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宴嘴包圆,想这一口,想了差不多十年。
他阴暗的想,陈玄生是不是也对这儿流连忘返过,是不是也闭着眼睛去舔过。
不过没关系。
现在在蒋方橙里面儿的,是自己。
一拍就撅,一停就抬。
梁宴看他姐那熟练的姿势变化,就知道被调教过了。
还调教的很好。
他一边享用,一边恨意满满。
要不是陈玄生消失的够快,真下狠手的,指不定是自己。
做累了,倒头就睡。
梁宴现在被允许留宿在蒋方橙的香闺里。
但是天亮了,就得回去。
蒋方橙速来为人坦荡,唯独这件事情上,她装,死不要脸的装。
以为家里其他人不知道她跟梁宴晚上在房里做什么龌龊事来着。
所以她得掩耳盗铃的告诉大家,她清白着呢。
但其实,那点黏黏糊糊、牵扯不断的暧昧气场,除了珍珍这个小孩儿不明白,其他人哪儿不门清。
梁宴知道他姐还膈应着。
一是操心陈玄生的生死。
二是姐弟的身份还没彻底越过去。
但她她妈的,该享受的是一点都没落下啊。
这女的,也算计。算计得不行,反正她自己是一点儿亏都不肯再吃了。
谁先爱,谁就卑微。
梁宴这么诡谲精明的人,也没逃过这个诅咒。
蒋方橙要他了,半夜都能让他滚过来,把人榨得干干净净。
要不要他了,半夜了,都该歇息了,也能让他滚回去,翻脸比翻书都快。
真把他当性.奴隶了是吧。
梁宴除了认栽,那还能怎么样。
真想不过,就自己一个人下班了去酒吧里买醉。
好巧,猜他遇到了谁。
白鸢。
白鸢看着吧台上那个买醉的头颈笔直的背影,男人脱了外套放在一旁的椅子上,只留身上的白衬衫,袖口挽了几折,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
光看背影,梁宴的腰肢劲瘦,成熟的躯体轮廓,两臂展开放吧台上,是恰到好处的健壮。
他右手握着威士忌杯,手指在光影映照下,显得修长又皙瘦。
这么好看的手指,这么职场精英浓厚的气息,要是配上一圈光滑素圈婚戒,该是多么的人夫禁欲气息。
可惜,他没戴。
也幸好,他没戴。
白鸢目光转了周围一圈,看到周围虎视眈眈的女性目光不少。
她踩着高跟走近,在梁宴旁边的高脚椅上坐下。
“你好,给我来一杯玛格丽特。”
白鸢自顾自的冲调酒师点了单。
梁宴闻声,徐徐侧目看过去,见是她。
男人额发微垂,表情冷倦,目光有社畜的浓厚颓废气息。他没说话,而是再次拿起酒杯,优雅的喝了口酒。
白鸢关心:“没休息好?”
梁宴淡淡:“跟你无关。”
白鸢露出笑容:“梁少,我好像懂了,后面那群女的,只敢远远看你,不敢上前搭讪你的心情了。”
“不对,或者我该说,她们已经在你这里吃过闭门羹了吧?”
梁宴扯了扯唇,棕色的液体光泽,折射在男人脸上,照出銮金的光耀。
他晃荡着酒杯,云淡风轻的掀了掀嘴皮子:“一群不自量力的蠢货罢了。”
K.O.
