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在自己身边,她教给随宴自尊、脾气、认知、自我,让这个男孩懂得自保的同时,又茁壮成长。
她是一头性格暴躁的漂亮母狮。
对自己的幼崽,从来都是护到死。
只是——
“我可以代替你抽屉第二格里放的东西。”
第24章
抽屉第二格的东西?
蒋方橙愣了下。
她很清楚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就是一根仿真按.摩.棒。
蒋方橙从撑着脑袋, 变成慢慢坐好。她看着仰望自己的少年脸庞,寻思:“你这是什么意思?”
随宴黝黑的眼神有躲闪。但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呼之欲出的想法。
他突出的喉咙滚了下,然后说:“我可以当你的男朋友, 我也可以当你的床伴, 如果你觉得以上两种身份太占位置, 那么我也可以……只当你的性.奴隶。”
这三个字一出,蒋方橙都怀疑听错。
女人好看的眉渐渐皱起。
随宴被她盯得忐忑不安。
他不信他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可他姐久久的不出声, 也让他开始心里打鼓。
卧室的气息, 逐渐变得凝重。
外面的风吹进来, 连窗帘细细簌动的声音,都这么清晰。
蒋方橙甚至上半身开始慢慢凑近他, 微微眯了眯眼。
压迫感涌上。
他姐此刻在想什么?
随宴不得而知。
正当他忍不下去,想要开口做最后的破釜沉舟的时候, 一声倩笑,突然打破了宁静。
“噗——!”
蒋方橙破了功,捂着小腹,笑得前仰后合。
觉得这都什么跟什么呀。
她拿脚蹬人胸膛,再度把随宴给轻轻踹回去坐下:“你小子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觉得你老姐就这么如饥似渴? ”
“我告诉你, 没人要你自我牺牲, 也没人希望你舍我为姐到这种程度。”
“你姐的事情,你别操心。你只需要把你自己的人生过好就行。”
她没想过当随宴的累赘。也不希望随宴为了她,而付出太多。
当然, 更深层次的原因, 是她不能忍住自己为上为长的地位被他这个小子给挑动。
她要真的想要,她自己会找。
谁要他赶着自己送。
真是的。
随宴一听他姐这番话,顿时有种对牛弹琴的无力觉。
他以为她罕见沉默的那几秒, 是在思考可能性和能否接受的程度。
可谁知道,她竟然能把这么明显的意思曲解成这样。
他有些急:“不是,姐,我不是牺牲,我是心甘情——”
“行了!”
蒋方橙揉了下耳朵。
看来有些不耐烦。
“回你房间去。”
“这种话,我可不想再听到第二次。”
随宴看起来还有些不想放弃。
是自己的话不够直白吗?
那我就再说得明目张胆一点。
我想当你男人。
想被你做,或者做你。
可惜,直到随宴三步一回头的往外走去,也没有从蒋方橙嘴里,听到他想听的答案。
他只得轻声阖上他姐的门,然后落寞的回了自己的卧室。
……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早饭。
愿望没得逞的随宴,却总觉得旁边有道目光看着自己。
等他抬头,那道目光又移开。
以为是错觉。
结果自己低头,又总觉得被盯着。
随宴迟疑了一下,还是张了口:“姐,你是想问我什么吗?”
她看起来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甚至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在打量自己。
蒋方橙是个直性子,见他开了口,自己也不好继续扭捏。
她摸了摸侧脖子,直言不讳道:“你高考是不是就剩下两个月了?”
“嗯。”随宴很乖巧的点头。
“压力很大?”
“是。”
“那你可以撸一撸。”
随宴:“?”
吞下嘴里的白粥。
这次是正视。
随宴认真的目光:“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蒋方橙把筷子放下,像是斟酌良久,难得认真神色:“这话你姐原本不想说的。但就跟你昨晚说的话一样,有压力,就别憋着。”
男孩子年轻气盛,她不觉得正常的生理现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
随宴拨弄了一下手边的筷子,很浅的笑了一下:“我是有压力。”
蒋方橙觉得是个谈心的好时机:“比如?”
