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朵加倍不满地踢了钱锥椅子腿一脚。
却不幸立刻因为脚疼低叫了一小声。
接着她赶在老师走进教室之前怒气冲冲地在自己座位上坐好,时不时小小活动一下自己还有余痛的脚。
钱锥把自己被略微踢歪了一点的椅子挪正,然后也坐好,撇撇嘴,小声嘀咕:
“齐姐就是比你礼貌。”
“更比你有力。”
“你连踹椅子都踹不好。”
钟朵扭头瞪钱锥,正想开口再说点什么,老师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钟朵只能不情不愿地回身坐端正。
座位与钟朵那一块有一些距离的齐俐看完那边的全场,感慨:
“这样正经的小学生吵架,我学不来呀。”
由于知道齐俐与钟朵刚单独聊过所以也下意识注意了钟朵那边动静的同桌卓康顺口接道:
“因为齐大姐头你不是一般的小学生嘛。”
“你是超能小学生。”
“在上课之余还能兼职拯救世界的那种。”
齐俐:
“哎,如果你知道我刚刚和钟朵说了什么,你就一定会发现你这个形容像是在嘲讽我。”
卓康来了兴趣,趁着老师在写黑板,问:
“所以你刚跟钟朵说了什么?”
齐俐:
“为了不把你也拖入间接加害者的群体,我不告诉你。”
卓康双眼发亮:
“哇,好像很刺激……”
齐俐:
“不,其实是沉重的、需要严肃对待的。”
直到这周周五放学时,钟朵才带着沉重且严肃的表情问齐俐:
“明天你有空吗?”
齐俐:
“没有必须要做的事情。”
“所以有空。”
钟朵:
“那你跟我一起去调查最后一个疑点吧。”
齐俐:
“嗯?”
钟朵忍着全身的不适凑到齐俐耳边,说:
“我们去林柏家附近看看他的家庭环境是否真的很糟。”
“如果有机会,就再去看看他的打工环境。”
“明天早上六点,就在我们学校门口碰头。”
“你能起得来吧?”
齐俐一时没跟上思路:
“林……”
“啊,是那个人的名字?”
钟朵盯着齐俐,眼神从小畏惧转到惊讶,再转到轻蔑:
“你还真完全交给我打听了?”
“毫无责任心。”
“哼。”
钟朵撇下齐俐,扭头朝教室外走。
齐俐挠挠头,快步跟上钟朵,说:
“六点天还没亮,你一个人出门有点危险,我去你家门口等你吧。”
“我知道你家的小区位置。”
钟朵悚然: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儿?”
齐俐满脸无辜:
“你自己说的呀。”
“云巅小区。”
“你还说过从出生以来你就一直没搬过家。”
钟朵回忆了一下自己说过吗?
好像确实在教室里说过。
钟朵恨恨:
“我就随口一说,你怎么什么都能听见,还能记住?”
齐俐:
“吃东西时耳朵闲着嘛。”
“什么记得住、什么记不住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大脑有它自己的想法。”
“比如语文课文我就不太容易记住。”
钟朵脚下重重踩地。
齐俐再次询问:
“所以,我们约在你家小区门口?”
钟朵:
“不用。”
“我相信本市的治安。”
“上学这条路我每周至少走十次,安全得很。”
“哪怕稍微比我平常出门的时间早两小时也安全。
“天底下没那么多坏人。”
齐俐:
“如果你被野猫挠了呢?”
钟朵:
“……”
齐俐:
“那么早出门,你随身总得带些吃的,以防路上饿吧?”
“如果那些食物吸引了团神那样的野猫怎么办?”
“甚至,如果吸引了体型更大的野狗呢?”
“周六的早上六点钟,从你家到学校的这条路上很难有行人。”
“虽然间歇会有一些车驶过,但司机可不一定能注意到路边被猫狗围攻的小学生。”
钟朵挣扎:
“你怎么这么确定周六六点钟这条路的情况?”
