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陵州突然想到纵火那次,风宴臣的武功明显衰退了许多。
在西澜十年,他见识过风教主的实力,虽然没有战过,但二人一直不相上下,可是那天的风宴臣却不尽然,跟十年前的他一模一样,难道说……
褚兰眨眨眼:“燕叔,这个是香薰吗?”
燕东广无语:“也不知道朗缨怎么搞的,这种东西怎么能允许小孩子玩。”
褚兰:“不是朗缨姐姐让我玩,是我好奇,趁着大火,多拿了点。”
燕东广揉揉她的小脑袋,“别闹,我和你魏叔有些事情要谈,你去找朵儿玩吧。”
这时,暗卫前来通报:“主上,指挥使,出事了。”
魏陵州:“慢慢说。”
暗卫:“高壑士兵正在外面叫嚣,让您去高壑王那里谈判。我们弟兄都觉得这是个陷阱,他们拿捏了我们的人,您若是去了,岂不是正中下怀!”
魏陵州:“谈什么?”
暗卫哆哆嗦嗦,老实交代:“是佟师姐。佟师姐被他们扣押,做了人质,被打得遍体鳞伤,现在被高壑士兵绑在高台上示威。”
魏陵州把玩着手里的金菱牌,一脸淡漠,燕东广却坐不住了:“岂有此理。胜负为分,怎能虐待俘虏,谁动的手?”
暗卫瞥了魏陵州一眼:“是朗缨姑娘。”
“东广。”魏陵州说,“随我同去。”
二人即刻出发,带着一队人马,前往高壑王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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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很深,蛊师殿看守森严,门外有几个八角侍卫轮流看守。
自从魏陵州把她关在这里,他没有一晚是在这里过夜,千蛊门刚步入正轨,魏陵州就带兵铲除了周边的几个兵营,门派里有一大堆烂摊子需要处理,平时只在偏殿睡。
魏陵州白天会派人来给她送饭,每晚会有人帮她放水沐浴,只是魏陵州下过紧令,不许任何人和她说话。蛊王发话了,没人敢忤逆。
云思浅整日呆在这间屋子,每次他来向自己示好,都冷漠处理,一心求死,起初魏陵州还会哄,后来所幸晚上都不踏入主殿半步。
一夜一夜守着冰冷的墙壁,深夜刺骨的寒风吹起帐幔,冷极了。
实在耐不住寂寞,她就开始砸东西,不停将华贵之物往门上砸,结果有一晚吵得魏陵州睡不着,他赏光走进了主殿。
云思浅跪在地上,魏陵州居高临下地托起她的下巴,命令她求他,讨好他。
谁知她依然如此执拗,魏陵州也没了耐心,弄了跟绳子绑住她的腰,把她掉在房梁上,丢下一句话:“那你继续呆着吧。”
此刻,云思浅摸着黑,下了榻,她有些口渴,给自己倒了杯茶,门锁响起,刹那间,呼啸的风迎面而来,寒冷刺骨。
气氛瞬间紧张,云思浅后背一凉:“你怎么了?”
脚步声越来越近,熟悉的气息笼罩下来,只是夜太深太冷,有种诡异的阴森。
“你不该这么美。”
下巴被托起,男人继续说:“以至于所有男人都惦记你。”
他的呼吸粗重,滚烫的气息包裹住她,云思浅正要开口,下一刻,被他挽着膝弯,拦腰抱起。
猝不及防的腾空,云思浅慌乱搂住魏陵州的脖子,她闻到他身上的酒味,还有带着怨气的不耐烦。
今日他带兵会面高壑王,看到了绑在台上、满身鞭痕的佟颜。
高壑王胸有成竹:“蛊王,你的暗卫把千蛊门的一切招了个干净,现在轮到你了。”
魏陵州知道高壑王用佟颜威胁,特意引诱他来此自投罗网,表面是跟他谈条件。其实他们两人都趁着乱世强行掠夺,占据高壑和西澜两个地方。
魏陵州面不改色,走到佟颜面前说:“高壑王是皇上的人,他要惩罚你,你自然要受着。”
“并不是本王,而是您的旧部,朗缨姑娘。要说风宴臣倒下了,她也无处可去,只好来投奔本王。”高壑王看了佟颜一眼,说:“结果她俩见面,一个个脸红脖子粗,我的人还未出手,就斗起嘴来了。”
魏陵州微笑道:“高壑王说的是,如今我人来了,可以放了佟颜了吗?”
高壑王:“当然可以,只是本王从不做亏本买卖,你想带走你的人,可以,需要用别的来换。”
魏陵州:“何物?”
高壑王:“听闻五年前,皇上派前朝的莲贵妃下嫁西澜,此女乃是西澜人供奉的冰山神女,可以造福万民,若蛊王愿意将她来换,本王就考虑让你带走自己的暗卫,如何?”
