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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千里_水初影【完结】(72)

  宫中凌宁殿仍旧巍峨庄肃,周围碧瓦朱檐,恢宏磅礴,却让人尤感幽静与空冷。

  朦胧昏黄的斜阳照进高墙,她端步走入,命风昑隐于树间暗影中。

  园中有宫女望一抹明艳莲步轻移而来,忙朝她俯首,恭然拜下:“楚姑娘回来了,殿下一直在候着姑娘。”

  此刻还未至夜幕时,殿下已在殿中相候,应是被她白日的所作所为惹怒,正想着该如何惩处。

  楚轻罗镇静颔首,在夕晖下随宫女入*了寝殿。

  殿内有一扇雕花屏风相隔,两旁珠帘因风微荡,轻烟缭绕,幽香阵阵,红木卧榻上闲散地倚坐着一人。

  瞧清走来的娇媚女子,那狂狷之影微眯了眼,遣退榻旁围着的舞姬,阴沉眸光落于她身上。

  “妾身拜见九殿下,”楚轻罗端雅一拜,极为谦顺地开口,“听闻殿下候妾身多时,妾身当罚。”

  她将“妾身”二字言得温婉,似当真收了心,往后视其为主,尽心竭力地伺候在旁。

  眯起的眼眸依旧未展,褚延朔别有深意地向她观望,随之轻笑:“出了凌宁殿,便和曲先生形影不离的,宫中已有了谣言,说你与先生有着私情呢……”

  “哈哈哈哈哈……”笑声带着几缕寒意与不易察觉的怒恼,九皇子悠然走到跟前,低笑着抚上她发丝,在她耳旁轻语,“你说这谣言可不可笑啊?”

  宫道旁拥吻的流言许是已被九殿下知晓,先生说需上几日,可她觉得,以其遍布于宫中的耳目,不出半日,就可知得透彻。

  “从今往后,我不见先生了。”

  她镇定地相望,却不想那缠于墨发中的手移至她脖颈处,掐上颈部,轻缓地使了力。

  “美人要好好想清楚,究竟谁才是美人的主子……”

  眸色渐渐阴狠,褚延朔掐紧她的脖子,力道不住地加深,眼睁睁看她面染苍白,心上快意涌起:“想错了,可是要挨罚的……”

  掐得过紧了,不禁握上男子手腕,楚轻罗面容平静,回语却是断断续续:“妾身……妾身听殿下的,此后……此后尽心服侍殿下。”

  九皇子霎那间松手,思绪让人瞧不穿,挥了挥云袖,令寝殿的侍婢皆退下。

  “你们都退了吧,今夜我只要她伺候。”

  还没入夜,殿下便想与她共入温香软帐,想必是迫不及待地想将她占有,楚轻罗怔愣一霎,望殿内唯剩二人,便悄无声息地握上袖中的匕首。

  “愣着作甚?不会解衣?”褚延朔眉宇微拧,忽地不悦而望,话中带了微许讥讽。

  “那曲先生没教过你,如何取悦男子?”

  她听罢娇笑着走近,不慌不忙地解着袍扣,随即道起奉承的话:“先生授的是琴,授的是高雅品行。至于榻上取悦一事,妾身等着让殿下来教呢。”

  身前娇影笑靥如花,微垂着眼睫,较他初见时还要勾魂,褚延朔静默地凝望,蓦然攥上她的纤纤玉指,忽问:“美人方才所言……可当真?”

  “敢问殿下说的是哪一言?”楚轻罗娇声回问,凤眸稍抬,轻盈地撞上九殿下捉摸不透的目光。

  再度俯身于她耳畔,九皇子敛声重复:“从今往后,不见先生。”

  她笃然灿笑,见殿下的手微松,便继续解着锦袍:“圣谕摆着,妾身也只能是殿下的了。与其总想着逃出凌宁殿,不如安心侍奉殿下。”

  第70章 囹圄(2)

  “好……”听到此处,褚延朔终是畅快作笑,再轻握女子的纤指,意味深长地抚上腰带,“那我来教美人……解男子衣袍。”

  她娇羞地照做,顺着殿下之意不紧不慢地解下男子的衣物,又服顺地褪下自己的裙裳。

  褪至一半,她羞涩万分,忽而一止,低眉轻诉道:“妾身的衣裳想让殿下亲自来解,殿下可能够应了妾身?”

