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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兄不善_汤苒苒【完结】(55)

  祁清宴起身,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就有火光亮起,置于烛灯上,屋内忽地亮堂了。

  他不复离开建业前的白皙,几日奔波在面上留了疲惫痕迹,熬得眼中有血丝。瘦了些,五官更加分明锐利,黑沉沉的眸色凝结,隐有流动的暗光,格外慑人。

  祁泠脸色发白,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祁清宴垂眸望去,烛油溅落到她的衣裙,毁了一件她从建业带回来的衣裙。他走上前,牵住那只纤长漂亮的手,只觉掌心凉滑。

  将人揽进怀中,温香满怀,又有几分潮气,缓了他身心疲惫。

  不顾怀中人的僵硬,他手轻轻抚在她后背,不尽亲昵道:“我从东南边赶来,这几日下着大雪,路难走。永安这几日落雪了吗?”

  “……没有。”祁泠喉间挤出干哑两字。

  清冽的气息铺落而下,已经熟悉的动作。祁泠一扭头,刚好避开,微凉的唇瓣印在她脸侧,靠近脖颈的位置。

  维持这个姿势,两人皆未动。

  “怎么?”祁清宴抬手,指腹擦过她的润泽粉嫩的唇,按了按,力道不轻不重,笑着:“不再与我亲近了?因为嫁的人不是我?”

  果不其然,他知道了。

  祁泠猛地挣开环住她的臂膀。

  祁清宴也没用力,静静看着她站在离他三步开外的位置,用满是怒意的目光对着他。

  祁泠再也忍不住,再也不想再与祁清宴虚与委蛇了。

  事到如今,也确实不必了。

  她在他面前装作乖顺、假意答应他无理的要求来拖延时间也无用了。他能赶来这里就是已经知晓全部。

  方才他说的话也刺耳。

  祁泠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娘子,近来被他欺压和积攒的火气翻涌之上,咬牙道:“对,因为我要嫁人,嫁去别的人家。所以我不会再与你亲近,不会再容忍你过界的举止。现下,从我房中出去!”

  祁清宴的脸色沉下来,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眸若寒冰,凌厉逼人。

  祁泠也不服输,因生气而眼眸透彻发亮,袖中双手紧握,脊背挺得直直的,没有一丝要服输的模样。

  反正最坏的结果是被他困在身边,那她为何还要假意迎合他?

  案桌灯罩中的烛火跳跃,暗时他的面容藏匿其中,亮时映衬出他晦涩不清的神情。

  良久,他开口,打破室内喘不过气的静谧,“……你当真要说这些话来气我?”

  是质问,但语气已有几分缓和意。

  一切都被知道了,祁泠才不会再过从前担惊受怕的日子,干脆破罐子破摔,语气冷然,“不是气你,是我真心所想,无人逼迫我。”

  “何家?你要嫁何家。那好,”祁清宴道:“何岫品行不端,对上不敬,应是牢狱之罪。何父十几年前伙同同僚眛下——”

  “够了!”祁泠打断他,泪悄无声息地滚下来,满心无奈。当初何岫找上门来,她便是因不想牵连何家而拒了。

  这回答应也是趁着祁清宴不在,等到他回来婚事已成,他没有从中作梗的余地,这才应下。

  “不要再说了……我不嫁了。”她啜泣的口中溢出一句话,反复说了几次。

  她很委屈。

  “我想不明白,阿泠。”祁清宴当真百思不得其解,他已经想出娶她的法子,她竟还一心着了魔似的要嫁去何家?

  不光出身寒门,何岫兄长平庸,他也无甚长处,来日无坦途。

  祁清宴眉头紧锁,双眸直望着祁泠,“留在建业不好么?何家有什么好的,又或者说何岫又什么好的,毁了的亲事你偏要续上,急匆匆嫁去偏远荒凉之地。”

  “因为他们会问我愿不愿意,而你,从来不顾我是否心甘情愿。”祁泠一字一句,哽咽道。

  祁清宴先是一怔,没想到是如此缘由,旋即接着道:“好,那我问你,若是我——”

  “我不愿意。”他话还没说完,祁泠便干脆利落地拒绝,语毕将头扭到一旁,再不看他。

  大抵是被她气得太过,祁清宴舌尖紧抵上颚,压住许多脱口而出的难听威胁话语,他克制良久,忽而一松力,笑出来,从唇齿缝中挤出话来,“旁人问你,你应允,我问你就是不愿意。你要我怎样,难道我要亲眼看着你嫁与旁人吗?”

  祁泠不语,同他说话也累,他这般的人,未尝过挫折的苦,只打,何尝顾忌过旁人想法?

