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的吧。”
“谁知道是不是那群义体人滥交搞出来的什么超级性病,这玩意不也算传染病吗,笑死。”
“我身边的人也都没什么事,朋友也没听说,这事挺玄的。”
回复寥寥无几。
另一个是“听说传染病了吗?搞得人心惶惶的,我想囤点货,求支招。”
然后在这条帖子下发的都是些囤货的经验之谈,凌秋扫了几眼,也没有人提到自己得了传染病的事。
奇怪。
一般来说,这种病症不是身体最弱的自由人最容易中招吗?
难道跟区域有关?
自由人一般不敢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去,生活的区域也都是比较落后的郊区之类的,也许传染病是爆发在市中心,还没有蔓延到郊区这边来。
“你知道罗恩在得病前都在干什么,去了哪些地方吗?”凌秋问路路兰。
路路兰想了想,道:“在联系我问你情况的时候,他还好好的,那个时候他应该x是在C区收货,收完货按照习惯,他应该会去和小弟们在那边的酒吧消遣一会儿,然后回家。”
不管是C区还是酒吧,都是人流密集的区域,似乎感染了也并不意外。
凌秋想了想,在论坛发帖:“最近这两天有人去过市中心吗?需要统计一下传染病相关事宜。”
她的身份账号在这个论坛是0000,是创始者,也是管理员,凌秋一发帖,就有好多人过来回复。
“我昨天下午开车去了趟B区,给我儿子检查身体。”
“报告0神,早上去了趟C区的轻轨站接人,那边的轻轨突然停运,有朋友落在那边了。”
“报告出传染病那天就赶紧去了趟超市买东西,D区那个大商超。”
……
好多条回复,凌秋一路看了下来,这么一看,这两天去了市中心人流密集点的自由人不算少。
“你们都没有感染吗?”她问。
所有人都回复没有。
这让凌秋感到有点奇怪,没道理病毒会绕着自由人走啊,自由人是最好欺负的了。
抱着疑惑的心思,凌秋又打开了hilink社交圈,浏览这两日的状况。
相比起自由人那边的一派祥和,hilink这边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
有人疯狂求低价特效药,有人到处求人办曼德森医院的床位,有人分享自己得病后的症状,有人“永远怀念”,哀悼自己被病痛带走生命的亲友。
两边的反差感,简直诡异至极。
这是什么原因?
凌秋点进了那条标注“hot”的帖子,帖子名称就只有三个字——“传染病”。
这条帖子里,有人发自己被传染了,有人害怕自己被传染,十分恐惧,有人发自己高烧不退的照片,还有人在为自己早早就住进了曼德森医院而庆幸。
凌秋一目十行看了下来,看着他们在抱怨:“不是已经做好防护措施了吗?为什么还会被传染?这病毒这么邪门?”
“是啊是啊,我分明也在得到通知后就买好东西乖乖在家待着了,没想到还是中招了,为什么啊!”
“医院到现在都还没研究出疫苗吗?他们这些人是吃干饭的吗?”
……
凌秋叹了口气,完全找不到一点线索,根本没有人分享如何治疗有效的,只有无穷无尽的抱怨和求方法的,整个论坛都充斥着低气压和绝望感。
就在这个时候,啪嗒一声,路路兰手中的咖啡滚落,翻打出来,浇了一沙发,和她贴近坐着的凌秋衣服上也被溅到不少。
凌秋顿了顿,正要问一句怎么了,就见路路兰手指抽搐,翻着白眼,显然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凌秋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
“你怎么了?路路兰。”凌秋反复拍打着她的手臂试图将她唤醒,“路路兰,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然而没有反应,这才过去了一会儿,十几分钟,路路兰的体温就逐渐飙升,摸上去简直和罗恩一样滚烫了。
凌秋慌了神,如果她没猜错,路路兰也中招了。
不是,为什么?路路兰明明穿了防护服的!如果隔绝空气还不能避免病毒传染,那要怎么办才可以?
是咖啡?凌秋的目光一下子落在被打翻的咖啡上,罗恩中招不也很可能是因为去了酒吧喝酒吗?
万一病毒是液体传播呢?有人投毒?
