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栖荣轻轻哼了一声,面上不显,心里却甜丝丝的。
许栖荣与她们并不是一个课时,今日她是练剑课,与她们打了招呼后提剑离去。
黎倾皎想起了什么,回到桌前拿起祁淮之给她的课文,才心满意足地跟着宋娥前去。
今天很不幸,又是一节丹药课。
硬要说幸运的话,就是可以动手实践,不用头昏脑胀了。
虽然黎倾皎不明白剑宗为何不学习剑法,反而老是丹药课,但是昨日买来的丹炉能派上用场了。
三长老没有再一直不停说话,而是巡视着他们的动作。
虽说可以随意制丹,但昨日她没有听多少,只好打开祁淮之给的课文。
清光丹,黎倾皎眼睛一亮,这个功效好制法还简单,只需要清光草,明觉果,等药材。
她打开丹炉,一面看课文,一面往丹炉里放灵光草。
黎倾皎心念一动,丹炉底下升起火焰,需得温小火炼制,稍有不慎便会失败。
一炷香后放入明觉果,荧光石,搅拌后盖上丹炉盖。
黎倾皎眼睛也不眨地盯着丹炉,过了许久她打开丹炉,一颗明觉丹躺在丹炉中。
她心中一喜,竟然成功了。
正想向宋娥分享她的成果,却看见宋娥站在丹炉前眉头紧锁,似乎在烦忧什么。
黎倾皎好奇地凑过去,宋娥低头疑惑。“到底还缺一味什么呢,还不是很成功。”
宋娥炼制的是练气丹,火候已经成熟,却依旧不见成效,黎倾皎翻阅了一下课文,“还差一味护脉草。”
宋娥才恍然大悟,放入进了护脉草,炼制成了练气丹。
下了课黎倾皎懒洋洋地趴在案桌上,炼制丹药真的是很耗精神。
昨日本就没有休息好,她感到困倦又疲累。
宋娥轻轻走过来,“谢谢你,倾皎。”
“这都是应当的,宋师姐。”黎倾皎闭着眼说话,宋娥哑然失笑。
蓦地她一怔,她看见黎倾皎的手指上戴着蛇头戒环,古怪的感觉荧上心头。
宋娥思量了一瞬,但是却又好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还未等她想起,下了课的许栖荣带着一阵风走过来。
她轻柔似水,另一旁的许栖荣明艳似火,围拢着闭目养神的黎倾皎。
黎倾皎努力睁开了眼,“你们有何事啊?”她下午可是有要事的,按前两次推算估计她又要中情蛊了,她决计要偷祁淮之的灵力。
“下节课你预备和谁一起?”许栖荣坐在她旁边,发问。
下节是比试课,看着许栖荣跃跃欲试的眼神,想起她强悍的耐力,黎倾皎摇头拒绝。
“栖荣,我太累了,下次吧。”
宋娥温柔地含笑,“不若你先回去歇息,我和栖荣比试吧。”
许栖荣竟然颤抖了一瞬,攥紧了她的衣服,黎倾皎疑惑。
“不用了,宋师姐,上次比试我已经铭记在心了。”许栖荣干笑几声,迅速拒绝了。
上次她与宋娥比试,只能说宋娥也不愧是二长老的弟子,虽然看着温柔,下手却招招凌厉如风,竟瞬间把她比了下去,许栖荣郁闷。
虽说她也打不过黎倾皎,但尚有两分还手之力,许栖荣扯着黎倾皎的衣服,有些可怜巴巴。
“好吧。”黎倾皎只好答应了,她勉强抖擞起精神,站起身。
黎倾皎到了试炼场,环绕四周抽出一把木剑,负在身后。
她与许栖荣相对而立。
许栖荣也已经决计,比试两招就见好就收,知晓黎倾皎精神不好,也不忍她强撑。
许栖荣拿着木剑冲她眨眼睛。
黎倾皎收到了信号,点了点头。
许栖荣刚一出招,还未刺中黎倾皎之时,黎倾皎佯装出剑,手腕却绵软如沙。
然后“啊”了一声倒地不起。
许栖荣:“?”
自己甚至没有刺中她。
许栖荣攥紧了拳头,让你演戏是没错,但是这也太假了!
黎倾皎躺在地上闭上眼睛趁机休息,“你太厉害了,我胜不过你。”
于是比试顺利结束了,围观的众人也很沉默,这么显而易见的放水。
见许栖荣气冲冲地看过来,众人佯装很精彩的模样,陆续鼓起了掌。
授课的二长老吹胡子瞪眼。
“黎倾皎,扣三分!”
