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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101)

  白冤:“什么时候?”

  孙小娘:“就前几天。”

  对上了。

  前几天铁面人杀死小铁柱,老张夫妇为给孩子配骨衬去找阴媒人,夜里途经乱葬岗时,突然一只手死死抓住了铁柱他娘的脚踝……

  吓得魂飞魄散的老张夫妇以为撞了鬼,其实是还没咽气的方大姐。

  于是夫妇二人在恐惧的支配下,不仅剁了对方一只手,还把方大姐的脑袋砸了个稀巴烂。

  白冤回忆,周雅人今早跟她说过什么来着,他在乱葬岗发现了断手主人的骨架和人皮,一想便知是那痋师的手笔。

  第76章 没人性 若是被她缠咬上,不死也得脱层……

  “她该死。”崖洞口传来梁有义重伤虚弱的声音, 他不知何时已经醒转,半截身子倚靠着崖壁,好似没有余力爬起来,碎碎念一样重复着, “她该死。”

  确实该死。

  贼心烂肺的方大姐害人害己, 死也死得一波三折, 也算恶有恶报, 此等下场稍稍平息了白冤的余怒。

  孙小娘等人一听梁有义的声音,立刻吓得噤若寒蝉, 僵成四根木桩。

  梁有义缓声道:“姑娘, 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这是我和封口村村民之间的恩怨, 希望你不要多管闲事。”

  感觉到对方靠近,梁有义没有抬头。

  白冤俯视他, 梁有义不过四十出头,像个潦草且饱经风霜的莽汉,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 内里却坚毅无比。

  白冤郑重道:“小花并非死于王三虎之手。”

  “那你告诉我, 不是他还能是谁?”梁有义没等到一个确切的回答,“王三虎该死,他害的也不止桃花一个。”

  白冤疑惑:“还有谁?”

  梁有义在地牢逼问之时, 王三虎挨不住大刑, 连偷过谁家鸡, 掰过谁家玉米地,全都一五一十交代了出来,以及:“他到邻村一户人家偷鸡摸狗的时候,见人小姑娘独自在家里睡觉, 便起了歹心把人敲昏糟蹋了。女子最看重贞洁,那姓黄的丫头怕得不敢声张,直到发现自己肚子大起来,投河自尽了。”

  “邻村可是原村?姓黄的丫头叫什么?”白冤敏锐极了,隐约记得老张说过黄大山家的闺女两年前在河里淹死了。

  梁有义细想了一下:“好像叫黄什么云。”

  “黄小云。”

  “对,是叫黄小云。”梁有义道,“你跟王三虎又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他做过什么吗这么来替他说话,他王三虎根本就死有余辜。”

  十几岁的小姑娘认为清誉大过命,还未婚嫁的女子如果失了贞节会被视为一种耻辱,不止她,全家都会因她而抬不起头来。到那时,她会被所有人嫌弃指点,人言可畏,父母也会因她感到蒙羞,或者可能直接打死她。黄小云越想越害怕,于是趁大家还没发现她失贞之前投河自尽,永远死守住这个秘密。

  而黄家和原村所有人便都以为,黄小云是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不慎失足落水淹死的,谁都没有怀疑追究过。真相就这么被黄小云一死了之、闭口不谈地带入了坟墓,时至今日才由梁有义牵拉出来。

  “我并非替王三虎说话,而是想找出真正害死梁桃花的凶徒。”

  梁有义抬头看着白冤。

  白冤居高临下:“王三虎杀了便杀了,他死不足惜,但凶手另有其人,你就不想找出来吗?”

  梁有义愣愣盯着她半晌,随即吃力地撑着崖壁站起来,因为肚腹绞痛,他佝偻着身子,站不太直:“姑娘,你、你不是来救他们的吗?”

  “我与他们素不相识,救不救只是顺带手的事。”白冤无非是被冤死之人召过来,“丁郎中我要带走,至于其余三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原本以为快要得救了的三人听完目瞪口呆,什么叫其余三人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是不管他们死活啊!

  这还得了,三人争先恐后地开始求救。

  白冤丝毫不理睬,三人便向重获自由的丁郎中乞求,指望同样遭遇过绑架的丁郎中能救他们于水火。

  丁郎中茫然无措的左看看右望望,很想替三人松绑又不敢擅做主张,毕竟那绑架他们的凶徒还在崖洞口杵着。而这位来救他的姑娘立场不明,似乎更倾向梁有义,于是丁郎中左右为难之下,审时度势,认为目前自身难保,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得好。

  梁有义虽然凶神恶煞,手段残酷,却也情有可原,谁让封口村这些人不干人事,那样祸害人家闺女,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冤心里清楚,梁有义若要杀这三人早就弄死弃尸乱葬岗了,梁有义连曹大力都没狠下杀手,就是因为不愿伤及无辜。

  这样一个恩怨分明的人,心底始终有根清晰的底线,孙小娘、马尖嘴、何老四未曾对小花有过实质性的伤害,所以梁有义应当不会伤他们性命。

  梁有义缄默半晌:“他们三个不能放。”

  孙小娘闻言直接哭了:“该说的我们都说了,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求求你放过我们,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我们真的从来没有欺负过小花。”

  白冤不理会身后的喧闹,扬了扬眉,问梁有义:“为何?”

