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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成了女配的姨母[穿书]_尺鲤【完结】(149)

  竟是丝毫看不出刚刚的煞气。

  阮秋韵叹为观止, 唇角却是忍不住浮出笑意,她支着下颚, 从善如流地应道,“怎么了?”

  春彩咬着下唇,小脸一片紧张,“春彩欺瞒了夫人, 给夫人请罪,请夫人责罚。”

  她是从卫宅始就开始服侍夫人的, 对夫人的了解也仅次于苏老嬷嬷,知晓夫人不喜旁人跪下, 因此此时她请罪也并未跪下, 只是如往常一般屈身行礼。

  夫人会怎么罚她呢?

  春彩抿了抿唇。

  鞭刑,禁闭……她都可以受着的,只要夫人不赶自己走就好, 哪怕是一个院里的洒扫侍从,她也想待在夫人身边。

  如同被最后宣判的罪人,春彩胡思乱想着,只觉得这片刻在此时已经无限拉长,焦心地等待着夫人的宣判。

  “那我就罚你这个月每日多写十篇大字吧。”知道春彩这段时日在习字,阮秋韵想了想,“功过不相抵,你们刚刚挡住了刺客,也立了大功。”

  正胡思乱想着的小姑娘闻言一怔,立即抬起头来看着烛火下的夫人,春彩看着看着,眼眶逐渐发红。

  阮秋韵眼里泛笑意,起身像以前那般摸了摸小姑娘的头,“所以请完罪,也可以请功了。”

  ……

  前院

  才堪堪坐下,就敏锐地嗅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气,仲羽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上首脸色冷寒的主公几瞬,随后以扇掩鼻,娓娓分析。

  “听闻宫里那位这段时日汤药不止,似沉疴难起。”

  被捉住的刺客宁愿自杀也审问不出任何有用的信息,显然是从小被训练出来的死士。

  这一次刺杀的手段粗糙,行事没有章法,恐怕太皇太后也是快死了又想到被灭门的宣平公一家子亲眷,心有不甘,狗急了跳墙,才想着最后拼上一把。

  仲羽心里暗忖着,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上首的主公说了话,“派人去一趟凉州。”

  凉州。

  仲羽微怔,后哂然。

  凉州,刘氏余孽。

  主公这是要给盛京的那位送一份大礼,仲羽心下了然,垂首领命。

  回到正院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去,褚峻站在外间往内室看,见烛火莹莹,却并未立即进去,反而是进了耳房,后才携着水汽进了内室。

  内室里的奴仆皆悄然退下。

  披着青丝的妇人坐在榻前,正摆弄着案上的竹筐,竹筐里放着的是一些黑色的布料,以及一个条状护套。

  褚峻认得这种护套,那些新入伍的小兵时常会在习剑练武时将其缠在腕间,以避免在动刀动剑时手腕受伤。

  护套已经成型,不同于旁人的粗糙随意,窄细的护套上带着颇为精致的秀丽织绣,昭示着这对护套的最终主人是谁。

  夫人对后辈的照顾总是无微不至的,而对于最为疼爱外甥女的照顾更是让人眼热。

  不善女工,也不喜女工,可每逢热闹的年节时或是生辰,夫人总会亲自给女郎准备一些诸如小香囊小玉佩一样的配饰,女郎每每收到都是喜爱非常,视之若宝。

  烛火渐暗,眼前落下一片阴影,阮秋韵抬睫,却见郎君站在案旁的几步外,正静静地看着自己……看着自己手上的护套?

  顿了顿,阮秋韵伸手朝后着软榻后侧摸索,又从身后摸出一条已经完全做好的护套,放在了桌案上。

  郎君在另一侧坐下后,施施然拿起护套,慢条斯理地缠绕在自己腕间。

  骨节分明,脉络清晰,行军多年的手上带着几处斑驳的伤痕,黑色金边的护套一圈一圈地缠绕在血管清晰的腕部。

  “很好看。”讨要了礼物,男人唇角勾起,阮秋韵同样弯了弯唇,目光在对方筋骨结实的小臂上停留了一瞬,很快移开视线。

  “盛京就要乱了,我派人将赵盼山一家送出了盛京。”

  阮秋韵听到赵盼山几个字时愣了片刻,很快反应过来后抬眼,有些疑惑,“怎么会突然想起他们?”

  自从将筠儿接到身边后,她已经很少想起这一家了,也从没有想过去主动了解过这一家子这两年的近况。

  “赵盼山求到伯羽跟前了。”褚峻含笑解释,“说想带着一家老小离开盛京。”

  平北王离开盛京,龙椅上的小皇帝换了一个,太皇太后和太后更是你来我往……整个朝堂都不算安稳安分,如同赵盼山这样的小官也不好过。

  加之他还有个平北王妃外甥女的女儿,以往沾了光有人巴结,如今却也少不了明里暗里的针对,实在受不住了朝堂的暗潮涌动,为了保命,特意求到了姚伯羽跟前,想要一个平调出盛京的机会。

  阮秋韵认真听着,待听清楚后,问道,“他想平调到那里?”

