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此事本就与小师妹无关,若不是我,她根本就不会出自己的主殿,师尊若真想施罚,就罚我吧!”
裴寻真上前一步,也跟着半跪了下来。
“师尊,二师弟所言无一句假话,我可以作证。”
“好,很好。”萧厌竹怒极反笑,忍不住为他俩鼓起掌来,“不愧是本座的好徒儿,即使撒谎也要维护一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的师妹,本座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吗!”
郁山蝶再也忍不住了,“噔噔噔”小跑到两人前方,笔直地站立与萧厌竹对视着。
即便被他灼灼的目光盯着,但她气势上一点都不虚。
“大师姐和二师兄说的本来就是实话,你闭目塞听专横跋扈,看不惯我就直说,哪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有本事直接把我逐出师门去!”
虽然有些舍不得师兄师姐,但如果往后几百年、几千年都还要受这不明不白的气,她实在是怀疑自己的精神病将会一触即发。
既然如此,她还不如跟着水苍仙君做汪汪碎冰冰去呢!
裴寻真眉心一跳,连忙扯了扯她刺绣精致的鹤纹袖摆,低声提醒道:“小师妹,别说了。”
萧厌竹冷哼一声,漫不经心地冲身后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既然你主动提出来了,那本座便满足你,只不过本座办事向来公平,既然要逐你出师门,也要让你明白前因后果——妙言,过来。”
“是,尊上。”
妙言低眉顺眼地走了过来,她今日也穿了一身白衣,和萧厌竹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
萧厌竹待她停步后,缓缓开口:“你说说,路过清水峰的时候,你都看到了什么?”
妙言轻轻抬起头,在对上裴寻真和梅飞尘两人似乎要吃人的神情后,又立马低下了头,瑟缩着往后退了一步。
“尊上,要不还是算了吧,或许是我看错了也不一定。”
萧厌竹瞥了她一眼,目光从她发髻上簪的几朵银质昙花上收回,淡淡开口:“但说无妨,有本座替你坐镇,你怕什么?”
听完这番话,妙言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垂头说道:“路过清水峰时,我见种植风泠花那几片灵田被水淹没约一掌深,便立马通知了风云殿里的访月,过一会儿,寻真仙君、飞尘仙君、小蝶仙君三人齐齐赶到,但因为风泠花根茎被水浸泡太久,多数都已经腐坏……”
她说到这儿,抬眸悄悄看了一眼对面三人,又立马收回了目光,继续说道:“因为知道尊上对于风泠花的看重,小蝶仙君为了不让飞尘仙君受罚,便提出了以凶冥灵草代替风泠花的法子瞒天过海……尊上,我所看到的就是这些。”
听完这段讲述后,郁山蝶不可置信地看向萧厌竹:“不是吧,好歹是活了上千年的人了,这么漏洞百出的话,你也能信?”
第30章 三十
萧厌竹神色冷凝, 并未因为她这番大逆不道的话出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若只有她片面之词,本座也不会相信,只可惜……”
说到这儿, 他将右手抬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苍白手指中悬挂着一根红线, 下面垂着莹润透亮的灵昙佩。
“灵昙佩却不会说谎。”
紧接着, 他冷笑一声, 将灵昙佩收回随身空间中:“胆子可真大, 为了用幽冥灵草代替风泠花,竟然连肉蚀洞也敢去。”
郁山蝶愣了一瞬, 下意识看向自己手腕上挂着的灵昙佩, 果然发现中间的月石是凹进去的。
可恶!当时走得太过匆忙, 又忘挂电话了!
她忍不住握紧了双拳,憋了一肚子气。
说真的, 她倒不怕萧厌竹把她赶出师门,但即便要走, 那也是清清白白地走,被人污蔑泼脏水后变成丧家之犬, 这个气她可受不了。
当务之急, 得想办法证明自己是意外传送到洞里才行!
郁山蝶默默将拳头缩回袖中,看着地板上的纹路陷入了沉思。
可此事说来话长, 该从哪儿切入好呢?
萧厌竹垂眼看向面前低着头的女子, 狭长漂亮的凤眸微眯起来。
但奇怪的是, 一想到这个累赘即将脱离师门,他内心却并无半点喜悦之情。
他努力压下内心这股异样情绪, 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无话可说,心虚了?”
郁山蝶嘴角抽了抽, 颇为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心虚?我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心虚的?”
说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她何必想方设法证明自己没做错事呢?
只要找出妙言话中有漏洞不就行了?
思及此,她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站在萧厌竹身旁的妙言:“不过,恐怕有人该心虚了。”
妙言紧张地抓紧了裙摆边缘,上面栩栩如生的花鸟图案被她揉搓得皱巴巴的。
“你,你瞎说什么?我难道还敢在尊上面前说谎不成?”
“是啊,你怎么敢说谎呀?”见她主动踏入圈套,郁山蝶心底暗喜,猛地一合掌,“既然你说的都是实话,那你说说,你今日在清水峰见过我时,我是以何种方式出现的呢?”
妙言不解地抬眸瞄了郁山蝶一眼,对上一束锐利的视线后,又马上像针扎一般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