  眸前女子太为娇柔,比他所见的舞姬还要妩媚太多,一颦一笑皆勾着神魂,褚延朔眯眼而笑,从后揽住她的玉腰,急不可耐地解落裙袍。

  “美人,你终于归我了……”隔着单薄的亵衣,他打横将这娇女抱入帐中,口中不断喃喃,“太美了……”

  “自我初见美人,我便想与美人共度春宵。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帐内似漾开了无尽春水,他双目微红,欲亲吻而下,却被白皙的指尖挡于唇前。

  好在这寝衣宽薄,能容下暗器藏入。

  面上娇意未褪,楚轻罗淡笑着伸手入袖:“殿下别心急呀,妾身想先给殿下瞧一个宝物。”

  刀刃出鞘时,寒光于榻上掠过,她秀眸一凝,刀锋向着殿下头颈的要害直直刺下。

  然匕刃还未触其颈,便有利剑霎时破窗飞入,将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她猛地一颤,不知这九皇子在帐中寻欢时,也有影卫暗中相护。

  如此近身都无法夺此人一命,她心寒若冷泉,胳膊传来钻心的痛。

  她朝下一望,才觉那一剑亦伤了手,鲜血滴至被褥,顿时染脏了床榻。

  “这宝物是妾身偶然得到的一把匕首,外观精致,可就是不知锋不锋利……”楚轻罗恍然一瞬,赶忙沉静下心,续说着方才的闲语,“妾身没想伤殿下,殿下的护卫怎就误会了……”

  “美人想不想伤我,我自当清楚。”调笑般攥住怀中娇色受伤的玉手,他戏谑地扬唇,随之低语。

  “我的影卫,从不作多余之举。”

  强忍着手背处的痛感,那疼痛犹如锋刃直剜在心,看来大宁九皇子已然堵上了行刺这条路,也对她起了疑,她秋眸轻漾水波,似挣扎地恳求。

  “殿下真错怪妾身了,妾身……”

  “你想杀我?”褚延朔笑哼了几声,坐躺起来,戏耍着这道略为惊慌的明丽之色,“凌宁殿到处都有我的影卫,你敢在殿内杀我?”

  “好啊,我让美人杀,看美人可否伤着我寸毫。”悠然展怀,朝她观望,九皇子眉间笑意未减,佯装思来想去,为她想了一法。

  “若伤到了我,便是我输了,美人觉得如何?”

  她无言瞥开视线,任由着痛楚蔓延于心上,似束手就擒地微垂皓腕,眸光在顷刻间变得空洞。

  今夜若能活着出寝殿,她再另想他计,可如若命丧在此,她便是拼了命,也要和这位皇子同归于尽……

  念于此,本是微茫的双眸又转为凌厉,不畏生死地直望眼前人。

  她欲翻身下榻,去取那掉落的匕首,便见一名侍从破门而入,忽地跪拜禀报:“殿下,属下方才瞧见一黑影从檐上闪过,怕是有刺客来扰。”

  刺客……

  她闻语再滞,能想到的唯有风昑。

  那疯子是有意引人注目,从而救她一命,想让她安然度过今晚。

  “有帮手?”闻声更是稀奇,褚延朔缓慢地上下打量,眸色沉下,唇角轻盈地勾起,“那我就好奇了,除了这司乐府的琴姬,美人究竟还有何身份……”

  “美人该不会……是刻意诱我上勾的吧?”九皇子冷声问着,手指划过眸中的桃颊,划过她颈处的玉肤,似要与她继续缠绵。

  “刺客在那!快追!”

  殿外忽又响起一声高喊,几只惊鹊扑翅飞出树影,扰了当下之夜。

  几次三番作扰,实在是失了雅兴,褚延朔一收笑颜,面容蓦地阴冷,从然起身,着上了衣袍。

  九皇子挥了挥大袖,厉声命守殿的宫卫押她回房:“将美人带回东院锁起来,这几日严加防守,尤其是美人所住的耳房,何人都不可入内!”

  东院森冷幽静,夜风轻掠,惹得院中花树簌簌轻响,也晃着长廊中的几盏宫灯。

  院中的守卫较前些时日又多了许多,未听刺客被擒的消息,风昑应暂且无恙,她透过长窗远望如钩的新月,片刻后沉了心。

  手上的痛意未散,似乎更疼了,楚轻罗,借着烛火忍痛包扎起来。

  ,那她便再想计策而行,只需存活于深宫中,出路总会有的……

  ,等惶恐退散,心绪归于无澜,趴于案台一会儿,沉沉地入了大梦。

  ,寒雾渐散,天色尤为清和,她才徐徐清醒。

  耳房外传来少许动静,似有人前来拜访,她端然坐直了身,静听门外轻语。

  守于门旁的女婢将来者拦下,满目凝肃,话语颇冷,没有商量的余地:“如梦姑娘,殿下有令,任何人都不让进的。”

  “我只是想来劝她几句,此举也正是殿下所愿,”来人欲语还休,柔和的杏眸望向房中,朝宫女行拜,“我待半刻钟就走。”

  来拜访的,是成日受尽折磨的如梦。

  昨夜她欲杀殿下,这一消息定已传得凌宁殿尽知,她得罪了九皇子,常人该避得远,又怎会有人来看望……

  更何况,这女子还是九皇子的另一名侍妾。

  除非此女是来挖苦讽笑的,她淡漠地放落玉簪入妆奁,正眼也没作瞧看。

  楚轻罗冷然一笑,不甚在意地启唇相问:“行刺未果,你是来瞧我笑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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