白鸢在心里打鼓。骂得可真狠。
传启集团的冷血少总,可真不是吹的。
难怪商界都在传,那次董事会事变之后,才上位不久的总裁,简直就像是换了人,根本就没有人性可言。
也难怪,自己只是跟他出去以恋爱之名接触了几次,周围收到风声的人,对自己就是毕恭毕敬,哪儿有从前轻视的样子。
白鸢说:“我们也很久没见了,我挺想你。”
梁宴撩起上扬的眼尾看过来,他勾勾唇,似乎在看白鸢精湛的演技。
接着男人漫不经心地开口:“怎么,喂你的那点资源,还不足以让你掌握你家的话语权吗?小师妹。”
原来白鸢竟然是梁宴那个时候在加拿大读书时期的同窗。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梁宴回国后,发生的事情,白鸢也有所耳闻。
只是那时候,彼此都有事情要忙,梁宴忙着跟陈玄生反目成仇的同时,白鸢家里也不好过。
她母亲被父亲离婚,继母小三上位,连带着继兄想要登堂入室,篡夺原本想要属于白鸢的遗产。
白鸢紧急打入父亲公司内部,不再做一个千金小姐,忙到自顾不暇,终于抵抗不住的时候,她想到向自己的师兄梁宴求助。
——条件任你开。
这是白鸢投诚的条件。
梁宴先笑纳。后大手一挥,传启开出一笔钱,投资白鸢的公司,并让其成为集团的一部分供销商,这才让白鸢得以喘息,反击成功。
现在,白小姐缓过神来,就是该同自己师兄道谢的时候了。
那时陈玄生落败而走,梁宴又出了车祸,等醒来之后,仍旧郁郁寡欢。
为姐姐的不接纳,为姐姐的排除在外。
白鸢找上门的时候,她贴心报答说,梁少,是否需要我做点什么。
梁宴直接送她一声轻嗤。
不是梁宴看不起她,而是他自己都搞不定的人,一个小小的白鸢又怎么能搞定。
但他忘了一点,白鸢是一个女人。
所谓女人最了解女人。
梁宴就是太高看他姐了。毕竟爱情自带美化。
但实际,蒋方橙的世界简单得不得了。
笑就是笑。哭就是哭。恨就是恨。爱就是爱。
当然,嫉妒,也是真的嫉妒。
也难怪看烟花那晚,她能把梁宴的脖子铁了心咬个印儿。
为这事儿,事后当晚,白鸢没少发消息给她师兄揶揄打趣:【看吧。我就说姐姐性情中人,哪儿那么难搞定。】
如今。
白鸢见梁宴的状态又重回低谷,她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姐姐又开始折腾你了?”
“再来一杯。”
梁宴出声打断,让酒保再调一杯威士忌。
白鸢耐心等待他的回答。
等到周围的客人都走的七七八八了,梁宴才愿意敞开心扉,凉凉一笑道:“你说她,怎么就不要我呢?”
嘴给他亲,人给他操,就是心不给他要。
白鸢想了想,也许是真的女人才能理解女人:“有没有一种可能,她不是不要,只是逃避。”
第一次知道梁宴跟蒋方橙的事的时候,白鸢也吃了一惊。
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弟,姐姐一手把弟弟拉扯大,但是弟弟却爱上了姐姐。
这种情节,也许放小说里,是很刺激的题材,但是放现实里,却是令人头疼的不被世俗所接受。
跟蒋方橙短短接触过,白鸢看到出来,姐姐只是表面作风辛辣大胆,但实际内心还是要脸要皮。
你说自己亲手养大的弟弟,要真成了自己的丈夫。不说别人,就说她自己,也过不了那道坎。
也难怪,蒋方橙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总是反复无常。
梁宴听完白鸢的解释,他垂眸摸了摸沁凉的杯壁,然后道:“这里是北京,不是我长大的愚昧无知、封建落后的小镇。三叔没意见,东子哥,也没意见。除了我们在乎的人,其他人的看法,重要吗。”
他深呼吸一口气:“她就是不够爱我。要真爱我,早百八十年,欢欢喜喜跟我在一起了。”
“我命都不要了,就要她。”
“她呢,玩我。”
梁宴扯出一抹苦笑。
白鸢看自己师兄这样,心里也不好受。
后来梁宴难得放纵一回,他喝醉了。
蒋方橙在自己房里啃着苹果,边看美容杂志,边翘着二郎腿听英语。
梁宴老半天都没回来,她瞟了眼手机,那边也没来消息说到底回不回。
等到深夜十点半,还是没信儿。
蒋方橙起身去洗手。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在游说自己,要不要打电话去关心。
可是又以什么样的身份去打?
蒋方橙脑子里长出正反两派在吵架。
家姐吗?
可是哪有在弟弟身下抖得眼睛都上翻的家姐。
已经没法单纯了。
那,爱人。
这个想法称呼,一旦冒出,连蒋方橙呼吸都停顿了一拍。
她洗了手,擦干净。
重新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女人弯弯的眉,魅惑的眼,饱满的唇。
跟梁宴想的相反,蒋方橙不是不在乎,而是太在乎。
弟弟不懂事,但是姐姐怎么能也不懂事呢?
从小到大,蒋方橙小事看起来不拘小节,所以表现出来的就是宴儿明事理,她一天喧叨叨的,半点谱不靠。
但是别小看这女人。
要真不靠谱,也走不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