想到这里,凌秋一下子翻起身,快步来到安波特身旁。
“快帮我看看!”她拉起安波特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快看看!安波特,我好像被传染了!”
她也喝了奶茶!
然而安波特只是淡淡看了她一眼,回复说:“你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凌秋生怕是安波特发现不了这种病毒之类的东西,“你确定我没有被传染吗?”
“你在怀疑我的能力吗?小姐。”祂挑眉,这是一个带有情绪化的表情,安波特已经越来越像人了。
“刚刚我就告诉你了。”祂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这里也什么都没有。”
凌秋怔住,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呀,她和路路兰一起喝的东西,就算是有病毒,那按道理也是她比路路兰反应要早,不可能到现在她还好好的,路路兰却晕了过去。
可是安波特说祂什么也没做,这种事,祂需要骗她吗?
如果一开始就抱着打算感化她,让她心甘情愿献祭的目的,这种保护她的行为,是无论如何也应该说出口的吧?
安波特说,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异常,也没有……病毒吗?
……
等等。
凌秋摸了摸脑袋,刚刚在hilink论坛看到的那些言论突然冲进她的脑子——明明已经做好了防护措施,明明哪里都没去,为什么还会感染啊?
万一,这病毒的传播途径,并不是所谓的实质传染呢?
万一,它不需要任何现实意义上的载体呢?
想一想,为什么这次偏偏体质最差的自由人会没事,反倒是义体人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了。
有样东西,自由人是没办法承载的,而义体人都有。
义体和芯片。
这两样东西,自由人都没办法把它们嵌入体内。
凌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她摘掉路路兰的芯片和义体,会怎么样呢?
但是未经本人允许,强行拔下芯片会导致芯片抵触,造成的后遗症有很多——比如反应不灵敏了,失忆了之类的。
可不管怎么说,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凌秋的目光在路路兰身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她转身走向罗恩的卧室。
嗯,她要验证一下这个想法,但是保险起见,她要先拿罗恩开刀。
在关于高科技的方面,黑客有自己的手段。
凌秋摆正罗恩的身形,正要通过自己的芯片连接操作,一个高大的身影就走了过来,黑漆漆的,压在门口。
凌秋看向祂,还不明所以,就见安波特一步步走近,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腰上。
祂看上去是特地把衣服撩上去一截,露出紧实有致的腹肌来,凌秋的手贴在上面时,还能感觉到皮肤的热和下面仿佛有生命存在一般缓慢的律动。
祂音色沉沉:“妻子,也不该摸除了丈夫以外的男人。”
“……”凌秋挑了下眉,“那你来帮我扶着他,我要取下他的芯片。”
“求我。”祂说。
凌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挥挥手道:“行了你不帮忙就走吧,爱扶不扶。”
怪物的眸子沉了下来,看上去像是动怒了,但实际上祂只是有些气闷。
开始的时候,不是已经决定要奴役她,让她变成自己的服从者吗?
看看现在究竟是谁在听谁的话?
一时之间,祂竟然有些想不起,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沉默了一会儿,眼看着凌秋就要自己去扶起罗恩来,怪物只好取而代之了。
祂像是很嫌弃,只分化出自己的两条触须虚虚托着罗恩,能少碰一个地方是一个地方。
凌秋对这个无所谓,只好祂扶稳就好了。
所有芯片都被植入耳后,原主人同意才能取下来,如果强行取出不仅芯片的内容会受到严重损坏,原主人可能也会因此死亡。
凌秋很小心,她大面积地搜集着罗恩的生活习惯和兴趣爱好,以此来找到破解的密码,十个指尖像飞一样地在键盘上流窜着。
在曼特城,芯片几乎能代表这个人本身,其密码的破解更是超高难度,过去了整整三个小时,凌秋才将找到的零零索索的线索拼凑成一个完整的密码,她出了一身的汗,连脖子都僵住动不了了,而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太阳已经落山了。
“呼……”凌秋看着屏幕上破解成功的字样,长吁出一口气,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脖子里发出的骨骼嘎吱声。
与此同时,一条柔软的东西缓慢缠住了凌秋的脖子,她垂眸发现,是安波特的触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