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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姻之后_宴清窈【完结】(86)

  “我想,既然容小姐同意我饮酒,便不会约束我喝酒的方式。”他抬起眼,含笑问:“她更喜欢全始全终的讨好人,对么?”

  话落,他的目光移向房门,隔着一扇兰花纹屏风,他含笑说:“既然容小姐已经在外面了,为什么不进来?”

  下一秒,门开了。

  那一道身影透过屏风影影绰绰,一缕很淡而冷的香气飘进房间。

  这抹香并不浓郁,却似乎冲散了房中浊重的消毒水味道。

  她走过来,“我以为自己并不属于您看着顺眼的类型,所以没有陪伴在您的身侧。”

  她换了衣服。

  傅召棠记得,他昏迷之前,她穿着蓝色的裙子,深海一样的蓝。

  现在依旧是蓝裙,但颜色浅淡许多,让他想起一种叫“雨过天青”汝窑瓷器。

  “容小姐是我的救命恩人,自然是我最看得最顺眼的人。”他靠在病床上,深棕色的眼睛看她,“可惜,这次救命之恩可能并不如你所期待的那般成果丰硕,而且,这个所谓的‘硕果’会砸在你手里,你要尽快想好该怎么处置我。”

  容向熙说:“您好好在这里养伤,我虽然不富裕,但养您还是绰绰有余。”她知道傅召棠在试探什么,温言说:“救您是我跟您祖父做的交易,无论您能不能重新掌控傅家,我都会安然将您送到南境。”

  他慢条斯理说:“老爷子危在旦夕,恐怕很难完成你们的交易。”

  傅召棠很敏锐得察觉到家族内部的变动。

  他在外面生死不知十几天,唯一的可能便是傅家出了大事。

  老爷子压不住阵。

  容向熙道:“这您不用担心,在我接到任务的那一刻,我的人就立刻赶赴南境。”

  傅老爷子当然给了容向熙足够多得好处,才使容向熙舍得用一座南非金矿换傅召棠。

  傅召棠温声:“是稀土矿吗?”

  容向熙谨慎纠正,“是稀土矿开采权。”

  “你是商家的儿媳,应该不缺这个。”他真是每句话都在试探。

  容向熙倒没隐瞒,“很快就不是了。”

  傅召棠点点头,“傅家是你谋得后路之一。”

  他的姿态松散,气定神闲。

  明明性命都握在旁人手上,他却悠然自得。

  似乎,他没有经历九死一生的脱险,而是单纯来海上度假。

  他是很聪明的人。

  容向熙罕见被勾起兴趣,“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落到如此险境么?”

  就像容向熙没有隐瞒他离婚的消息,傅召棠同样不隐瞒他此行的意图,“我的家族里有内奸,我打算假死一次引蛇出洞,没想到假死差点变真死。”

  容向熙捏起托盘里的小酒杯,慢慢喝了一口酒,分析,“除了菲律宾内战这种事情,应该还有其他原因影响你这次‘假死’。”

  “是的,想让我假死的人太少,想让我真死的太多。”他垂眸,握住那个银质小酒瓶,慢慢喝了一口酒。

  很烈,很符合他的口味。

  如果他没有猜错,欲致他于“真死”的那几股势力中,至少有一股背后站着商家。

  所以,他很惊讶,竟然是商家的游轮救他。

  容向熙观察他神色,他说起那些让他“真死”的人,眼神里并不带恨意,似乎只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无疑,他也是管理情绪的大师。

  .

  游轮在苏禄海短暂停留一个小时,一小时后,掉头前往既定行程。

  翌日早上,乘客们继续在甲板上玩耍欢笑。

  他们没有发觉任何不同。

  只有江凛,脑海中依旧回荡着黑黝黝的枪口,隐约的上膛声,还有容向熙那双清冷淡漠的眼睛。

  “江凛,陪我去跳舞!”容逢卿睡足了,神采奕奕。

  游轮一楼是宴会厅。

  舞池里,总有浓情蜜意的男女挽着手臂翩翩起舞。

  容逢卿爱热闹,每天都跑到楼下来跳舞,江凛陪了她几次,今天却不想再陪——

  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他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沉默。

  容逢卿上扬的唇角立刻抿了起来,眼眸中的情绪立刻由欢喜转变成恼怒,她甩开江凛的手,“你当我稀罕你吗!”

  她很擅长放狠话。

  似乎她潜意识觉得,无论她说得话多么过分,只要她勾勾手指,永远会有人像狗一样趴在她身边哄着她跟她求饶。

  ——她自觉是公主。

  容逢卿恼怒走进舞池,随便拉了一个男人的手,“要跟我跳一支舞吗?”

