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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无边_飞天小弗朗【完结】(15)

  食盒里的饭菜透出诱人香气,辜山月确实饿了,漆白桐不在这两天,饭菜也能吃,同从前没有区别。

  但奇怪的是,她没有那种提起兴致好好吃一顿的感觉。

  现在,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辜山月把四菜一汤端出来,算不上多精致亮眼,但吃起来味道很合她心意。

  辜山月饭量大,胃口好起来一桌子饭菜也能吃得下。

  风卷残云吃完,她满足地往后一靠,屋子才被漆白桐收拾过,敞亮简洁,所有东西都收得整整齐齐,她从外面带回来的各种玩意儿都被好好摆放。

  即便只是一个松果,也被擦拭得干净透亮,安稳居于昂贵的博古架上。

  辜山月目光被吸引,走到架子前,仔仔细细地看了遍那些小玩意儿,好多东西她带回来之后随手一放,漆白桐若是不找出来,她几乎都快忘了它们的存在。

  此时一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许多回忆来。

  她嘴角上扬,想同人说两句话,可漆白桐还没回来。

  他动作怎么这么慢?

  辜山月想起来,他伤在背上,自己给自己上药怕是不太方便。

  “漆白桐。”

  念头一转,她已经站在漆白桐门前,伸手一推,虚掩的门吱呀一声弹开。

  漆白桐坐在床榻上,衣裳大敞,宽肩窄腰一览无遗。

  他正拧身给侧腰伤口上药,听见动静讶然抬头。

  手一抖,签子戳到伤口。

  他吸了口气,裸着的胸膛瞬间上下起伏,脖子红了一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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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2章 太子之偏爱 “你唤殿下……玉儿?”……

  辜山月挑眉:“吓到你了?”

  漆白桐立马摇头,看她一眼又迅速垂目,明明宽衣解带的人是他,他反而不太敢看辜山月。

  辜山月大大方方走进来:“怎么不叫我一声,我帮你啊。”

  漆白桐心头微动,但说出口仍是拒绝:“……不用了。”

  辜山月哪管他说什么,直接去拿他手里的签子。

  漆白桐攥得很紧,指节发白。

  辜山月随手一抽没抽动,她上扬眼尾扫过来:“第四件事,松手。”

  辜山月向来直率简单,讲话不拐弯,时常显得不太客气。

  但这种态度对上漆白桐意外地好用,他眼睫一抖,听话地松了手。

  辜山月哼声,拿着瓷瓶和签子绕到他背后,情况比她想象地还要糟。

  伤口张牙舞爪滴着血,血痂糊成一片,鲜血淋漓的新伤趴在旧疤上,几乎找不出一块好皮。

  辜山月见他行动自如,一回来就到处忙活,怎么也想不到,他是顶着一后背横七竖八的密集鞭伤在收拾家务。

  屋子里一时静下来,半开小窗吹进凉风,漆白桐凌乱发丝垂在脸侧,遮掩住神色。

  好一会,没等到辜山月说话。

  漆白桐抿唇,抓住衣裳要往身上裹,嗓音极沉,微微发着抖。

  “恐脏了姑娘的眼,我自己来……”

  “啪”一声。

  辜山月拍开他的手,直接扯下他的衣裳,力道有些大,将他整件上衣拉了下来。

  漆白桐抬目,黑发晃动:“姑娘……”

  “乱动什么,安生待着。”

  辜山月语气不甚好,他刚才拉扯衣裳,若不是她拦了一手,恐怕衣裳就要磨上还没长好的伤口。

  即便她也时常受伤,也不把受伤当回事,但漆白桐对待他自己的态度,比她要过分太多。

  像是这幅皮肉不是自己的,粗鲁到不可理喻的程度。

  辜山月在他身后坐下,按着他的肩膀推了下,漆白桐身体微微僵硬,随着她的力道而动。

  迎着光,这一身伤看着更渗人。

  辜山月药签子在瓷瓶里捣了捣,挑出药膏,细细抹上伤口。

  伤口凝着血,伤得深的地方血肉翻开,青白药膏一沾上去,他后背肌肉自发地跳动紧缩。

  “疼吗?”辜山月问。

  “不碍事的。”

  漆白桐答,语气极其平静,甚至还带着点宽慰辜山月的意思,即便此时签子正涂在深深翻开如鲜红荆棘的伤口上。

  他像是察觉不到疼痛,只把自己当做一个死物,温顺地任由辜山月修修补补。

  辜山月动作放得更轻,从肩膀到后腰,鞭伤密布,她细细涂抹上药,药膏的清凉味道和血腥气混合,形成一股奇异的味道。

  辜山月靠近了些,鼻尖嗅了下。

  呼吸像一阵微风,轻轻拂在伤口上。

  漆白桐浑身一震,后颈通红,身体下意识想要躲,又定在原地。

  明明背影肩宽背阔,却莫名有种无措的感觉。

  “不碍事?”辜山月冷声道,“你一身血腥味道,在屋子里来来回回,怎么不碍事?”

