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轻若草芥的命,因为她的注视,变得重若千钧,万金不换。
“你终于醒了,谷主说你今天会醒,我特意把你搬出来晒太阳,感觉怎么样?”
辜山月趴在他怀里,小猫似的撑起脑袋,眼睛亮亮地看着他。
漆白桐一颗心都要化了,他压住嗓子里的咳嗽,轻轻点头:“感觉很好,再也没有更好的了。”
他嗓音很沙哑,辜山月在地上一阵摸索,找出水袋子,拨掉塞子送到他唇边:“喝水。”
就如同他曾经对她的悉心照料一样。
漆白桐喝了半袋子水,干燥嘴唇带着淡淡粉白,瞧着还有些虚弱。
他含笑躺在花朵间,就这么看着辜山月,眼珠定定。
辜山月挥开水袋子,趴下去亲亲他的唇。
“漆白桐,穿针蛊解开了,你彻底自x由了。”
漆白桐知道,但听辜山月亲口说出来,望着她纯净如山溪的眼睛,不知为何,心口蔓延开一股酸意。
他眼眶微微红了:“是啊,彻底自由了。”
从此以后,皇城内卫司就是过去,盛京再也困不住他,他可以自由自在地度过他的一生,永远陪在她身边。
“但是呢,”辜山月下巴搁在他胸前,来回晃了晃,“也没有那么自由,因为你是我的。”
她说得直白坦率,从不害怕会被漆白桐驳回,在他这里,她拥有充沛的满足感和信任。
漆白桐眼眸带笑,比春风拂过树梢还要温柔含情。
“是你的,漆白桐全部都是你的。”
他搂上辜山月的腰,轻柔一滚,将她压在花丛中,温凉花瓣纷纷落下来,落在她发间,落在她面上。
漆白桐俯身,薄唇微张,一片片地含住花瓣拾起。
温热气息胡乱拂在脸上,辜山月咯咯直笑,缩了缩脖子:“你弄得好痒。”
漆白桐也笑,轻吻她的耳朵:“我在给阿月清理花瓣呢,只是这样就要躲吗?”
嗓音响在耳边,气流像只捣乱的小鸟乱飞,辜山月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不甘示弱朝他耳朵吹气。
漆白桐脖子瞬间红了,呼吸也乱了。
辜山月得意,学他的语气:“只是这样就要躲吗?”
漆白桐低低笑了两声,胸膛震动:“我可没躲,阿月就是一口咬下去,我也不会躲。”
只要是她给予的,无论甘霖还是雷霆,他都甘之如饴。
“对了,我在你包袱里发现了一个东西,”辜山月笑得有点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册子,在他面前一晃,“看不出来,你还藏着这种东西呢。”
漆白桐一看便知,这是在盛京时南星给他的小册子,里面全是房中之术。
他抬手想拿过来,辜山月灵活一闪,漆白桐扑了个空。
辜山月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反应,漆白桐收回手,故作无措道:“你别看。”
“你能看,我怎么不能看?”
辜山月哼声,漆白桐越这么说,她越要当着他的面看。
她随手翻开小册子,指指点点:“呦,画得还挺逼真。”
辜山月一说,漆白桐想起来,这图画确实笔触真实,尤其是男子的……
漆白桐脸色微微一变,伸手去抢:“你还是别看了!”
辜山月手掌推着他的脖子,不让他靠近,同时眼神威慑他:“我就要看!”
漆白桐在她瞪圆的眼神中败下阵来,无奈地叹了口气,抱着她一同躺在花丛中,看她一页页地翻过去,揉了揉眉心。
“还能这样呢?”辜山月啧啧啧,指着画评价,“腿能翘这么高,这男人还挺有力气嘛……”
漆白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凑在耳边说:“我也可以,我经常把你抱起来,你忘了吗?”
他像是看主人摸别的小狗头,着急过来用鼻子拱主人手的狗儿。
辜山月心里好笑,面上还要逗他:“那可不一样,你只是抱着我,这男人不止抱着,还得摆腰呢。”
她说得一本正经,坦荡得不像是在同人讨论这种私密事。
漆白桐耳根子一红,将她搂进怀里,下巴压进她颈窝,嗓音低了些。
“阿月,我也行的。”
“谁知道呢,”辜山月瞥他一眼,在他劲瘦腰身上随手掐了掐,“你从前百般推脱,如今又大病初愈,就算是不行,也有理由搪塞我……”
漆白桐抓住她乱摸的手,按上他胸膛,心脏一下又一下有力的跳动,越跳越快。
“别说这种话,我只怕到时候会吓到你。”
辜山月嗤笑一声,张口咬了下他的脸:“这世上让我害怕的人还没生出来,想让我害怕,你是在做梦吧?”
