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听着不像好话。
吃完饭,两人收拾好碗筷,各自回到房间做自己的事情。
舒悦打开电脑, 看了几条招聘信息,退出, 点开文档修改毕业论文。
沈淮桉在自己房间里敲代码。
沈淮桉最近熬夜熬的特别厉害。
舒悦一觉睡醒,出来喝水, 透过沈淮桉卧室的门缝,看见他屋里的灯还亮着。
她迷迷瞪瞪地抬头看一眼墙壁上的钟表。
凌晨两点半。
她叹口气,走到沈淮桉卧室门口, 轻扣两下门。
门被人推开,蒸腾的热气裹着沐浴露的薄荷香扑面而来。
沈淮桉只松松垮垮地系着浴巾, 水珠顺着锁骨滑过结实的胸膛。
他单手用毛巾擦着湿发,挑眉看舒悦。
舒悦瞬间困意全无。
她眼睛黏在沈淮桉身上,嘴上解释道:“我……我就是看时间太晚了, 你屋里灯还亮着, 想提醒你早点睡,没有别的意思。”
沈淮桉颇有遗憾地拉长尾音“哦”了一声:“我以为你大半夜敲我的门——”
他低头笑了声, 慢条斯理地将舒悦一缕散发别到耳后:“是来自荐枕席的呢。”
“……”
舒悦就知道,沈淮桉这人没个正形。
可换个角度看, 她深更半夜去敲男朋友的房门, 也怨不得沈淮桉多想。
舒悦别过脸,余光不自觉地掠过沈淮桉胸前流畅的肌理,耳根一热。
她故作镇定地清了清嗓子:“忙完就早点睡叭, 晚安。”
她转身,刚走出两步,又觉得就这么走了实在亏得慌,于是转身折返,指尖飞快地在他腹肌上蹭一把。
没有衣料阻隔,触感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温热的皮肤下是紧实的肌理,像浸在溪水里的鹅卵石,光滑而坚硬。
计谋得逞,舒悦心满意足地挥挥手:“这次真回去啦。”
沈淮桉:“……”
他站在原地,看着舒悦脚步轻快地溜回房间,合上门。
被舒悦碰过的地方残留着细微的灼热感,像被羽毛扫过,酥麻感一路蔓延到心口。
沈淮桉本想逗舒悦,反倒被她将了一军。
他抬手揉了揉发烫的后颈,失笑一声。
真是自作自受。
——
十二月份,舒悦参加教师资格证面试。
与此同时,沈淮桉的创业计划也已经在迈出实质性的一步。
这三个月来,他们拿到了《校企合作通行证》,进行实地调研。
但事情并不顺利。
单位里的老员工们对这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充满怀疑,总觉得他们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毛头小子,好在沈淮桉的父亲在单位德高望重,私下请老同事们喝酒撸串,几顿烧烤下肚,气氛才渐渐活络。
几人趁热打铁,沈淮桉写计划书,童峻熬夜赶出了UI设计线稿,陈铭赫的宣传单也初具雏形。
闲暇时间,陈铭赫兴致勃勃地设计了公司LOGO——
大红大紫的四叶草。
配色相当大胆,沈淮桉看完当场黑脸。
“你看看这个。”
沈淮桉把手机递给窝在沙发里的舒悦。
舒悦盘着腿接过。
她记得沈淮桉的计划书里写着公司名暂定“深源智能科技”,产品线分为“磐石"和“烛照”两个系列。
眼前这个LOGO造型其实很精巧,四片叶子化作钻井架,茎秆蜿蜒出电路板的纹路。
“创意不错,”舒悦斟酌着用词,指尖划过屏幕上扎眼的紫红色,“就是这配色......”
她怎么也想不通,平日里穿得清清爽爽的陈铭赫,审美居然如此......浓墨重彩。
沈淮桉冷笑一声:“简直是灾难。”
舒悦点头。
她憋着笑把手机递回去:“想开点,至少证明是陈铭赫亲手设计的原创作品。“
沈淮桉:“……”
沈淮桉把手机搁在腿上,指节在屏幕上叩两下:“你知道陈铭赫被我拒后说什么?”
舒悦端起茶几上的柠檬水,喝一口咽下,好奇:“什么?”
“他说,”沈淮桉想到陈铭赫的话,气笑了,“说我公报私仇,对当年他追你的事怀恨在心,借机打压他的天才设计。”
舒悦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她捂着嘴,肩膀不住地抖,整个人栽进沙发里笑得直不起腰。
舒悦抹着眼角的泪花,声音变了调:“他真这么说啊?”