  漆白桐身体僵得更厉害,几乎像一截木头,低声道:“我下次多熏些香。”

  “熏什么香,越熏越臭。”辜山月嫌弃地斥了句。

  漆白桐嘴唇动了下,手掌按着床榻,瞧着像是要翻身跪下。

  辜山月啧了声,直接伸手捏住他后颈:“我让你安生待着,你有闹腾什么,学不会听话?”

  漆白桐动作顿住,像只被人拎住后脖子的猫,一动不动。

  半晌,他哑声道:“我会听话的。”

  他一点也不想惹她生气。

  可明明做过无数任务,即便是在最虚伪可怖的权贵显要面前,他也能无声无息,一言一行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怎么偏偏在辜山x月面前,他笨拙得像只木偶,总是惹她不高兴。

  他不想的。

  见他老实了,辜山月才松开他。

  她手劲不小,他后颈留下两道红印子,在他温顺垂首的姿态面前,红印格外显眼。

  尤其这红印还是她留下的。

  辜山月多看两眼,莫名有些手痒。

  两人又沉默下来。

  漆白桐紧绷着,感受身后一下一下施加于伤口上的冰凉触碰,疼得近乎麻木的伤口,被触碰的那一刻仿佛又活过来,激发出每一寸的感官。

  很疼,疼得他额上出了冷汗。

  可在疼痛之中,有另一种难以忽视的感受,叫人期待。

  如果被触碰的代价是疼痛,这交易似乎很值当。

  突然,辜山月问:“谁打的鞭子?”

  漆白桐回神道:“白砚。”

  辜山月接着问:“白砚是谁?”

  漆白桐回过脸来,眼睫掀起,点墨般的眼眸透着点难言意味。

  辜山月不明所以:“说啊。”

  “太子属官,东宫卫率。”

  漆白桐吐出这么一句话,又收回目光,转了回去,并不期待辜山月的反应。

  辜山月手掌带着他的脸转过来:“玉儿同我说,你是回内卫司述职去了。”

  漆白桐睫毛浓黑低垂,半遮住眼瞳,只泄出一丁点淡淡的暗光。

  “太子殿下说是,那自然是。”

  “……到底是不是?”

  漆白桐不语,微抿着唇,薄唇发白,赤着的上半身爬满伤疤,就这么默然坐在辜山月面前。

  瞧着有点可怜。

  “你的意思是,玉儿叫人打的你?”辜山月又问一遍。

  漆白桐不说话。

  好一会,轻轻摇了下头。

  “真的不碍事,姑娘别问了。”

  辜山月心头冒出点火气,眼前的人像块任人捏圆搓扁的泥巴,叫人生恼。

  而李玉衡明明答应了她,不再体罚漆白桐,背地里又悄悄把人打成这样,这又是什么意思?

  她就知道,来了烦人的盛京,必定都是烦心事。

  辜山月签子一抛,起身出去。

  转身时,衣摆荡起,轻轻拍在漆白桐腰上,一扫而过。

  漆白桐抬目,屋门摇晃,辜山月身影消失远去。

  太子与他不同,他知道的。

  可此时一提起太子,辜山月转身便走,分毫不想再理会他,他心头还是忍不住蔓延开来一抹涩意。

  他没有想过要在她心里比过太子去,他不过是暗无天日地牢里走出来的一个无名鬼魂罢了。

  鞭打又算得什么,皮肉之苦是最轻的折磨。

  混乱肮脏的世界里,疼痛让他感到安全与平和。

  此时此刻,他只需要像条受伤的野狗,蜷缩在她脚边舔砥伤口。

  只是这样,都不可以吗。

  辜山月刚走出院子,要去找李玉衡问清楚,迎面一群人正朝她走来,当头一张熟悉面庞。

  辜山月随意扫她们一眼,迈步就要离开。

  虞静姝快步走来,一身娴雅衣裙,面上笑意端雅。

  “月姑娘久居太子府,我拖到这会儿才上门拜会,月姑娘千万不要怪我失礼。”

  辜山月:“哦。”

  虞静姝完全没想到她客客气气一番话,只得了一个字。

  这姑娘竟如此不知礼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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