  男人饶有兴味看她。

  男人的舞伴蹙眉,小声用英语跟男人说话,似乎在阻拦他。

  容逢卿轻哼一声,缓缓扔掉裹着身体的披肩,露出漂亮而丰腴的皮肤。

  男人的眼睛都直了,推过舞伴,拉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腰,缓缓起舞。

  容逢卿作势亲密依偎在男人怀中,得意朝江凛那边撇去一眼。

  她正等着江凛脸色铁青把自己拉回去。

  只是,她却没有在密集的人群中看到江凛。

  反倒意识越来越昏沉,她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如棉花一样软掉。

  在三层,江凛脸色苍白找到容向熙。

  “我找不到卿卿了。”他喉咙干涩,眼神因疲倦红血丝密布。

  容向熙在专注赏画,闻言,从那幅浮世绘前转身,瞥一眼江凛。

  她平静说:“什么时候的事。”

  “早上,她想跟人跳舞,但我要谈生意走不开,等我谈完,她已经不见了,能找得地方我都找了,剩下的地方我没有权限去。”

  至于剩下的地方当然是私人房间。

  容向熙说:“我也没有权限调客人房间的监控,你想找她,就去找游轮的主人。”

  “Peter让我来找你。”

  容向熙想了想,“我没办法,但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去顶楼,商先生会为你指点迷津。”

  江凛苦涩一笑,“您知道,我哪里有权限到顶楼呢?”

  容向熙眼眸微顿,细细瞧了江凛一眼。

  江凛眼神犀利回看,这份犀利只维持不到一秒钟,立刻被无奈的疲惫代替,“请您帮忙。”

  容向熙收回视线,缓声说:“你的目的是见商先生,但商先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呆在顶楼,他有的时候会去公共区赏花、品香、应酬,你留意一下,总能守株待兔。”

  江凛有些焦急,“多等一刻卿卿就多一刻风险,姐姐不能高抬贵手帮帮我吗?”

  容向熙歪了下头,说:“不能诶。”

  她转身,如甩开苍蝇一般甩开江凛,飘飘然离开。

  没走两步,她顿下脚步。

  商呈玉走廊上,廊灯昏暗,他垂眸,“晚上好。”

  容向熙敷衍应了一声,刚要抬步。

  江凛出声,“商先生,请您救救卿卿,姐姐说,只有您有办法。”

  商呈玉漆黑的眸看她,“原来太太这么相信我。”

  容向熙实在是厌烦透了这种场面。

  她淡淡说:“能帮就帮。”话落,她瞥一眼故作焦急的江凛。

  商呈玉牵住她的手,在她耳边道:“我们一起来。”

  容向熙瞥一眼他手上的婚戒,低声提醒,“您的婚戒该摘了。”

  公关部在预热他们婚变的话题。

  首先要从蛛丝马迹显露出他们婚变的苗头——

  两人取下的婚戒便是最好的苗头。

  容向熙的婚戒早就摘掉,商呈玉却每日戴在无名指。

  容向熙并不想公众认为是她率先对这桩婚姻不耐——虽然事实如此,但她并不想被公众冠以“婚姻破坏者”的名声。

  商呈玉摩挲一下婚戒,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走吧,我想我已经知道二小姐在哪里了。”

  .

  容逢卿被关在游轮最下层的仓库里,那里放置着各种套房换下的布草,浓重的香精气味漂浮。

  她已经醒了,手、脚和嘴巴都被专业的手法绑着,一见到来人,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她的眼睛直勾勾看向商呈玉,完全忽视找她一天的江凛。

  容向熙也被她忽略掉。

  她眼中的英雄只有商呈玉。

  江凛立刻向她走过去,疼惜抱她在怀里,为她解下各种桎梏。

  容逢卿扭着脸,在江凛怀里哑声道:“呈玉哥哥——”

  语调非常的凄婉绵缠——

  江凛脸色很明显僵了下,眉眼间露出清晰的受辱表情,然后满脸铁青看向商呈玉。

  容向熙不忍直视,侧过脸,朝保镖做了个隐晦的指示。

  她想,那个真正绑架容逢卿的人应该还没走远。

  “姐姐——”容逢卿似乎才看到容向熙,瘪着嘴欲哭未哭的模样,“可以把我在坤泰的那份股份转给我吗?我——”她的嘴唇要颤抖成波浪号,“他拍了照片,我——”

  “只有给他坤泰的股份,他才肯销毁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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