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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成了女配的姨母[穿书]_尺鲤【完结】(104)

  冀州北戎未灭,开春后势必会卷土重来,若是要阻挡着北戎南下, 那二十万冀州军就只能待在冀州。

  六大边营如今军卒就有二十五万了,若是心思起了,趁着戎狄与交州军开战一事,更是直接西北而上……这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

  坐于定远侯对面的是李迁,他披着氅衣,对于定远侯的话不知可否,只看了片刻后,就放下了手里的杯盏,噙着笑道,“下官听说,听闻侯爷同龙武将军少时交好?”

  这话听起来有些像拉着家常的意思,可定远侯却是不敢同褚峻那家伙旗下的幕僚多说的,只生怕自己又被算计了去。

  龙武将军正是原来派至六大边营戌守的武将……定远侯面色不变,依旧一碗接一碗地饮着酒,却是心生了警惕,也不搭话。

  李迁不在意,又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又似自顾自地说着,“前段时日龙武将军府老夫人寿辰,可惜下官职务繁忙,倒是拙荆去了,却是不曾见到老夫人,不知侯爷有没有去给老夫祝寿?”

  定远侯眼皮撩起,似有些不耐烦,“我同他都多少年没见了,不过是少时玩泥巴光着裤子的情谊,也就送了礼,并未亲自上门。”

  交情归交情,他们同为边将,边将之间私联本就惹人忌讳,即便关系再好再深,定远侯也不会做出落人话舌之事。

  李迁了然颔首,“老夫人久病床榻,下官听说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外人了,侯爷此举亦是有理。”

  定远候面色不变,继续将碗里酒一饮而尽,遂也起身离开,回到家时,正好见到自己女儿正带着奴仆往马场走。

  隐隐的郁气消散,他脸上也多了一抹笑意,对着身侧的管家道,“以前让学也不愿学,如今倒是越发喜欢上骑马了。”

  说起自家姑娘,管家亦是满脸慈爱,只附和道,“姑娘近来学起了骑射,亦是学得有模有样的。”

  定远侯闻言面上笑意更甚,待回到了屋里时,笑意才逐渐淡下来,他看着摇曳的烛火,想着方才李迁的话,又忆起这些年在交州收到的信笺,沉默了许久。

  沉默过后,定远侯面色就有些不好,只道,“听闻龙武将军家的老夫人生了疾,你过几日带着府医走上一趟,让府医给老夫人诊诊脉……”

  管家眼皮垂着,轻声应下。

  ……

  西郊的庄子,说是庄子,还不如说是一座十分宽敞的庭院,庭院前后分隔着前厅后院,其中大大小小的院落也错落有致,庭院后还有整片整片的马场。

  庄子附近的景致不错,或许因着存着温泉的原因,看起来也不似盛京城内的萧条败落,甚至于院子里的树还带着些许绿叶。

  庄子附近并无田地,所以也没有佃农,守在庄子里的是几个老妇,看起来年岁和苏姨差不多,行为举止也甚是康健有力。

  温泉水从山间引下,然后被引到一个个的院子池中,就形成了一个接一个的温泉汤。

  刚从马场回来,赵筠脸颊被风刮地一片通红,她在外间停留了片刻,待身上的寒意逐渐消退,才进了里室。

  “这么冷的天,又去骑马了?

  注意到赵筠脸颊处的绯红,阮秋韵眉目微敛,将手里的茶盏递了过去。

  明明自己身上没有穿骑服,姨母是怎么知道的?赵筠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她接过茶盏后,抿着唇对着姨母讨好地笑了笑,“我就去骑了片刻,也并没有骑多久。”

  这段时日她正练着骑射,也不想生疏,所以就去马场上跑了几圈。

  手背贴在外甥女的脸颊上,感受着脸颊的温度,待察觉到仅仅是有些许凉意后,心才稍微安下。

  阮秋韵有些不放心,又轻声叮嘱,“要是真的想骑马,就选在有阳光的时候去,有阳光天不会很冷,也不容易染了风寒。”

  医疗不发达的社会,一场突如其来的感冒也很危险,还是得多注意一些才好。

  又想起这是一个温泉庄子,阮秋韵又叮嘱了几句不能在温泉泉汤里逗留太久,只泡了一刻钟即可。

  感受着贴着自己脸颊的柔软,赵筠只觉得心里暖呼呼甜滋滋的,她将自己的头往姨母怀里靠了靠,眼眸里尽是满足的笑意,立即嗯了一声应下。

  一起用过晚食后,赵筠就回自己院了,待褚峻回到屋里时,天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屋里的奴仆已经尽数退下。

  夫人对镜梳理着青丝,身上的衣裙也换成了白色里衣,显然才洗漱完不久,褚峻走近夫人身侧,接过了夫人手里的象牙梳。

  粗糙的手指在墨黑的青丝上不断穿梭游移,清新的皂角味裹挟着浓香涌入鼻尖,褚峻眸色微暗,却依旧不缓不慢地为夫人梳理着发丝。

  郎君身躯高大,立于背后时,几乎遮掩了所有的烛光,阮秋韵指尖微蜷,若无其事道,“我们要在庄子留多久?”