“高考一定要让我考北京吗?”
“废话!”
“但那不是我想要的。”
“你能考上,就必须去。”
“我不想离开你。”他眼底的黑,浓重了几分。
然而蒋方橙却是听都不想听。
这是蒋方橙的底线。
她不喜欢他拿自己的学业开玩笑。
如果说刚才的蒋方橙,面容还带点轻松。
那么现在的蒋方橙,就是严肃无比。
“随宴,你不是没断奶。别那么没出息。”她敲了下桌子,以示重点。
“我想跟你在一起一辈子,也有错吗?”
“你姐还没到走不动道的地步,年纪轻轻别提什么一辈子。你别跟我在这个问题上犯贱。”
随宴早知道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是想挣扎一下。
“那要是考上了,你就跟我一起去北京。”
蒋方橙是真的气笑了。
这兔崽子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她不介意当着他的面,给他好好算一笔。
“我查了,京大的学费是一年5300人民币。你住宿费1200块一年。生活费,你姐打算每个月最少最少都得想办法,给你拨2000块。”
“你真考上了,手机我得给你买最新款的。笔记本电脑也需要买。你不能比别的孩子差,吃的穿的甚至用的。”
“咱们罗县离北京是百八十千里远。坐飞机是肯定的。”
就这,蒋方橙举起手指,比了个三,“还没开学,这就是至少三万块投进去。”
“我这个店,”她抬头看了一圈,虽旧但是被她打理得很干净的小店,“一年下来的利润也才那么多。”
蒋方橙比了个四。
罗镇太偏了。
虽然物价低,但收入也低。
她一个娘们,撑到现在,不容易。
随宴喉咙里升起一股生涩,长睫颤了颤:“...姐,我知道。”他都知道。
所以他才说,就考最近的省份大学,不好吗。
她不干。
让他去祖国的心脏,是她从养他开始,就计划好的。
跟金花被迫成为弟弟的吸血袋相比,她蒋方橙是自愿的。
她希望随宴吃了自己的肉,能走得更远。
她希望随宴喝了自己的血,能飞得更高。
看她没看过的世界,听她没听过的语言。
去过她想过,但没机会过上的生活。
随宴的表情开始变得晦涩痛苦。
他下意识地重复着:“ 要去就跟我一起。”
“钱呢?”蒋方橙突然拍桌,“我去了,钱从哪儿来?”
“我可以打工。做家教。我可以自己供自己,我也可以供你。”
“别傻了随宴。这才是我立足的根。我做美发店,就能继续供你吃供你穿。住的地方也不愁。我跟着你去了,我干什么?”
“你姐要文凭没文凭,要文化也没文化。姐去北京干什么?当服务员,当清洁工,当洗脚的吗?你同学知道了,会笑话你的。”
“你大了,也该懂事点了。怎么突然开始在这个问题上跟你姐犯轴?”
说着说着,蒋方橙脾气就上来了。
“行了,这话我不想听第二遍。”
她皱眉挥手,“赶紧走。上你的学去。”
随宴看她不想再多谈的样子,眼圈红了,接着咬了咬牙,直接从位子上起来。
椅子脚在地上发出兹拉的噪音。
背着书包到门口,他停了下,眉眼藏着看不明的情绪回头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打算不要我了。”
说完,他就走了。
蒋方橙喝完粥,气得把碗往桌上一跺。
她几走冲到门口,对着人高大清瘦的背影发泄地喊:“如果你嘴里的你姐不要你,是让你去过好日子,而不是整天唧唧歪歪的跟你姐黏在一起呆在这个破地方。那就是!”
然而人已经走远了。
他什么都没听到。
气死了。
无缘无故地背一口怨锅。
坐下来,拿手当扇子,给自己发热的脸,狂扇风。
蒋方橙觉得这小子现在是越来越逆骨,总是跟自己意见相冲。
随宴去了学校。
李戈现在成了他的同桌。
这小子天天睡觉。
其实班里睡觉的人,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