又说他和韩佑将军聊起了施将军从前,聊起镇国侯府,韩佑将军说他年轻时随大哥回侯府,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羡予猜他是喝醉了写的,这句话之后被墨迹涂黑了一段,这是以前钟晰的信上从未有过的。信件最后的字迹更潦草了,如同嘟囔,说自己对施将军十分敬仰,对镇国侯府十分向往。

  羡予失笑,这有什么好向往的,醉鬼。

  她从没见过钟晰喝酒,太子殿下每次出现都是谦谦君子样,端方温柔,怎么会把醉酒后的样子展露人前?

  但这封信却能让她想象出钟晰喝醉后的模样,巨大的篝火驱散了冬夜的寒冷,他随意地坐在地上,看两三个将士比拼斗武。

  太子可能还会自掏腰包定个彩头,或许他还会亲自下场较量一番。军中的人喝完酒都直来直往,或许他会笑得畅快一些。

  容都众人传言里的太子和她平日见到的“程望之”渐渐融合。他到秋阳山别院来时偶尔也会说起自己的思想,这些并不涉及政论,但不难看出他的抱负。

  有了太子的身份作背景,他的那些话反而更容易理解一些了。钟晰想要的,无非是驱退外敌,河清海晏。羡予想,他应该会是一个明君。

  羡予又没来由的想起,对真正的权贵们来说,自己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侯府小姐,她这样的身份都避不开容都,何况牵连整个朝局太子呢?

  她莫名有点心酸,钟晰生在皇宫,权谋是他一生的必修课,但他又为何会频频化名“程望之”离开容都?大概真的对诡谲的人心有些厌烦吧。

  因为他是太子就生气,也许真的不应该。

  羡予在秋园的日子过得清闲,很快就到了一月末。

  她偶尔视察一下四海书院的招生进程,听林夫子和项颍说,已经收到了许多外地学子的自荐信,希望能到书院读书,预计三月都能陆续到达。羡予点点头,对这个结果表示满意。

  然后就是隔几天收一收钟晰的信,太子百忙之中还记得给她写越州见闻,羡予就隔几天回一封书院进度。钟晰对她的书院十分赞赏,毕竟是在秋阳山就夸她的小蒙学班办得不错的人。羡予觉得,大概自己不管做什么他都能找到夸奖角度。

  进入二月,羡予原本计算着哪天启程回容都,却在某一天二舅家晚膳时听章集兴奋提起,他们学堂将要组织去游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当代学子推崇的教育理念,远游自然山水可以增长见识、拜访其他书院可以提高学问。学堂组织集体游学是本朝才兴盛起来的,基本都是在学堂假期时进行。

  自前朝以来,有些家境不那么富裕的士子需要在二三月回乡参与春种农忙,渐渐的,二三月的春假也就固定下来。章集的县学总共都没两个要回乡春种的同窗,但这时节草长莺飞,正适合远游。

  “去哪儿L呀?”羡予随口问了一句。

  章集一口气说了数个风景名胜,从信南县一路向南,途径地点包括泗江县的九宣寺等等,最终到达清越崖。

  羡予想起自己给钟晰回赠的第一份礼物就是一幅名为《题清越崖》的书法。

  而清越崖恰好在越州。

  第43章

  章集叽叽喳喳地说起游学一事,显然十分向往,惹得羡予也心动起来。

  她来合州好几个月,信南县几乎都走遍了,但最远的也不过是去了一趟九宣寺,还一直呆在寺里清修。

  二月莺飞燕舞,换下厚重的冬装,一路望着新发的绿芽向南走,感受万物复苏,让人怎能不喜悦?

  外祖母看着她的眼睛被灯火映照出盈盈光彩,嘴边也不住染上笑意,就明白这丫头想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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