  ,好,那我给你选的机会。”

  祁泠转过头去,要是他让她在嫁何家和回建业中选一个,她定然没有一丝犹豫,立刻选择去何家。

  可惜祁清宴并无成人之美的良善。

  ,回建业你我成亲,二我们仍在一处,由你想出在一块的法子,”祁清宴加重语气道:“我听你的。”

  祁泠咬紧牙关,迟迟不语。

  只觉祁清宴真是可恶至极,明明是他的过错,他却堂而皇之地越界。他当然无所谓,对女子多苛刻,以两人的身份,被戳破大多数人只会觉得是她勾引了他。

  他能想出娶她的法子,情深意切否?那是她坚决不愿做外室,再之后,他才提出来的。

  看待。

  她不要假借别人的身份。

  她是祁泠,只是祁泠。

  被逼到如此境地,祁泠也想着如何是解决才好。求死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便再无踪影,还有许多心中牵挂她的人,她不会一死了之,让讨厌她的人如意。

  祁泠思索后,清晰道:“此后,我们的事不能被祁府众人知晓,任何一人都不能。我留在府中,你不能让我去琅玕院寻你,也不能府中私会。等你另有所喜或是娶亲,我们一拍两散。在那之后,你不许再干涉我的事,婚嫁与你无关。”

  他要娶,她不愿意。

  难道他还要求着她应允不成?好好的光明正大的、能嫁进祁家做主母的路她不走,偏视他如累赘,等着有朝一日甩掉他。

  祁清宴强压怒意,连道几声好字。

  第44章

  两人僵持片刻,祁泠想起久久未归的银盘,问:“银盘去了何处?”

  “给她另寻了住处。”他冷道。

  祁泠向榻边走,“我要安寝了,你快些走吧。”

  祁清宴呼吸沉了沉,接二连三被她态度气到,已然脑子发晕,以前未曾有过的感受,一时只觉情思害人至深。

  可又不愿真的同她分开,那般她会乐得不行,只剩他漫长岁月中煎熬后悔。

  他绝不会后悔,不会放她走。

  想清后,他倏然上前,长臂一揽,另只空闲的手扶着她脖颈。

  祁泠张口欲言,可祁清宴即使不听,也知晓,那檀口之中定会吐露让他怒意更甚的话语。

  如此,不如不说。

  遂发狠含住她的唇瓣。手轻捏她后颈,祁泠果然仰头,祁清宴顺利撬开牙关,长驱直入,掠夺她的呼吸。

  嫉妒与怒火皆宣泄在唇齿的缠磨之中,她为何偏不想嫁他?要是他真的一时疏忽没注意到此事,她真的要嫁人?

  他太过用力,祁泠宛如岸上的鱼,无法呼吸,狠咬了他舌尖一口,唇齿问弥漫开丝丝血腥味。

  祁清宴停顿一瞬,随后耐着性子一点点吮吸啃咬,忽而柔和起来,祁泠最受不得他温柔时,渐无力反抗。

  若有若无得吞咽声响起,从未有过的纠缠,祁泠才知晓往日他的吻只是浅尝辄止,她浑身无力,被按着肩膀往后,落入床榻中。

  祁清宴覆在她身上,稍抬头,鼻尖微微错开,气息缠绕。

  祁泠侧过头,深呼吸几口,平复过快的心跳,觉得结束了。

  往日到这步就结束了,可他又俯身,唇落在她脖颈处,和方才同样力道的吻,向下亲去,吻一下又一下游移。

  一只大手从衣襟探入,冬日寝衣也单薄,扯拽几下前襟就松垮开来,几乎挡不住春色。

  祁泠方意识到今晚与之前不同,他手触及小衣带子,又扯开。

  胸前一凉,她含着哭音,颤着声儿,“不要。”

  祁清宴不再动,又沉又重的呼吸落在她颈边。

  良久,低哑的声音问她:“为何?”

  “我怕。”祁泠抽噎道,长睫挂着细碎的泪。她真的怕,怕在他面前赤身裸体,毫无尊严。

  “成婚皆会如此,夫妻敦伦才有子嗣……若是旁人,你会怕吗?”祁清宴最后问。

  他自己觉得问的龌龊,可又忍不住去想,她真正嫁于旁人,洞房花烛的模样,他无可奈何,只是将自己气得晕沉。

  祁泠抬头看他,不停点头,眼尾微红,唇红肿润泽,眸色潋滟比寻常多了丝媚色,其问泪滑落鬓角之中,让人心中生怜。

  好吧。他输了。

  即使气她有另嫁之念,到想要不管不顾要了她,让她歇了那些心思。

  可也没法继续。

  祁清宴亲了亲她鬓角,含走那滴泪,两只手环在她脖后,将方才解开的小衣带耐心系好,声音温和多了,“睡吧,阿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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