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所以世子妃不必急于一时。”
“我前两日，听下面的人说，有几个女子也想让帮忙找门路出来做活？秦管家觉得，以王府的名义，开几个女子可以做工的铺子如何？绣坊？布庄？让这些在家里生存困难的女子也有条活路？”
秦管家皱眉说：“不妥，若是大家都出来，就没人种地了！更何况城里买东西的人是固定的，我们开了，自然就会抢占别家生意，那些城里做活的人，也很辛苦，他们没有土地和大山赖以生存。”
杨雨棠点头，这点她倒是没想到，不过，她接着说：“您说的有理，若是我们将这些卖到别处呢？”
“怕是不好做，卖到别处，一样的东西他们自己也能做，而且省了路费，凭什么要买我们的？”秦管家又否了这个想法。
“那就跟他们做的不一样的！云南盛产普洱茶，但我们还是我想尝尝西湖的龙井，黄山的毛峰。做什么，怎么做，我要再想想，不过我外祖家就是布庄起家，我表哥或许能帮忙。”
“世子妃既然有想法，不妨去做做，索性赔了也不会有太大损失。”秦管家这两个月跟杨雨棠相处下来发现她敢想敢做，却也是步步有考量，谨慎行事。秦管家也放开手，让她尽管做，在必要时候提醒，她也不会反感，这点秦管家很满意。
“那到时候劳烦请秦管家出面，以云南王府的名义，做这生意。”杨雨棠其实已经跟穆衡商量好了，这会儿跟他说，也不过是给他面子，让他心甘情愿做事。
秦管家颔首答应。
送走秦管家之后，杨雨棠回忆起穆衡给他打听的事情。秦管家的儿子秦松最近倒是没惹什么事端，但已经几个月没出现，没人知道他去哪了！穆衡找了好几拨人去打听，都没消息，昨日才从一个乞丐那里得了些模棱两可的消息。
几个月前，秦松被人抓走，据那乞丐描述，抓人的似乎不是本地人，像是麓川那边的人。穆衡顺着这条线索查，发现秦管家最近几个月私下会跟一个人在城外见面，每次见面回来秦管家看起来都很奇怪。不是心情很差，就是对下人挑三拣四。
但杨雨棠这几个月对秦管家的观察，除了最初打交道的时候两人有些不愉快，后面她做什么他基本都是有求必应，无有不从。他对前线相关的一切事务都亲力亲为，反复确认，不可谓不尽心尽力。
“小姐，我看这秦管家就是在装的，这时候，他为什么跟麓川那边的人见面？儿子被抓了为什么不派人去找，他不是很宝贝这个儿子吗？”小铃看着秦管家的背影说道。
“事情没有查清楚前，不要下这样的结论。”杨雨棠提醒她。
“可是，我们至少应该预防他做什么？万一他要对王爷和世子他们不利怎么办？”小铃明白不能这样冤枉人，但是这种时候更是要小心。
这也是杨雨棠担心的事情。
“世子妃，您的信。”外面有人来报。
“是前线来的吗？”杨雨棠有些激动，赶紧走过去拿信。沐凤梧这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去了前线这么久，到现在才知道来信。
“不是，是京城来的信！”
杨雨棠拿信的手顿了一下，除了刚来云南时，她给家里写了几封信，最近两个月都没写过信，家里的信送过来一次也是难得。
“老爷来信，说了什么？”小铃和玉簪在一旁看着，她们两也有些想家了！
“没什么，说一些家里的事情，我的石榴树今年结了不少果子，可惜今年家里人太少吃不完，爹娘就送了一些给姐姐们，又送了长平侯夫人。二姐怀孕了？”看着看着，杨雨棠看到他们说明年增加了一场恩科，因为太子妃和侧妃都有了身孕，明年年初生产。
“嗯？”小铃和玉簪反应过来都很激动，赶紧凑过去。
“大姐姐生了儿子，二姐姐不知道会生个男孩还是女孩？”杨雨棠也很高兴。没有子嗣的妃嫔将来是要殉葬的，虽说太子还年轻，但是能早早有这一重保障，她好歹放心些，当然更多还是为姐姐初为人母感到高兴。
“当然要生男孩儿，皇家那么注重子嗣传承。”玉簪在一旁说道。
“都好都好，女孩儿也很好，女孩儿一生安稳富贵就好。”杨雨棠说着提笔给家里写信。
信上杨文怀问了她在云南的近况，说了麓川那边的战事，关心沐凤梧如何。杨雨棠一一说了情况之后，又跟他说了近日做的事情和想法，又询问了杨文怀的见解。
