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戈:“......”
后面的气氛开始朝着李戈没想到的方向进行。
路雅妍说刚好我也要自习,你要一起么。
随宴语气淡淡:“去哪儿学?”
路雅妍给了几个方案:“图书馆,咖啡厅,或者奶茶店。”
随宴没直接回答,而是饶有兴趣反问:“你想去哪儿?”
路雅妍其实早就想跟他一起去咖啡馆,毕竟咖啡馆的环境最好,又浪漫。
她带点试探的问:“咖啡馆,可以吗?”
随宴难得的好说话:“那就咖啡馆吧,你定。”
路雅妍肉眼可见的高兴:“真的吗?”
随宴掀了掀嘴皮子:“没有假。学习而已。”
路雅妍听到‘而已’两个字,想起昨晚对随宴的承诺。
她按捺住一颗快跳出来的心,告诉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别再露出马脚。
“嗯嗯,好,对,我们就是学习而已。刚好我也有题想请教你。”
“上次我看你语文阅读理解得分比较少,我知道怎么提分,我能告诉你吗?”
随宴点点头:“可以。”
李戈看看路雅妍,又看看随宴。
他拍了下脸,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
这个世道怎么变得这么快。
不过没关系。
三个人的关系,如果能和好如初,他简直是求之不得。
所以李戈迫不及待地发表讲话:“你们两个学霸的事情,我就不参与了。不过你们定了在哪儿学,可以告诉我一声。等我在球场打完球回来,我可以顺手给你们带两杯冷饮。”
路雅妍微笑:“真的?”
李戈咳了咳嗓,眼神躲闪:“当然了。随宴都发话了,我肯定也积极。”
“是吧,随宴。”他用手肘拐,捅了捅随宴的腰。
随宴在用筷子尖,漫不经心地拨动他故意剩下的一颗饭粒。
那颗饭粒,在他的拨弄下,反复翻滚,又被无情碾压。
饭粒最后被压成扁平,扒在银色的餐盘上,再也反弹不起来。
他最后抬头,黑眸看向路雅妍,直勾勾的,没躲闪。
路雅妍看随宴在看自己,开始生出几分不争气的羞怯。
她不好意思的错开视线,挽了挽耳发,呼吸也有些烫的说道:“好,随宴,那就说定了。明天下午2点,我在星艺咖啡馆等你。”
随宴勾了下唇:“嗯。”
星期六。
随宴跟正在给客人卷杠烫头发的蒋方橙说了声,就去跟路雅妍碰头。
蒋方橙看他终于愿意出去,不是闷在家里,还有些高兴。
但也交代他早些回来。
随宴单肩背着黑色书包,说好。
学习,那就是正儿八经的学习。
路雅妍也不说其他的,一个班里第一,一个班里第二,两个人慢慢讨论在各科上遇到的难题。
学到中途,随宴抬头看了眼落地窗外的街道。
很快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陈关。
和蒋方橙在一起时,完完全全不一样的陈关。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西装,跟别人一起出来。
同行的人,有男有女,均穿戴整齐、简约、利落。
有人的领口上别着徽章,有的人拎着黑色公文包,女士则是穿着质感好的套裙。
几个人站在门口有说有笑。
精神抖擞,气质极佳。
路过的人看到他们,都会多看几眼。
陈关站在里面,是最出众的一个。他说话时侃侃而谈的样子,周正,挺拔。
虽然五官长得普通了些,但在普通人来讲,他的谈吐,跟气质,已经是很不错的选择。
随宴只觉得好笑。
他在他姐面前,狼狈当狗的样子,他现在都还记得。
后面又出来了几个人,像是乡镇政府领导。
一行人客套寒暄了几句,就各自上了车,似乎是出发去某个地方。
陈关开的是那辆桑塔纳,上次被他姐砸了后视镜,第二天就修好了。
有个女士似乎没开车来,但她没选择旁边的人,而是越过众人,径直走到最右边,敲敲陈关的窗,然后弯腰问道:“陈大律师,我能坐你的车吗?就搭我一程。”
应该是同意了。
那女士上了车。
车门关响。
后来陈关的车,开走了。
“随宴。”
“随宴?”
