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女暗卫都要经受身体训练,包括天生漂亮的男暗卫。
只有懂得以身体为武器,摒弃本能的羞耻心,才能拿捏敌人。
而云思浅从未受过这样的训练,混到逐林卫指挥使,比普通暗卫有底气、有权利说不,可即便如此,魏陵州依然觉得,这一切只是他对她的恩赐。
她从底层爬上来,若非上了他的床,只能沦为其他人的玩物。魏陵州不明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
云思浅始终颤抖着,没有给他半点反应。如此这般抗拒,魏陵州就算身体再满足,心里也生出几分不悦来。
他捏着她的下巴,强行掰到面前,与她那双眼尾殷红的目光对视。
入目是几缕湿泞的发丝黏在前额,泛红的眼眸,瞳色很浅,犹如冰山顶峰的寒霜。
这样看着她,魏陵州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刺激,仿佛一股电流在血液里流窜。
云思浅一边承受着颠簸,一边上气不接下气:“明明是你失约在先,为何如此待我……”
此话一出,男人握住她脚腕的手顿住,缓缓从肩膀处放下。
魏陵州解开她身上的麻绳,似乎无限温柔地为她揉着被摧残出红痕的肌肤,淡淡说:“你在责怪本王失约?”
大气还没有喘完,下一瞬,他竟攥住她的脖子。
“唔……”
方才的温柔荡然无存,他的手收紧,力气之大,稍微挣动都做不到。
“主上,饶……了我吧。”
云思浅脸色苍白,神情微变,却不敢大声叫痛,只能注视着他,眸光里充满安抚的秋波。
安抚这样一个翻脸比翻书都快的男人,真是身心俱疲。
“阿浅只是气不过,每次都是我等您。”云思浅抬手攀住魏陵州青筋爆起的手臂,企图挣脱:“若千蛊门有事情处理,您大可以告诉我,或是您对我腻了,我可以走……”
“走?你能走哪去?”
“不,阿浅没有别的意思……”
进入千蛊门的人,一辈子都不要想出去,如果真的想离开,只有死。
魏陵州:“或者说,你还有别的去处?”
云思浅下唇发抖,瞪着眼睛看他:“主上,五年了,您还是不相信我……”
魏陵州没有松手,说:“赵云霄抓了几个面生的刺客,他们中间有皇浦的锦衣卫,也有高壑的杀手。”
“……”
“他们给千蛊门的人下了毒,中毒之人身体会出现大片黑斑,这毒名叫白骨毒。”话音一落,魏陵州掀开袖子,露出了黑斑。
云思浅这才发现,他自己也受伤了。
魏陵州:“我让赵云霄去查,他告诉我,只有天仞宗的赋阳令才能解这毒,不然按照这个速度传染下去,千蛊门早晚完蛋!”
说罢,他终于放开了她。
云思浅被甩到一边,捂着脖子喘了良久,随即看向他。
魏陵州是在向她解释吗?
想要告诉她,因为最近在审犯人,所以没有陪她。
但是这个解释,云思浅并不买账。
看着他的眼眸,她真想将多年怨气一吐为快。
“主上想要那赋阳令是吗?好,我去取,为了您可以练出更上乘的武功,为了千蛊门上上下下,就算被他们捉住,被囚禁被折磨,阿浅都不在乎。”
“……”
“蛊王殿下不是想知道,我对您有何不满,好,我说。”云思浅深吸一口气,说,“阿浅不想您娶妻。”
魏陵州微蹙眉:“你说什么?”
云思浅的目光追寻着魏陵州,跪在他面前,颤抖地握住他的一只手,“高壑想与您和亲,却秘密派来杀手,所以说,高壑并不是真心和亲的!”
