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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不还_不若的马甲【完结+番外】(96)

  周雅人:“他们是谁?”

  “村里的人。”

  “具体是哪一个人?梁有义问过你姓名么?”周雅人接连问话,“你有没有告诉他?”

  “有。”曹大力蓦地意识到可怕的事,面露惊慌,“难道他……”

  白冤道:“他会去一一核实,至于用什么方式,就要出去探探了,你都跟他说了谁?”

  “对门的孙、孙小娘,住崖畔的何老四,还有方大姐,马尖嘴。”曹大力忐忑道,“梁有义会去找他们的麻烦吗?”

  找不找他们麻烦不知道,但梁有义一定会从他们嘴里撬出伤害过梁桃花的人,然后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曹大力格外六神无主:“你们,你们会抓我吗?”

  白冤轻描淡写:“衙门都把你放了,我们抓你干什么,除非你真的杀了梁桃花,证据确凿自会有人羁押你。”

  “我没杀,”曹大力极力为自己申辩,“我真的没杀小花,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白冤:“仅凭一张嘴,我们就要相信你?”

  “我当时不在封口村,沿路赶脚的时候遇到很多村民,要借宿吃饭打水,他们都能替我做证,所以县衙才把我放了。”

  “这能说明什么?你们确定梁桃花就是当晚来找你求救时死的么?谁亲眼看见她当日因小产致死?不是说她那夜之后就不见了?不见了不代表她当时死了,还是仵作推断出梁桃花的死亡时间就是那天夜里?县衙里那群傻狗……”

  周雅人这时咳嗽起来。

  白冤扭头看他:“你咳什么,我说错了么,县衙弄出的冤案难道少了,还不是一群傻狗?!”

  周雅人一边咳嗽一边摆手,他是真的嗓子不舒服,没有别的含义,就是咳得不合时宜。

  曹大力站出来维护:“县老爷没有冤枉我,那是明察秋毫,清官断案。”

  白冤都不稀得理他,转头示意周雅人:“出去看看。”

  屋门拉开的瞬间,曹大力便如惊弓之鸟,立刻把自己缩藏起来,生怕被人瞧见。

  灶膛下的地窖已经被人发现,不再安全了,这忽然冒出来的三人肯定不能信,万一出卖他就彻底没活路了,他必须重新找个藏身之地。

  要不然趁现在跑吧,再也不回封口村,世界之大,去一个梁有义找不到的地方隐姓埋名。

  对,离开封口村,曹大力瞬间打定主意,好死不如赖活着,他还想继续活。

  白冤和周雅人从屋里出来,却没见到小丁瓜的人影。

  白冤环顾四周:“让那小子在外面盯着,跑哪儿去了?”

  有些少年生性好动,让他长时间待在一处待不住,难免会去四下溜达。

  白冤身上刚担上一条新鲜的死冤,没闲工夫去找乱跑的小屁孩,径直朝对门那口窑舍走去,抬手敲门。

  笃笃笃。

  此刻已近晌午,村子里静悄悄的。

  笃笃笃。

  周雅人默默倒出一粒药丸干咽下去,让疲惫不堪的病体吊足精气神。

  白冤唤了声孙小娘,然而屋内毫无动静,她看了眼晌午的日头,心道:难不成出去了?

  正待此时,不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冤偏过头,就见小丁瓜飞奔而来,手里挥舞着两张纸大喊:“药方,药方。”

  白冤不明就里:“什么药方?”

  “我爷爷,爷爷写的药方。”小丁瓜冲到二人面前,激动得呼哧带喘,“是我爷爷写的,我认得字迹,这是我爷爷亲手写的方子。”

  周雅人问:“哪儿来的?”

  “就在那边,”小丁瓜指着来时的方向,“那个崖边,有辆马车好像从悬崖上摔下来,车架都散了,地上好大一摊干涸的血迹,我就是在散了架的马车边捡到了这两张方子,被压在一块木头下,是不是,是不是我爷爷……”

  小丁瓜说到最后开始哽咽。

  白冤扫视上面那页的十几味药材,笃定道:“没错,是丁郎中给你开的那张方子。”

  周雅人意外:“我的?”

  “就是车夫送丁郎中回去抓药的那张。”白冤随手将药方拍进周雅人怀里,抬脚就让小丁瓜带路。

  山峁崖高数丈,马车自上摔下来,砸塌了村民半孔土窑洞,车厢四分五裂散在窑背上。

  白冤观样式与车帘足以分辨:“没错,是我们租坐的那辆马车。”

  他们昨日寻了一天都没找到,不承想居然在封口村撞上了。

  三人疾步走上前查探,只有车架没有马,缰绳绞断了,地上有一摊很大的血迹,还有一条拖拽的血痕:“村民应该把马拖走了。”

  周雅人:“车夫和丁郎中呢?”