魏陵州缓缓抬眸,手里把玩着金菱形牌:“不愧是高壑的旧贵族,如此有远见,只可惜,冰山神女,你还配不上。”
话音刚落,身后暗卫齐刷刷冲出来。
双方浴血混战,殊不知魏陵州早就埋伏好人,关键时刻,一把刀横在高壑王脖子上,众人目光投过来,只见朗缨挟持着高壑王:“让你的人放下兵器!”
魏陵州微笑看着朗缨,高壑王瞬间明白过来,这次交锋,高壑一党落荒而逃。
在高壑王宴请蛊王之前,朗缨就已经提前埋伏好了。
她装着重伤之身,进入高壑阵营,说自己是梦魇堂的人,在蛊王麾下卧底,后来东窗事发,梦魇堂被烧成一片废墟。
朗缨怒斥蛊王,并扬言此仇不报非君子!
为了试探朗缨,高壑王将朗缨带到地牢,让她亲手抽佟颜鞭子。
两个姑娘眼神交换,很快明白了。
佟颜眨眼两次,朗缨毫不犹豫拿起鞭子……
而此刻的云思浅根本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发疯,闻着他身上的酒气和血腥气混合在一起,眼睛看不到的黑暗惶恐被无限放大。
她想阻止他,还是被他覆在身上。云思浅撕心裂肺地喊:“魏陵州你放开我,你是畜生吗?”
“回来这么久,我们还没做过。”
魏陵州呼出滚烫的气息在云思浅颈。边逗留:“阿浅,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恨!”
良久,他的拇指撬开她的唇瓣,严丝合缝地欺上去,纠。缠着她,粗。暴地碾。磨:“今天在高壑兵营,我看到了高壑王,他想跟我争这片地,还扣下了我的人。他以为我还会毫无防备,上第二次当?!”
云思浅脑子里乱乱的,想到阴阳合欢蛊,吓得三魂去了两魂半,顿时从倔强转为哀求,“不要这样……唔!”
腰肢被他按住,根本无法挣脱,魏陵州在耳畔发泄怒火:“该死的!一个犬彘之流,居然向我讨要你!他想娶你做他的填房,就像当初萧驭之许你跟西澜王和亲一样龌龊!!”
“……”
“别想了。”魏陵州扯开云思浅身上最后一道屏障,“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敢和我抢女人的杂碎,都该死!!!”
第53章 再次重逢(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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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陵州你发什么疯!!”
在他吻得激烈时,云思浅拼命挣扎着想要躲开他的嘴唇,实在躲不过去,就将手伸进床垫底下。
“你不是不爱我吗?”魏陵州哼笑,“好啊,但你的。身。子。必须是我的!”
“你做梦,我身上写着你的名字吗?!你放开我,魏陵州,你以为这样有用吗?你以为这样就能改变什么吗?!”
他带给她的伤害,她永远忘不掉。
“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再也不会了,从此以后,你就是蛊王夫人,只有你。”
魏陵州急。不可。耐,却不知云思浅偷偷掏出戴着皮套的罡熬刀,又惶恐这刀伤了他,五指凌空调转刀锋,将刀柄对准男人的后背,用力地敲。
罡熬刀哐当掉在地上,毫无防备之下遭受重击,魏陵州浑身冒汗,随即被踹到一边。
云思浅呼吸了两口空气,拼命想要找地方躲避,结果一个趔趄,滚到地上。着地的瞬间,膝盖磕得生疼,想必淤青了。
“你别过来。”云思浅蜷缩发抖的身体,躲在墙角抱着双膝,她虽看不见,面容神情却充满怨恨,仿佛枕边的他不是爱人,而是仇人。
她也顾不得什么,在地上爬开爬去,一片虚无中摸着周遭的环境,想要找门缝。
好不容易寻到殿门,却黑暗中撞进男人凸起的坚硬胸膛上,他轻蔑地嗤笑,随即握住她的手腕,轻轻一拽,就能将她揽入怀中。
魏陵州从背后拥紧云思浅,将她的身躯笼罩,双手钳制着她的皓腕,咬住她的耳朵:“还逃吗?”
酥麻的电流缓缓渗入耳廓,顺势从颈部动脉过滤到四肢百骸,形同鬼魅般的沉稳声线透着森然之气,仿佛在释放压抑已久幽暗。
魏陵州手劲大得很,甚至云思浅怀疑他曾用这双手杀过猛兽,这拳头若是使出全力,恐怕几拳就能打死一只老虎。
想到这五年自己一直隐藏实力,就是害怕日后撕破脸,还有机会求生,如今想来,自己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可笑。
她会隐藏实力,魏陵州又怎能不会。他在玄门司任职十几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云思浅以为自己算计了他,实则自己也在他的算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