“就算是做梦,我也想做,”漆白桐托住她后脑,不让她退却,含住她的唇轻吮,“我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愈合,怕不怕淌你一身血……”
辜山月想了想,含糊着说:“那还是算了。”
话落,漆白桐吻得更用力,哑声道:“算了?”
辜山月轻嘶一声,手掌抵在他胸膛上,微微气喘:“不然呢?”
“算不了,再等两日,我们好好清算,把这一路欠了的都补回来,”漆白桐来回轻蹭她柔软的唇,安抚似的舔吻,“好不好,阿月?”
辜山月笑意明亮:“好啊,叫我好好看看你的本事。”
第72章 美容小漆 不止要漂漂亮亮,还要香香的……
两人回到山谷中住下, 扎根身体数十年的蛊虫一除,影响还是很大的。
好在胡非为亲自开药方,给漆白桐调理身体, 虽然他总是嘀嘀咕咕, 一见到辜山月就要念叨他的好药材用了多少, 但漆白桐的身体一日日地补起来,往常瘦削的身体也渐渐健壮起来, 恢复到该有的体格。
拔除蛊虫时, 漆白桐身体表面裂开无数条口子, 好不容易淡化了疤痕,结果又来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伤疤。
漆白桐日日去向谷主和白镇请教, 该怎么让这身伤疤消去。
他越期待越在意,日日都在研究该怎么美化他的身体, 想要将他最期待的那一天变得完美无缺。
辜山月不像他这样期待,只把这当做一件好玩的事逗弄他,以此为乐,显得没心没肺又很坏。
可漆白桐喜欢她这样坏,即便是酷刑,只要是来自于她, 都是让人甘心沉醉其中的甜蜜锁链。
辜山月躺在躺椅上, 漆白桐端来一碟子剥好的葡萄,坐到她旁边喂她。
“不酸吧?”
辜山月摇摇头,随手在身边摸索, 摸出那本被她没收的小册子, 随手翻了两页,把小册子朝漆白桐一亮。
“你瞧,这页得用到葡萄, 你喜欢这样?”
辜山月指着画风大胆的页子,问得坦率又诚恳。
漆白桐没看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压着心头翻滚的浪潮,却压不住红透的耳朵。
他又喂她一颗葡萄:“喜欢,和你一起我什么都喜欢。”
“那不如我们先试试,这样你也不用脱衣服,总没关系吧?”辜山月知道他在意极了他那身疤,故意挑着下巴捏了捏,做出坏笑的模样,“小美人?”
漆白桐眼睫微颤,别开脸,像个被恶霸强抢回家的柔弱小公子,乖顺地说:“都听你的。”
辜山月乐了,拉着他一块窝到躺椅上,胡闹一番,弄得到处都是黏腻的葡萄汁水,又被他一一抚慰擦去,口中都是涩甜的葡萄香气。
对于这项她还没完全摸透的事情,辜山月抱着极大的好奇心和旺盛的探索欲,能把漆白桐翻来覆去地折腾个遍,还要叫他拖着还没痊愈的身体来伺候她一通。
看似霸道又无理,可辜山月就是这样直来直往,想要什么就自己来拿。
而漆白桐恰好喜欢她的索取,最好她一辈子都要这么折腾他,永远扬鞭,好叫他知道她在注视他。
辜山月玩得很开心,漆白桐更开心。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姐姐?”
两人对视,脸上的笑不自觉都敛住了。
辜山月没应声,门外李玉衡又喊一声:“姐姐,我能进来吗?”
他如今越来越有礼貌了,若是从前,怕是直接推门而入。
辜山月躺在漆白桐怀里,玩着他的手指,懒洋洋地开口:“什么事?”
李玉衡语气低落:“盛京来信,我必须要回去了,来向你道别。”
辜山月声音扬起来:“那就回去吧。”
隔着一扇门板,李玉衡听出了她的迫不及待,顿了会,才道:“姐姐不想见我的话,没关系,我能同漆大人说几句话吗?”
辜山月警惕起来:“你又要干什么?”
李玉衡苦笑:“我还能做什么,姐姐,你就把我想得这么坏吗?”
辜山月不说话,李玉衡等了会,自顾自地接着说:“我发誓,我真的想亲口和漆大人道歉,绝不会害他。”
闻言,辜山月看向漆白桐,漆白桐手指梳理着她的长发:“我都可以,你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