  小丁瓜急红了眼:“我爷爷呢?”

  “可能跟着马车一起坠崖了也不一定,得去找村民问问。”

  如果摔下来的马被村民拖走了,马车上的人应该也会被村民发现后带走,就是不知道是死是活。

  砸塌的土窑里已经没住人了,白冤毫不迟疑敲响临近一口土窑房的门,良久却无人应答,门后静悄悄的,好似一口空置的窑洞。

  不太对劲,这村子里的人呢?为何家家关门闭户?

  如今已过晌午,除了那个曹大力,她怎么连一个村民都没见着?

  正疑惑间,一名被背篓压弯腰的年迈老人,佝偻着身子从此地经过,三角眼一转不转地打量着三个陌生人。

  白冤迈过去:“老人家,劳烦跟你打听一下,这辆马车是不是前日夜里从塬上掉下来的?”

  老人的白发盘在头巾里,那张脸老成了树皮,上面爬满黄黄褐褐的斑块,就这么两眼无光地盯住白冤,却不吭声。

  白冤又问:“马车里还有两个人呢?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没等到老人的回答,小丁瓜十分焦急:“婆婆,其中有个人是我爷爷,您知道他们在哪吗?”

  老人沉默不语。

  周雅人道:“马车掉下来砸塌了窑舍,有没有伤到村民?”

  老人良久才终于观察完这三个来历不明的人,语速极慢地开了口:“你们是谁啊?”

  白冤:“……”好了,这慢性子一句没答。

  周雅人做了番自我介绍。

  老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又语速极慢地开口问:“你们找谁啊?”

  白冤:“……”

  周雅人耐着性子指向四分五裂的马车:“我们要找这辆马车上的两个人,您见过吗?”

  老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眨了眨浑浊的眼睛,缓慢道:“死啦。”

  三人皆愣。

  小丁瓜的小脸唰一下骤然苍白,如遭雷击。

  老人摇摇头:“窑洞塌了,就给埋啦。”

  “不是,”白冤一时没转过弯,“把谁埋了?”

  老人充耳不闻,转身便要走。

  小丁瓜哇的一声哭出来:“婆婆,我爷爷啦?我爷爷啦?”

  老人摇头叹气,盯着脚下的路,自说自话一样:“埋啦,埋啦。”

  小丁瓜一把拽住老人的胳膊:“埋哪儿了?你们把我爷爷埋哪儿了?”

  老人腿脚蹒跚,被拽得踉跄不稳,立刻变了副凶相:“你拽我老婆子干什么,想摔死我吗?!”

  “你干什么?!放开我娘!”一妇人随着厉斥而至,一把将小丁瓜推搡开。

  小丁瓜哭得鼻涕泡挂在脸上,仍在问:“我爷爷埋在哪儿?”

  妇人莫名其妙:“你爷爷埋在哪儿,我们怎么知道。”

  “可是这位婆婆说,你们把我爷爷埋了。”

  妇人脸色一变:“胡说八道,我们怎么可能埋你爷爷,你爷爷谁啊?”

  “我爷爷,我爷爷姓丁,是给这十里八村的乡亲们瞧病的郎中,他前天夜里,就是坐着那辆马车,”小丁瓜打着哭嗝,指着马车的“尸骨”,断断续续说不清一句整话,“没回来,马车掉在了你们村子里,可是,我爷爷呢?”

  妇人反应了一会儿,听明白了:“不是孩子,你先别哭了,这马车前夜从崖上掉下来,里头也没人啊。”

  小丁瓜一愣:“没人?”

  妇人“啊”了一声:“就一匹摔死的马,被乡亲们拖走了。”

  “我爷爷不在马车上?可是刚刚婆婆跟我们说……”

  “我娘年纪大了耳朵听不见,人也稀里糊涂说不清楚,倒是那辆马车砸塌了何老四的窑洞,把他养的那条土狗给埋下头了。”

  “土、土狗。”刚才感觉天都要塌了的小丁瓜打了下磕绊,所以他们刚才跟一个聋子问牛答马了半天,说的是埋了条土狗。

  丁郎中和车夫应是在马车坠崖前就下了车,这之间发生了什么?二人又去了哪里?缘何不见踪影?

  白冤却从妇人的话语中捕捉到另一个信息,追问:“你说那是谁的窑洞?”

  “何老四啊。”

  白冤问:“何老四人呢?”

  “不知道啊。”

  周雅人立刻又问:“孙小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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