  不肯杀也不肯放,是打算绑到何时?还是怕放了他们会坏事?

  梁有义一只手按在肚腹上,几番斟酌后才肯开口:“七日前,有人半夜潜进县衙,剖开了桃花的肚子,把她的腹腔掏空了。”

  那肚腹原本是隆起来的,她生前怀着身孕,死的时候孩子可能还在肚子里。

  白冤蓦地一愣:“什么?!”

  “我怀疑曹大力,怀疑封口村的每一个人。桃花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人来剖开她的肚子,让她死后都不得安宁。”肚子里怀着个还未降生的孩子,梁有义万分不能理解,“难道就为了抢个死胎么?”

  不是死胎,白冤脑中思绪快如疾电,骤然闪过北屈河冢中,从秽土尸骨中取出的几包胎衣,那几颗痋引蛇引现在还揣在她的身上。

  白冤神色一沉:“梁桃花的尸体可还在?”

  梁有义:“在县衙。”

  看来她得亲自走一趟:“她大约什么时候死的?”

  梁有义:“仵作说,约莫两年前。”

  白冤:“死了两年,而你们半月前发现她的尸体,竟然没有烂成白骨?”

  梁有义嘴唇紧抿成一线,强压下翻涌的心绪,尽量维持着沉着和冷静:“可能乱葬岗地质土壤特殊,再加上埋的位置不同,很多过世多年的尸体会被重新挖出来,举办冥婚进行二次下葬,这是此地的风俗,挖出来有的是干尸,有的是湿尸,有的是白骨。桃花则是湿尸,尸身并未严重腐烂。”

  没错,乱葬岗也有秽土,秽土能滋养孕育痋引的孕尸。

  白冤心念急转,难不成梁桃花的死跟痋师有关?

  兜兜转转,真是哪儿哪儿都有她搞事。

  搞事的陈莺趴在一口瓮棺上,面前摆着大大小小无数个形态各异的瓶罐,全都盖得严严实实。

  这间窑院是她当年置办的,枯井打成了地窖,埋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陈莺基本不住窑洞,常常待在枯井下的地窖中,有事没事瞎捣鼓。

  她掀开瓮棺,扒开秽土,脸色阴沉地盯着土壤中那块裹着红白黏液的肉团:“一帮子搅屎棍子,尽坏我大事!”

  铁面人把食盒里的饭菜摆上桌。

  陈莺越想越生气,拍桌道:“如果不是那帮人把尸体挖出来,这一胎肯定能成!你看这胎衣,皱巴巴的,已经开始瘪下去了。”

  铁面人摆好筷子,跟她打手语。

  陈莺说:“衙门的人半月前就给挖出来了,咱们赶到的时候已经晚了,孕尸离了秽土七八天,就跟活鱼离水上岸七八天一样,还有什么屁用!本来孕胎就得吸干母体才可能孕出一胎痋引,我好不容易让她们产出虫卵,谁知到这一步功亏一篑!我真是……”

  陈莺近乎暴躁,恨不得端起瓮棺给砸了,想砸又下不去狠手,毕竟自己含辛茹苦培育了两年之久。她不死心地将其埋在秽土中,也是妄想拯救一下,奈何胎衣一天比一天皱巴干瘪,想必是没什么拯救的希望了。

  “真不是人干的活儿。”要养出一胎痋引实在太难了,跟秀才寒窗苦读几十年考不上功名一样,白费功夫。陈莺觉得自己还不如当个蛊婆容易得多,抓一把毒虫放进罐子里就能坐享其成。哪像她,尽干些杀人害命的勾当,孽作了不少,却捞不着成果,想想能呕两碗血,早知道不走这条歧途了。

  陈莺整个人郁结了好些天,心里还是过不去,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成功从河冢里捞出来几包孕育而成的痋引,不然她可能会去杀了那帮坏事的泄愤。

  铁面人跟她打手语。

  陈莺摆摆手:“没胃口,端给那俩人吃吧。”

  说到那俩人,陈莺抬起头,很是心血来潮地站起身:“我去吧。”

  陈莺拎着饭菜走进一间逼仄窄室,壁龛里亮着盏昏暗的油灯,火光只余豆大。秦三尽职尽责的照料着不能自理的陆秉,正给陆秉喂水,见陈莺进来,秦三吓得手一哆嗦,不小心把水洒到陆秉衣襟上,只得手忙脚乱的擦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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