魏陵州:“说得好,继续说。”
“想必皇浦那边也开出了丰厚的条件,虽然主上在西澜城只手遮天,但毕竟还不是西澜王,而且高壑若真的跟千蛊门联姻,就等于跟朝廷宣战。”
“所以,他们才会派出刺客探路,就是为了看您会不会杀了他们。如果您放走刺客,高壑就会怀疑千蛊门早已入不敷出,更加确认我们是软柿子,任人拿捏。”
“主上断不可放过刺客,也不该与高壑联姻。”
魏陵州伸手抚上她的脸,好整以暇地眯起眼睛。
云思浅抬眸,二人僵持了半响,她才艰难开口:“阿浅侍奉主上五年,不愿再有旁人插进来。”
话音一落,男人的眉梢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只是转瞬即逝,不易察觉。
心脏仿佛被车轮反复碾压,诡异的氛围似乎将她吞噬。
见魏陵州没有反应,跪在地上的云思浅扑上去,侧脸埋进他的腹部,双臂抱紧了男人的腰。
他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任她抱着。
“阿浅离不开主上,自从我进入暗厂的那日起,主上就是我的一切,我真的很难去想,将来还有一个两个女人,来与我分享您……”
她咬着后槽牙,没有再说下去。
过了一会儿,魏陵州终于有了反应,他双手搭上她的肩,推开一点距离,随即托起云思浅的下巴,“这就是你的理由?”
“主上……”
“难道你一早不就知道,你在本王眼里算什么?
云思浅双眼茫然,摇了摇头。
“难道你委身于我,本王就要为你一个暗卫守身如玉?”
“若没有本王,你指不定死在哪个猪圈里,不是你自愿进的暗厂,求着本王救你的?”
“为了活下去,你什么都可以妥协,是我强迫你爬上本王卧榻的?不是你自愿的吗?”
第19章 西澜蛊王(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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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浅色眸子里噙着泪珠,充满不甘又带了几分示弱,明明在瞪他,却有些惹人怜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心脏剥离出去,最后只剩下无助的窒息感。
云思浅抬眸看着魏陵州,咬着后槽牙:“是,我自愿。”
“既是自愿,你还有何不满?”
“……没有。”
“过来。”
魏陵州伸出手,施舍般的想要扶她。
云思浅顿了顿,面无表情地把自己的手交给他,随即被他单手一带,揽入怀中。
“主上,主上,唔……”
云思浅被他按住,亲到难以呼吸,又无法抗拒他的强制动作,只能勉强迎合。
关于男欢女爱方面,魏陵州对云思浅早已驾轻就熟,五年的磨合让他们在身体上羁绊颇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想要什么。
云思浅知道方才他只是惩罚她,并没有尽兴,他在等一个契机,等她主动软下来,服从他,与他共赴云雨。
然而,她被他抱着,顺势搂住他的脖颈,斜坐在他大腿上。
这肩膀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大,只是此刻,她身体僵硬麻木,眼神发直,恍惚间又想起方才他粗暴的行为,双手猛地抵在身前,阻止他亲近自己。
见她有些抗拒,魏陵州搂紧她的腰往身前挪了一下,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掰过来:“怎么了?”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就连心跳声都能听得到。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许这样的贴近,才能忘记那些谎言与算计。
云思浅与他对视了许久,低声说:“主上,我们这样不好。”
“有何不好?”
“若将来主上的妻子过门,她会照顾主上,也会诞下可爱的孩子,我算什么呢……”云思浅说着说着,夹杂了几分哭腔,“阿浅不想主上为难,也不会纠缠主上,若哪一日您要成亲了,一定要告诉我。”
视野模糊一片,倏尔,带有厚茧的粗糙指腹刮了刮她的眼皮,泪珠淌落。
虽然磨得痛,但那手是温热的。
“浅浅。”
“……”
“人活在世上,许多事情不由自己,你明白吗?”
“明白。”云思浅接着说,“可是,也许还有其他办法,或者说,我们没必要跟高壑联盟,只需每年给皇浦纳贡……”
话没说完,魏陵州抬手,轻轻挡住那些即将涌出她嘴的说辞。
半响,魏陵州摇了摇头:“太迟了。”
“可是……”
“别问。”
“……”
“我方才,是不是弄疼你了?”他抚摸着她手腕的勒痕,“是本王冲动了,以后不会这样了。”
她这样看着他,魏陵州唇角一抽,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安抚她的情话将要溢出。
正要开口,忽然她捂住他的嘴,一双浅色眸子浸染在一汪晶莹水雾中。
半响,她摇了摇头,随即扑进男人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鹿,躲在主人怀里求庇护。
魏陵州一怔,搂住她的肩,似乎在享受这样的依赖,哪怕是虚假,是一个暗卫为了活下去对主人的讨好。
方才暧昧过的温度,残韵未消,谁也不想走出来,二人相依良久,魏陵州听到怀中人低声嗫嚅:“我可以养雪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