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严肃道:“稍有不慎,不仅不会赢得民心,还容易被人从中作梗,失掉民心。”
防患于未然,很容易被人认为故弄玄虚。
事情发生之前所作所为,大多吃力不太好。
大灾大难之后雪中送炭,则会被当成菩萨供奉,那才是得民心的上上之策。
沈雁归几乎没有犹豫,“以人命为代价的民心,不要也罢。”
说完她又满含感激,瞧了眼墨承影。
就同先前将自己带去他忠部面前一样,让大家认可自己,这次景明是要带着自己一路南下,让百姓知道自己的能力,收获民众支持。
他是真心实意在为自己登基铺路。
沈雁归原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大小姐,民间之事她多有了解,生活经验十分丰富。
她道:“水患可以预防,减灾却不能免灾,只怕到时候还得周边州县支援。”
灾情不能免,但是妥善处理,必然能够避免流民暴乱。
墨承影点头,“前世纪州大灾,百姓流离失所,导致周边七州三十一县不宁,年前我已下令,让纪州周边、前世不曾受灾的州县增仓备粮。”
“大灾之后恐有大疫,仓廪实防灾异,备粮之余,还得备药材。”沈雁归将手按在自己胸口,主动应承,“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景明是完全可以自己称帝的人。
他将一切都准备好了。
无可挑剔。
沈雁归凑上去亲他,“你这样为我考虑,我该如何谢你?”
“谢我?不着急。”
墨承影避开她的吻,一脸严肃道:“这政事谈完了,咱们该好好聊聊你我之间的私事了”
“私事?”沈雁归一头雾水,“什么私事?”
话音刚落,她便不受控制嗯了一声,又连忙抿紧嘴唇。
他这人手脚怎的这样快?
第203章 该花花
不愧是当年所向披靡、威名赫赫的征西大将军。
玩得一手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这忽然又开始改口叫王爷,是几个意思?”
墨承影“嗯?”一声。
沈雁归不由蹙眉,“你这把椅子,还是龙椅,你怎么能。”
“王爷?王爷?……”
“我只想着,在书房议政叫王爷正式些。”她断断续续嗔怪着,“你怎的还不领情呢?”
“哦?那「川柏哥哥」呢?怎的他就这样特殊?嗯?”
“习惯了……”
“习惯了?”墨承影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醋意,“我还没有习惯,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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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雁归大声抗议,“墨承影,你混蛋,等我登基,我要你……”
“给~都给~”
墨承影使坏,偏不叫她往后说,“不必登基,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卿卿所求,必当满足。”
自打回京,他们虽日夜在一处,却都在忙朝政之事。
他每日去上朝后,她得埋头批阅奏疏,还要学习他指定的书目,等他回来,或验收成果,或见朝臣。
忙忙碌碌不得闲,压根没空处理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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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陪他闹着。
闺房正乐,临安长公主闯进来。
从小皇帝登基以来,她便做着闲散长公主,每日吃喝玩乐,最近因着墨成策谋逆一事,她也入了朝政。
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情。
临安手里拿着奏疏,在门口问了一句“小叔叔可在?” ,那岁安握着拂尘的手一抬,答“在”。
最近常来辅政殿,临安未疑有他,不等岁安说完,大步流星往里走。
“小叔屋——”
好像来的不是时候。
“滚。”
“好嘞。”
临安毫不犹豫转身。
“大白天的、真的是,明明知道人家要过来,还……还真是不把我当外人!”
临安站在门口嘟囔,继而看向岁安,故作凶狠道:
“本宫方才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本宫?”
岁安委屈道:“长公主殿下问摄政王和王妃在不在?奴才说在里头,抬手要拦着,谁知殿下就进去了。”
临安举着奏疏作势要揍他,岁安双手抱头。
里头的声音传出来,让她进去。
辅政殿书房足够高大,案上新点了一炉香。
沈雁归仍坐在正位,墨承影坐在侧首椅子上喝茶,二人如同没事儿人一样。
临安长公主将朝政上的事情汇报完,想要远离是非漩涡,便道:
“王爷和王妃的吩咐,临安都已经完成,不敢居功,有个小小的要求,还请小叔叔和小婶婶答应。”
墨承影和沈雁归对视一眼,他们可不想将人放走,故而没说话。
临安不请自问:“下个月西戎不是要将疏勒城给咱们吗?还有金银,月宛的马也要过来了,总要派个得力的人过去。”
“我是长公主,论身份、论能力,我当之无愧。”她拍着胸脯,又巴巴儿求道,“让我去西境玩两个月好不好?”
“西境那边我自有安排——下个月末西戎质子要与月宛公主成婚,没有人比你这尊贵的长公主,更适合去主持大局。”
“我主持?那你们呢?”
“钦天监说纪州那边恐有水患,我和你小婶婶得要亲自过去一趟。”
临安满脸狐疑,“纪州山明水秀,小叔叔和小婶婶是去治理水患,还是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