末了抬头问小铃和玉簪：“你们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你们自己写？”
两人相视一眼，小铃说：“代我们问老夫人和老爷夫人安好。”
她们纵然想京城的家，但终归在杨家最亲的人是杨雨棠，自然没什么可说的。
“好。”杨雨棠提笔写下，然后封好交给小铃让她送出去。
看着小铃离开，玉簪问：“小姐，秦管家的事，你打算如何？”
杨雨棠沉默了，她想写信给沐凤梧，但是又怕人发现，她想告诉老王妃，但她又没有充足的证据。
玉簪看她犹豫，劝道：“不如将事情告诉老王妃，是非曲直，老王妃定会想办法查清，我们在云南孤立无援，能做的事情实在有限，越拖越久，终归是不好。”
“你说的不错，我这就去找老王妃。”杨雨棠来回踱步，最后还是做了决定。
巧的是，今日沐芸在，文姨娘也在。看着杨雨棠进来，老王妃笑道：“今天是什么稀奇日子，怎么都想起往我这个老婆子这里跑？”
自从刚来时杨雨棠得了老王妃的准许，她可以每五日来给老王妃请安，今日是十月二十三，所以老王妃才觉得奇怪。
“孙媳给祖母请安，给文姨娘请安，给姑姑请安。”杨雨棠规规矩矩地向每个人行礼。
老王妃和文姨娘已经习惯了，但沐芸显然还有些不习惯，笑道：“感觉自己一下子上了岁数！”
“你上不上岁数，都是棠儿的长辈。”文姨娘在一旁说着，然后笑着去拉杨雨棠在旁边坐下。
阿源挣开老王妃的怀抱，跳下来给杨雨棠请安：“阿源见过嫂嫂。”
也是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母亲说阿源像谁？鬼机灵的样子。阿梧小时候可没这么多话！”文姨娘说道。
“像他爹啊！他爹小时候就是这幅样子。”老王妃笑着说。
“那完了，阿源以后要是像阿梧还好，他父王那样子，得霍霍多少小姑娘？”沐芸今日倒是平易近人许多，往日甚少这样跟人开玩笑。
“瞧你说的，雨棠还在这儿呢？好歹是她公公。”老王妃嗔他一句，然后又看向杨雨棠说，“她就这样，别理她。”
杨雨棠笑笑不说话，等几人聊了好一会儿，杨雨棠才开口跟阿源说：“阿源，我近几日得了几本有趣的书，让玉簪带你去我那拿好不好？”
“好，谢谢嫂嫂，嫂嫂跟我一起？”阿源听了十分高兴，拽着杨雨棠就往外走。
“你跟玉簪去，我再跟祖母说会儿话，等会儿去找你玩，好吗？”杨雨棠哄着他说。
“嗯。”阿源听完她解释，知道是大人要说事，爽快答应，然后就去牵着玉簪的手说：“玉簪姐姐，我们走吧！”
玉簪看他这么听话，也很欢喜，牵着他的手离开。
老王妃三人听她这么说，也没打断，明白这就是她今日来的目的。
第74章
待玉簪带着小阿源离开，杨雨棠向老王妃行了一个礼开口：“祖母，孙媳有事要秉明。”
见她没有接着说话，老王妃明白她的意思，挥手屏退左右。
“孙媳听说，秦管家的儿子秦松在数月前被人抓走，疑似麓川那边的人，至今没有露面。还听说秦管家每月都会去城外见一人，也不急着找儿子。孙媳怀疑秦管家有事隐瞒，却没有证据，今日秉明，实为担心父王和阿梧的安危，不敢轻举妄动，请祖母为孙媳指明方向。”
杨雨棠说完，沐芸皱着眉没有说话，文姨娘大为震惊不知说什么，老王妃严肃地看着她，问道：“你听谁说的？”
“我找人去查秦管家，意外发现秦松消失，从一个乞丐口中得知，他曾见过疑似麓川那边的人抓走了秦松。而秦管家这几个月却没有急着找儿子，继而又查到他每月会去城外见一人。”
“查秦松是我跟她说的。”沐芸在一旁开口。
老王妃疑惑看向沐芸，沐芸继续解释：“雨棠刚接手府中事务时，秦管家不太配合，我就让她从秦松入手。”
沐芸想进一步解释，那时候她才知晓全府上下对杨雨棠的谣言，让母亲找秦管家对峙。但想到杨雨棠在，边没有接着往下说，老王妃也没将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一个乞丐的话，不足信，秦管家这些年对王府尽心尽力，我们不能因此就怀疑他。”老王妃听完沉声说道，但心里已经开始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