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关餍足饱了,他恢复成一表人才的陈大律师。
打好领带,潇洒的拿了车钥匙。
他打开房间门,最后往床上奄奄一息的光溜溜女人,轻蔑的看了一眼。
然后就,走了。
一墙之隔。
一张A4白纸上。
写满了正。
一个正,两个正,三个正,四个正。
一个笔划,就代表做一次爱。
第三排都快满了。
第四排伊始,每一笔的正,都戳透了纸背,像恨,又像狠。
他记着的。
他全都记着的。
陈关折磨了他姐多少次,阴郁的少年,就记了多少次。
最新的一次笔画落下。
随宴稳住身形起身。
他推开那扇门,熟练的给他姐收拾战场。
用过的套子淌着。
他姐听他的话了。
这次怎么着,都要让陈关戴上。
不过代价就是在床上的时候,被陈关掐着脖子来了好几次。
他蹲下,拿纸包好。
“宴儿...”
床边的角落里。
蒋方橙小声的呻吟,像极了老人被病痛折磨时的哀叫,同时气弱游丝。
“宴儿...”
“你姐要死了。”
“……被痛死了。”
随宴无动于衷,继续木着一张无可挑剔的脸,把东西捡起来。
这是蒋方橙自找的。
他试过救她。
却被她扇了无数耳光。
他明白了,她是救不醒的。
所以他改变了策略。
东西捡好了,扔掉。
他走到床边。
蒋方橙的脖子上全是淤青。
前胸和大腿,全是新鲜的手指印。
随宴拿被子再次面无表情的遮上他姐被吃干的身体。
“还让他动你吗?”少年情绪淡漠。
沉默。
“说话,还让吗 。”
也就喉咙用力时,能感受到少年隐忍的滔天恨意。
蒋方橙脖子僵硬着,眼底转着没滚出来的烫泪花:“不...不了。”
说谎。
她总是好了伤疤就忘了痛。
不是一次两次了。
“宴儿,帮姐摆正一下身体好吗。我动不了了。”
她没练过瑜伽。
却被陈关摆成了各种奇葩的姿势。
从前面,从后面。
关节都快脱落。
“你先回答我。”
一颗不争气的眼泪,从随宴一双又黑又冷静的眼里滴出。
“......别恨姐。姐知道错了。”
她疼怕了。
才领会到这个男的,并不如她想象中那么爱她。
他今晚简直就是往死里弄她。
她都求他停了,他还不停。
“我错了,宴儿。“
蒋方橙疲倦乏重的闭着眼,从又干又拉刺的喉咙里,发出忏悔。
随宴低头,后背的棘突骨凸起。
少年抹了把脸,让自己镇定。
他觉得现场狰狞。
一边忍着巨大的内心不忍,一边小心翼翼的,把她姐如同‘卍’的手脚,给慢慢顺好。
他去了洗手间,用红色塑料盆,打了热水。
拧好热毛巾。
他坐在床边。
他给蒋方橙擦脸——擦掉陈关的唾液,再擦掉陈关的□□。
“你身上盖住的地方我没办法给你擦。”
“我给你擦手和脚。要疼你就说一声。”
蒋方橙眼珠慢慢看过来。
她盯着自己的弟弟,半天不说话。
温热的毛巾,舒缓了她身上一部分的疼痛。
蒋方橙累了。
直到在抵挡不住身体的沉重睡过去前,她闭上眼,一行悔恨的凉泪划出眼尾:“宴儿,对不起。”
上次扇你的那么些巴掌。
-
【告诉你妈妈,让她接受那个男人。】
【可是妈妈不会答应的。】
【这是你的问题。你想办法解决。】
路雅妍开始不吃不喝。
温雾摸着女儿日渐消瘦的脸颊:“妍妍,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好。”
路雅妍眼神暗淡,如同行尸走肉:“你跟陈叔叔结婚。”
“不可能!“
“妈妈好不容易才离婚。好不容易才有了新的生活,为什么你要这样逼妈妈。”
“你对陈叔叔也有感觉的对吗?“
“那不一样。我们两个大人可以当好朋友,但绝不可能结婚。”
婚姻对温雾来讲,就是牢笼。
她是性格软软糯糯,但不代表她离开男人就不能活。
她现在的甜品事业做得很好。
卖得不多,可是有人喜欢她做的东西,她就很满足了。
“你以前也支持妈妈跟你相依为命。为什么突然就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因为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你!”