眼前五根小手指晃动。
路雅妍试图唤回随宴的注意力。
他已经看着窗外超过了五分钟。
路雅妍好奇的笑笑:“你在看什么,我也看看。”
路雅妍可爱的望出去,可是外面除了车流,和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便什么都没有。
随宴收回淡淡目光,和路雅妍好奇的眼眸对上。
他明明看着路雅妍,可又像是在透过路雅妍的脸,在看向另一个女人。
少年嘴角一弯。
也不知道是咖啡馆里,冷气开的太足,还是少年的那一笑,太诡异。
路雅妍在感到皮肤起了鸡皮疙瘩的同时,就听到耳旁落下一句话。
“你妈妈的桂花糕,很好吃。”
第8章
沙发上。
“轻点儿,你要疼死你姐是吗。”
“宴儿。别这样。”
“你姐错了,姐跟你求饶好不好。都说了,别摁那儿那么久。”
换了个地方。
“好好好,就这里,再重点,好舒服。”
吃了晚饭,蒋方橙就扭着腰,踩着拖鞋上楼来,往沙发上一趴。
“宴儿,快出来给你姐按个摩。累死老娘了。”
今天理发店的客人很多,她站了一天了,中午吃饭都是匆忙刨了几口。
这会儿收了工,好不容易能休息了,她也撒撒娇,让随宴给自己按摩按摩。
随宴原本在洗衣服,拧干了往衣架上一晾,把手擦干,就从阳台那边过来。
蒋方橙趴好。
随宴给她按摩已经是轻车熟路。
他两只手抚上他姐的身体,然后再慢慢用拇指开始揉捏气血瘀滞的地方。
视频电话响了。
是陈关打来的。
蒋方橙接起。
“关哥~”她喊得矫揉造作。
陈关约莫才从饭局上下来,有些酒气。
看背景,是在自家停车场,停车熄了火,在驾驶位上打过来的。
陈关想自己女人了。
所以马不停蹄的打了视频电话过来。
男人没了白日里的庄重,现在只调笑:“橙儿,想你关哥没。”
蒋方橙笑得眼睛都看不见:“当然想!”
她没避讳随宴还在,撅着香艳的唇,冲屏幕上的人吧唧一大声。
陈关美了。
蒋方橙浓颜极具冲击性的脸,配上主动暗示性的动作,真的随时都能让一个男人深陷情动。
他喜滋滋的刚想也冲自己女人回一个吻,结果就看到屏幕上,蒋方橙的头外,还有一个隐隐约约,晃动的人影。
陈关刚想问是谁,蒋方橙就猝不及防的嗲着嗓子叫了下。
他有些警惕地皱了下眉,问:“怎么了?”
蒋方橙回头啪了下随宴的手,让他轻点。
怎么突然就下了重手。
虽然站久了,肌肉僵硬,是得用些力度,才能揉散开。
但是她已经讲过不要那么重,她小弟怎么回事儿。
蒋方橙交代完了,才重新回过头去,耐心解释:“没事儿。关哥,我小弟给我按摩呢。他按摩可好了。改天我也让他给你摁摁。”
陈关见随宴在,不可避免地想起那天发生的冲突,有些窘迫。
他这几天没来蒋方橙家里,就是因为想缓缓。给彼此一些时间,淡忘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心里开始有些不舒服。
所以原本一只手越过头顶,往后耷在椅背上的随性坐姿,慢慢改成了端坐。
随宴趁他姐在前面儿讲话,一边按摩,一边从后面不经意看了眼屏幕。
这一眼,刚好跟对面的陈关对上。
跟那天要致自己于死地的狠不同,这一次,随宴的眼神,平静至极。
可就像是有一条阴冷的蛇,从陈关腿上慢慢爬起,直凉到他心底。
“关哥,关哥?你说话呀。愣着干什么。”
蒋方橙不满他走神,喊了好几声。
陈关反应过来,表示抱歉。
蒋方橙说:“那你哄哄我。”
陈关不想让他的橙儿不开心,所以顺道哄了几句。
两个人说了些话。
蒋方橙问他今天干了些什么。
陈关说政府在和某家建筑开发商打官司,他的小律所接了这个大单。
陈关说起自己的工作来是头头是道,甚至风度翩翩,文质彬彬。
蒋方橙被他的专业面给迷倒,也是连连称赞,表示关哥你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