黎倾皎睁开眼,什么扣三分。
然后她就知晓了,扣三分的后果便是抄课文,三遍。
一阵嘲笑声冲黎倾皎而来,黎倾皎站起身不服气地看着来人,竟是收徒大会那日的男人,乔声。
储物戒里的息灵镜跳起来给她介绍,他是薛礼的师兄。
他手拿一把折扇,白衣飘飘,可谓是风流倜傥。
黎倾皎觉得他倒不像是修仙之人,而是凡间里混迹青楼的登徒浪子。
登徒浪子笑眯眯道。“黎师妹,可用在下帮你抄写啊?”
许栖荣瞪他一眼,把黎倾皎护在身后,压低了声音。“皎皎,你可要离他远点。”
息灵镜还在喋喋不休。
“当初他与祁淮之比试,大败于祁淮之,只好成了二长老的弟子。”
“嫉妒心很强,却从此不敢与祁淮之比试,貌似处处与祁淮之作对。”
黎倾皎恍然大悟,怪不得那日竟是薛礼与祁淮之比试,他却悠闲地与自己说话。
乔声和祁淮之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黎倾皎鬼使神差地想,如果她是和这个登徒子一起身中情蛊,一定会一剑杀了他。
幸好,是祁淮之。
【作者有话说】
许栖荣,你根本就没喝中药!
第12章 它们俩看对眼了么
◎为什么不愿意亲亲她,让她那么难受。◎
黎倾皎没有理会乔声,抬步欲走,却听见乔声的问话。
他见黎倾皎没有调笑的意思,面色沉如水,抱着手臂道。“黎师妹,可有兴趣与我比试一场么?”
她很强。
有隐隐要超过祁淮之的势头,如若他能胜过这次的魁首,也就意味着可以打败祁淮之。
他想起这些如鲠在喉的日日夜夜,拜在二长老门下的不甘心,恨意蔓延在整个胸腔。
剑光一闪,乔声拔出剑来横在胸前,“还请黎师妹赐教。”
黎倾皎裙摆在风中招摇,她只轻轻一笑。“自然不敢推脱师兄之邀,但师妹实在今日不适。”
她语气顿开,话音不言而表。“师兄也不想胜之不武吧?”
乔声笑意僵在脸上,收回剑鞘。“自然,自然。”
黎倾皎从他身边走过,香气也飘然。
她用气音慢悠悠道,“如果你愿意讨我开心的话,我便愿意与你比试一场。”
比试真的很累,不付出一点价值,不是谁她都愿意教的。
黎倾皎没有再看他的反应,然后上前取了要被罚抄的课文。
面前的二长老似乎对她不大喜欢,闭着眼不看她,黎倾皎敏锐察觉到了这一点。
她只低了眸。
许栖荣欲言又止,没有再开口。
黎倾皎转身对许栖荣说,“栖荣,我还有些要事,就先走了。”
待黎倾皎走后,许栖荣对二长老说。“父亲,你怎么这样,对倾皎连好脸色也没有,倾皎是我的挚友。”
二长老哼了一声。
许栖荣跺脚。“那日是我学艺不精,输于别人我愿赌服输,不干别人的事。”
“我很喜欢她,也请父亲你尊重我的挚友。”她的声音掷地有声,让二长老的脸色讪讪。
今日云淡风轻,轻云把刺眼的阳光掩盖,落花飞絮。
祁淮之在一颗树下练剑,他难得有清闲的时刻,剑意凛然,他那么认真,如冰山上那一抹莲花。
黎倾皎已翩然而至,她没有出声,坐在树下懒洋洋看着他的身影。
祁淮之剑花行云流水,负剑而立。“师妹,你来了。”
黎倾皎拿着课文在他眼前晃了晃,声音如此幽怨。“二长老罚我抄写。”
祁淮之蹙眉。“因为何事?”
黎倾皎避而不答,笑嘻嘻的。“师兄何时教我练剑,我可是敬仰已久了。”
她预估着情蛊发作的时间,息灵镜也很激动,“主人,练剑时也可偷取他的灵力。”
祁淮之却只接过她手里的课文,话声那么轻。“跟我来。”
黎倾皎跟着他来到了书房,祁淮之在书桌前坐下,这里是他悠闲的方寸之地。
方寸之间寥寥几株青竹,四周那么幽静,只听见潺潺的水声,上堂是笔迹松劲的题字:虚怀若竹。
他敛睫拿着毛笔在宣纸上写字,黎倾皎好奇地去瞧,直到此刻她才明了祁淮之在替她抄写,黎倾皎一怔。
他笔力苍厚郁茂,寥寥几笔便可见功力。
黎倾皎之前抑制住的困意如潮水一样涌了过来,淹没了她。
她趴伏在书桌的一角睡着了,在祁淮之的写字声中,流水声中,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