沈淮桉冷哼一声。
“童峻当初非要推荐他,说他是真心想跟着我们干,”沈淮桉支着下巴,看着笑作一团的舒悦,无奈道,“早知道就该坚持己见,不听童峻的。”
他拿起手机,又点开那个刺眼的LOGO,无论看多少眼还是觉得太丑,嫌弃地皱眉:“他自己设计得惨不忍睹,反倒怪我假公济私。”
舒悦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沈淮桉和创业伙伴们经过长时间的打拼,项目终于有了起色。
为庆祝阶段性成果,三人决定小聚一番。
“嗯,要带我一起去?”舒悦眨了眨眼。
沈淮桉揽过她的肩膀:“当然,这么重要的时刻,怎么能少了女朋友?”
外面飘着小雪。
舒悦和沈淮桉推开包厢门时,陈鸣赫正独自坐在窗边出神。
听见开门声,陈鸣赫转过头。
看到舒悦的身影,他的瞳孔骤然一亮。
三年没见,舒悦比记忆中更加明媚动人,柔顺的长发垂落肩头,可爱又温婉。
舒悦冲他盈盈一笑,陈鸣赫沉寂了许久的心再次狂跳。
他理了理衣服,站起身,走上前想和舒悦打招呼,看到紧随其后的沈淮桉,硬生生刹住脚步。
其实他早该料到。
这场聚会,沈淮桉怎么可能不带着舒悦来?
明知看到这一幕会心如刀割,可只要能再多看舒悦一眼,这点痛他能克服。
沈淮桉牵着舒悦的手落座,没一会儿,童峻带着严晴进了包厢。
陈鸣赫看着身边的布局。
左右两边各一对情侣,他一个单身人士夹在中间,显得尤为突兀。
陈鸣赫:“……”
他应该在桌底,不该坐在这里。
陈鸣赫怀疑沈淮桉办这场聚会的目的,是把他这个单身狗骗进来杀。
此人心机颇深,坏的很。
要不是看他和自己一样同为石油子弟,对石油产业有着深深的热爱之情,他绝不会在沈淮桉手底下干活的。
绝对不会。
把他骗进来杀这件事,陈鸣赫暂且可以不计较。
但是——
“淮桉,”几杯酒下肚,陈鸣赫脸上已经微红,他亲昵的拉扯沈淮桉的手,“我那个Logo,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我觉得很好看啊!朝气蓬勃!多么欣欣向荣!”
沈淮桉:“……”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从别人嘴里叫出来有点恶心。
沈淮桉嫌弃地撇开陈鸣赫的手:“Logo形状可以,但配色必须改。”
他绝不能容忍自己苦心经营的企业,日后因视觉形象沦为业界笑柄。
商战残酷。
别人输在战略。
而他的公司,败在审美。
陈鸣赫不允许任何人侮辱他的视觉美观,叽里咕噜说了一堆自己的观点,最终得出结论:“你就是公报私仇,对我跟舒悦表过白的事情耿耿于怀,太小心眼了。”
沈淮桉:“……”
他无语地看向舒悦,指了指一旁叹息自己不得志的陈鸣赫,向舒悦证明“看吧,不是我夸张,他真就这德行。”
舒悦:“……”
童峻和严晴在一旁看戏,已经笑趴了。
舒悦绕过沈淮桉,温声劝解陈鸣赫:“你的设计理念很好,沈淮桉也是想精益求精,你如果把色调再调淡几分,或许看着更雅致。”
舒悦这么一劝,陈鸣赫心里好受多了,没再揪着这件事不放,主动和沈淮桉握手,一笑泯恩仇。
“咱各退一步,我回去改改配色……”聚会结束,陈鸣赫就像有什么执念一样,非要得到沈淮桉的认可,他脚步虚浮,固执地拦在沈淮桉面前,手指戳着他的肩膀强调,“你可以提意见,但不许再说我的配色丑!”
沈淮桉单手插兜,后仰避开他的指尖,语气淡淡:“不一定。”
陈鸣赫一听,酒劲上涌,摇摇晃晃地往前一迈,突然低头,像头倔牛,直直朝沈淮桉胸口顶。
沈淮桉猝不及防被撞得后退半步,他捂着胸口,不可置信地抬眼:“陈鸣赫!”
这撞的要是没有私人恩怨他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