温雾愣住。
“路雅妍,你在说什么?”
“我是单身家庭,我没爸爸了,同学们都笑我是没人要的孩子。说我活该,说我背时。”
“妈妈,这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啪一声。
温雾不敢相信,为什么一向乖巧的女儿,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她扇了她一巴掌。
路雅妍捂着脸,两只眼睛像发红的兔子眼。
“你打我也要说。”
“你就是害我没爸爸的凶手。妈妈,你太自私了。”
“为什么要让我被人耻笑。我以后上大学了,还怎么交朋友!我不要被人看不起。”
温雾捂着胸口痛心疾首的哭道:“你,你真是!太让妈妈失望了。 ”
路雅妍下了狠心,一脸可怖:“我要陈叔叔。我要他当我的后爸爸。”
母女俩僵持。
陈关得知路雅妍心理出了问题,也是上前关心。
他在蒋方橙面前卸下好男人面具,又在温雾面前,戴上好男人面具。
温雾不想见他,觉得现在家里一团糟,所以礼貌请他回去。
陈关嘴上说着好好好,但也精明的知道,这种脆弱时刻,最是拿下单身离婚女人的好时机。
他三天两头的往路家跑,克制,只关心。
送食材、送饭、送东西、或者在两母女又吵完一架后,安静做饭、要么帮着打扫卫生。
那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路雅妍已经病了快半个月了。
温雾吃了头疼药,很累很累的坐在在厨房餐桌椅上,闭眼揉太阳穴。
身后,光脚穿白裙的路雅妍,慢慢从阴暗里走出来,举起手中的尖刀。
随宴已经快有两个星期没回自己了。
她不要再等待。
妈妈为什么就不能支持自己。
脑子里起了邪念,告诉她,她想杀人。
杀掉妈妈。
杀掉这个不能满足自己的女人。
陈关恰巧来了电话。
铃声打碎这个宁静而诡异的夜晚。
“喂,阿关。”
“……”
“今天妍妍还好。”
“……”
“我跟你说实话吧。她就是觉得我离婚了,伤了她的面。我也怀疑妍妍是不是在外面被人因为这个原因欺负了,才精神受了刺激。”
“我——”
温雾开始拿着手绢,低低哭泣。
“我以为她之前那么乐观,还鼓励我,她不会介意这些。”
“可她原来只是想让我安心的开始新生活,不断压抑自己。”
“阿关,我女儿,我真的,对不起她。”
陈关发挥甜言蜜语,开导这个孤立无援的女人。
他现在成了温雾唯一的精神支撑。
女儿要完整的家庭关系。
再耽误下去,她高考也废了。
十字路口,好难,好难。
生活又一次把这个善良的女人推入了无限深渊。
她擦去脸上的泪。
最后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那阿关,明天你来我家里好吗?我想有件事情宣布。”
身后。
听到这样的对话。
路雅妍慢慢收回尖刀,眸子渐渐苏醒。
退到黑暗里去。
温雾正式答应和陈关在一起了。
他甚至被允许住到了路家的大别墅里面。
路雅妍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随宴。
他就发了三个冰冷的字。
【乖孩子。】
三个字,在路雅妍看来,就是原谅她。
果然,随宴开始理她。
路雅妍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正常,不再失控。
心理专家对她评估是否可以回校时,她也一口咬定,就是妈妈离婚的原因导致的。
不过现在好了。
她有陈叔叔了。
所以她请求回校。
她迫不及待想见到随宴,也迫不及待地想告诉他,皆大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