  褚峻反问,“夫人想要他调到那里?”

  阮秋韵敛眉,并未立即回答。

  作为不受重视的女儿,自赵筠出嫁后,赵家真切地做出了嫁女如泼水的漠然,在那本书里,即便赵筠最后难产而亡,也没有丝毫提及赵家来人……因此,她其实不太愿意让赵家的人亲近筠儿的。

  只是……

  这也只是她个人的私心。

  阮秋韵有些纠结。

  褚峻看着夫人的神色,见状低声笑了笑,缠着护套的臂膀圈住夫人的腰肢,将夫人整个人抱起搂住。

  夫人在意赵筠。

  那赵筠便只能是夫人膝下养着的孩子。

  ……

  浓重的药味夹杂着袅袅檀香,整个宫室弥漫着沉沉的死气,伺候的宫侍垂眉敛眸,一动不动,嘶哑的咳嗽声再次在内室里响起,守着的太医闻声立即上前,却被挥手退下。

  短短几日,躺在榻上的老妇又消瘦了不少,发丝苍白没有光泽,五指消瘦佝偻,眼睛浑浊无神地看着虚空。

  伺候的老嬷嬷担忧地看着主子,眼里含着泪花,自冀州传来消息后,主子就好似被消耗了大半的生气了。

  沉沉地叹了一声,老嬷嬷虽心有戚戚,却对于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主子大半的人手依托于刘氏而建,没了宣平公府,那些死士暗卫便也折了大半。

  听闻荥阳大都督府被护地滴水不漏,又如何能够寻着机会……只是主子也等不了太久,左不过是孤注一掷罢了。

  只可惜,这最后的孤注一掷还是败了。

  正想着,置于榻侧的手被猛地攥住,老嬷嬷回过神,忙看向床榻里侧,却见昏昏沉沉的主子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嘴里张张合合,似要说些什么。

  老嬷嬷心定了定,忙凑垂头凑了过去,只听到嘶哑不明的一句话,“……凉州…信…观舟……”

  老嬷嬷心领神会,“主子的信已经遣人送走。”迟疑了片刻,又说,“……齐郎君定会明白主子的意思,也定会护着两位小主子的。”

  主子如今最挂念的便是母家的两位主支郎女郎郎君了。

  似被她的话宽了心,嘴巴张合的老妇终于平静了下来,老嬷嬷松了一口气,正想弯腰掖一夜被角,却见几个宫侍端着两个锦匣进了屋,眉头一拧,正要呵斥,却听为首的宫侍屈身恭敬道。

  “见过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万安。”宫侍面带笑意,“这是从凉州献来的奇珍,是要献给太皇太后。”

  凉州送来的,注意到主子的目光,老嬷嬷遂又看向为首的宫侍,俊秀的宫侍笑了笑,侧过身看向身后的三个宫侍。

  锦匣华美,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让人忍不住对匣里的珍宝生出几分期待来,老嬷嬷让几个宫侍走近前来,又将缠绵病榻的主子扶坐了起来,就吩咐他们将锦匣打开。

  锦盒顶端被打开,一股气味也随之而出,气味浓烈,让人不适,老嬷嬷屏住呼吸,下意识得想要人宫侍盖上,却不曾想随着顶端被打开,锦盒四周也随之落下,盒内的东西彻底暴露在视线下。

  这是……

  “啊啊,是人头,是人头……”

  殿内响起哗然尖叫声,让老嬷嬷猝然回神,她目露骇然,却也顾不得其他,忙看向主子。

  瘦削苍老的妇人显然已经认出了盒内的人头是谁,她鼓睛暴眼,眼球充血,嘴里不断地发着嗬嗬嗬的声音,整个身体还不断往前栽,几乎要挣着到出床榻。

  尖叫声,呵斥声,杯盏破碎声……整个长生殿内殿彻底乱成了一团。

  对太皇太后贴身奴仆的呵斥置若罔闻,为首的宫侍扫了眼被装在锦盒里的两颗被香料保存得面部清晰的人头,又看向上首目呲欲裂的贵人,依旧言笑晏晏。

  ……

  笔墨低落纸上,齐牧看着下首的人,面上多了几分意外,“死了?怎么死的?”

  “据说是半夜有贼子闯入宅院,将刘郎君和刘女郎掳走了……待奴仆寻着,尸身已经在乱葬岗了。”还被人割去了头颅。

  自刘氏姐弟勾结陈信的弟子于荥阳传播疫疾后,便被齐牧赶出了府,只在外头购置了一处宅院落脚,守宅的护卫除了一部分是当初护送他们离开盛京的人,还有一部分是在陇西收拢的,鱼龙混杂,稂莠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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