齐俐:
“我有不算很稳定的晨跑习惯。”
“这边是我的晨跑路线之一。”
钟朵莫名生气:
“你力气已经那么大了,为什么还要晨跑锻炼?”
齐俐:
“力气是力气,耐力是耐力。”
“我耐力很一般的。”
“有时候这过分一般的耐力还会影响我发挥我力气的上限。”
钟朵怀疑自己又被威胁了。
齐俐第三次建议:
“小区门口?”
钟朵继续犹豫了一会儿,直到快走出校门时,才终于一狠心,说:
“行。”
“但只小区门口哦。”
“你不要跑到我家门口来。”
“我好像也在教室里说过我家的详细门牌号。”
齐俐:
“嗯,是的,你说过。”
“我也记住了的。”
钟朵:
“……”
齐俐:
“那么说好了,明早六点我一定准时到。”
钟朵:
“……哼。”
齐俐笑得和善可亲:
“如果你特别介意的话,那就记住这个教训。”
“以后在公开场合都不要太说自己的私人信息哦。”
钟朵肯定,这就是威胁。
但同时钟朵也肯定,自己真的会牢记这个教训。
就像对“请人帮忙时态度必须礼貌”那么记忆深刻。
第19章 19
☆、结伴出行
次日,早上五点五十分,钟朵背上一个出门玩耍专用小背包,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
虽然头一天晚上钟朵已经跟父母说清楚了她今天要早早地出门和同学一起玩,父母也同意了。
但真到了出门时间,钟朵还是莫名有点心虚。
觉得自己好像在偷偷做坏事。
钟朵思索了一会儿自己会如此感觉的原因。
判断这应该是因为她骗父母说她跟齐俐成了好友。
还说她俩的交情已经好到齐俐会专程到她家小区门口来接她。
钟朵的父母就是在听说自家女儿走出小区就会立刻与齐俐一起后,才放心同意钟朵这么早出门的。
钟朵也由此再一次意识到“力气大”的优势。
能把父母“小孩子天没亮出门很不安全”的想法扭转为“有大力士陪同应该是安全的”。
以及“有一个大力士朋友,平常不容易受欺负”。
要不是怕父母看出她撒谎了,钟朵昨天真想反驳:
“动不动就想使用蛮力,是野蛮的表现。”
“我不跟野蛮人交朋友。”
可今天,在独自走过安静的、灯还坏了几盏的楼道及小区小路后,钟朵一想到在小区门口就能见到齐俐,她却好像体会到了父母的那种心安感。
并庆幸自己昨天最终答应了齐俐的提议,没有过分好强地约在校门口碰面。
但当钟朵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向自己这边跑来的齐俐时,她因齐俐升起的心安感又再次变为了对齐俐的又惧又气。
因为齐俐旁边还跟着宽团。
倒不是钟朵对宽团有多大意见,只是昨天齐俐才用“野猫围攻”威胁过她,今天却就带着一只知名野猫来见她,怎么看都像是在加固威胁。
其实一般情况,钟朵是不太能分清猫与猫的。
尤其是橘猫这种过于常见的花色,在作为非爱猫人士的钟朵看来,每一只都差不太多。
可宽团实在胖得别具一格,让钟朵完全不担心自己会认错。
但“不会认错”也算不上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因为宽团那体型,离远点还好说,一旦靠近,就能带给钟朵一种和齐俐相似的威胁感。
钟朵怀疑宽团的力气比她这个人类的更大。
而且宽团那张脸,一看就过分霸道。
不愧是附近公认的野猫老大。
齐俐跑近后对钟朵打招呼:
“早呀,时间刚刚好。”
钟朵:
“你是在附近晨跑了一会儿吧?”
齐俐:
“顺便活动一下。”
“这样待会儿如果遇到难以应付的场面,我背着你跑能快一些。”
钟朵难以置信:
“谁要你背着了?”
“我自己又不是不会跑。”
“体育课上我跑得还比你快呢。”
齐俐:
“但,如果你吓得腿软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