  “夫人想留多久?”

  阮秋韵想了想,“不如就留十日吧,十日后,我们就回去。”

  十日,也足够了。

  褚峻应下,待为夫人梳理了发丝后,就又执起了夫人的手,待感觉到手里的温热后,硬朗的眉眼才逐渐舒展,垂眉温柔地吻在了夫人后颈处。

  ……

  大理寺雷厉风行,根据从刘岱别院查出的各种信笺和账簿,很快便确认罗列了宣平公府的各种罪名。

  多次贪墨税粮,挪用军饷,私自联系边将,协助六大边营私招军卒……无论那一条,都是能够被彻底夷族的大罪。

  太皇太后置之不理,刘氏一派求救无门,在李迁的干涉下,不过短短几日,大理寺的判决就已经下来了。

  刘氏一族,年十六以上的男丁一同处死,不满十六的男丁及其家中亲眷皆流放至交州。

  入冬后盛京的天寒刺骨,此时的菜市口已经是一片血气浓重,同往日挤满堆满了围观的百姓不同,今日行刑的刑场底下竟无一人围观。

  温热的鲜血不断地喷涌而出,沿着青石地板逐渐今日缝隙,熟悉的头颅一颗颗地滚落在地,有的甚至滚落下了高台。

  宣平公及其子嗣族灭。

  即便是如今宫里还有着一位至尊至贵的太皇太后,没了爵位和人丁,刘氏一族的辉煌真的彻底过去了。

  不少躲在暗处的人看着如此凄凉血腥的一幕,对平北王心惊胆战。

  罪臣枭首后的三日。

  刘氏一族也到了要进行流放的时候,一家老小脖上带着沉重的枷锁和镣铐,赤着一双脚从大理寺狱出来,形色惶然狼狈地在寒风中走着,再也不复以往的金尊玉贵的姿态……

  刘氏一族真的被彻底湮灭了。

  本就缠绵病榻的太皇太后听到了这个消息,竟又一头昏死了过去,贴身伺候的老嬷嬷心里骇然,只立即去请了太医,长生殿内又是一片兵荒马乱。

  太皇太后从昏死中醒过来时,看到的也只有跪于自己身侧不断垂泪的老嬷嬷,她闭了闭眼,又忆起方才从宫侍嘴里听到的消息,苍老的手将被褥狠狠攥着。

  “宣平公一家下狱不过十日,十日就审理清楚了?哀家还未死呢,平北王这是一刻也等不得了?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让陛下写禅位诏书?然后就直接登基称帝了?”

  这话实在尖锐,语气里却是隐隐带着怨恨,话里甚至还带着大逆不道的意思,长生殿内的宫侍立即面色惶然,立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老嬷嬷也有些心惊胆战,正想请罪,又忆起方才太医说过的太皇太后不可动气这样的话,忙跪着靠近了太皇太后,只低声不断地安抚道,

  “太皇太后,悦姑娘和舟郎君已经被送至了凉州,陛下还有一载就能亲政了……如今既然事已至此,还望主子放宽心一些,莫要再动气了。”

  是啊,如今龙椅上的那位终究还是刘家子弟,凉、益两州也依旧有兵马在手,只要龙椅上的陛下一日是刘氏子弟,他们刘氏一族还未输。

  他们刘氏,就还没有彻底输。

  太皇太后瞪大了双眼看着虚空,不断地压下心底的痛恨,攥着被褥的手却是缓缓松开,老嬷嬷心中一喜,忙又安抚了几句,才立即起身唤人端来太皇太后要用的汤药。

  听到了宫侍传来的消息,太后扯了扯唇角,只敛眉垂眸,并未说什么,只随意吩咐道,“太皇太后无事就好,让太医好好照看着太皇太后,每三日就请一次平安脉,莫要误了时辰。”

  宫侍垂眉应下。

  想了想,又对着贴身嬷嬷道,“太皇太后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养病,让陛下近日还是不要去太皇太后宫里。还有刘氏一族出事后,陛下的几个舍人也没了,你给我父亲捎个话,选几个家中出众的郎君,荐给陛下当舍人。”

  嬷嬷应声退下。

  太后眉目舒展,似又想起了什么,起身来到了书案后,执起笔慢条斯理地写了起来……

  自宣平公彻底倒下后,盛京的各大世家也各有申饬,却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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