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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蕾丝带_苏芙妮【完结】(50)

  东子跟自己媳妇——茉茉, 正在院子里收拾晒干净的床单。

  东子看门又被打开,抬头看过来:“姐,怎么又回来了?”

  蒋方橙招呼:“来客了。”

  茉茉听到,立刻羞涩的起身,甜甜地对着稀客笑着说:“Welcome!”

  Bob是个活力旺盛的小男孩。

  看终于找到地方,他就差抓着一头金色的头发,激动的跪下:“ahhhhh! Thank God. Finally ! It's so hot. You can't never imagine how sore my legs are !”

  他的洋爹Jay,带着两母子在胡同里绕来绕去,两口子还争执了半天,结果都绕不对。

  Debby松开身前的背包扣,也是有些热得脑壳不清醒地搓了搓脸,跟蒋方橙说你简直就是天使!

  老外的词汇就是这么匮乏,动不动就激动的手舞足蹈。

  蒋方橙用英语豪迈地给他讲,没事儿,我请你们吃水果切。先上去放行李吧。

  Jay是网上订的单。

  茉茉听了,忙去前台看电脑check入住。

  东子拿了钥匙,把人带去牡丹厢。

  老外嘛,就喜欢这种古声古色的中国特色住宿。

  蒋方橙开得这间,是双语客栈。

  很多拖家带口的老外,以及一些年轻点的本地大学生,还有职场青年喜欢过来住。

  她现在是三家客栈的老板娘。

  好幸福、好美丽、好时光。

  好幸福是刚来北京第三年开的第一家客栈。

  那时候她病情稳定了些。

  三哥拿着卖店的钱,一边带她在北京寻医问诊,一边打工挣钱。

  命贱的人,扎根能力很强,什么苦都能吃。

  光是天灵盖,给她扎针灸,就是扎了少说也有两千针。

  后来人的魂儿回来了。

  三个人组团来北京,本就不容易。

  她也是个能干的。

  知道廖三付出了很多很多,所以自己也必须得回报。

  廖三给她打下手,东子跑上跑下,蒋方橙结交做决策,跌跌撞撞,不就把这客栈开起来了。

  北京是资源最丰富的地方。

  人,勤快点,敢想敢干,日子怎么过不好。

  其他两家,运营已经很成熟了,客流量也不缺。

  所以蒋方橙敢放手,让合伙人自己干。年终的利益,就按股份来收就行。

  第五年,生活就好了起来。

  今年是来北京打拼的第七年。

  蒋方橙31岁了。

  车,房,事业,都有了。

  廖三今年快40岁了。

  他还是没结婚。一直在干老本行搞汽修,后来又收了几个徒弟,把手艺传了,也不用像以前那么拼,开始当甩手掌柜。

  这几天,天天去什刹海看一群北京老爷们儿逗鸟儿下棋。

  到饭点了,还得蒋方橙打电话去催,才舍得回来吃饭。

  东子26岁了。

  茉茉原本是好幸福的前台义工。

  两人看对了眼,就走在了一起。

  前年才领得证。

  今年打算要孩子。

  把Jay一家安顿好,蒋方橙让茉茉把说好的水果切给那个小洋男孩儿送去,自己就着急慌忙地出门去。

  她的雅思课快迟到了。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东子说要自己送吗?

  蒋方橙说不用。你把店看好就行。

  出了巷子左拐。

  她的敞篷吉普车停在旁边,上车把车门一关,就是油门一轰。

  做事风风火火的人,容不得慢吞吞。

  车开上主干道。

  等红灯。

  旁边一大G,车窗降下,冲艳丽的女人吹口哨。

  “美女,认识一下呗。”

  蒋方橙左拐子原本放在车门上,稍一抬手,把鼻梁上拉风的黑色墨镜往下一拉,就——

  赏了人一白眼。

  “哈哈哈哈,你个丑逼,人姐姐看不上你。”

  “哥们儿,该知趣了吧。”

  副驾驶跟后排的人笑得前仰后合地打趣。

  驾驶位的人尴尬一笑,觉得这女人好不给面子。

  大G车窗升了上去。

  蒋方橙继续看红灯。

  右边儿驶来一辆低调的黑车,车膜贴得严严实实,车牌则是高调的不得了。

  蒋方橙撇了眼,早已经习以为常。

  神神秘秘的北京,雍容华贵的北京。

  她摆正视线,扔了颗口香糖进嘴里吃。

  殊不知。

  黑车后排。

  陈玄生接了个电话。

  接完沉重的说了声,知道了。

  放好电话。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看向窗外。

  北京高架的下午5点,夕阳挂着,像极了天边的一颗橙子。

  视线往下一点。

  就看到一个女人的脑袋。

  头发染成了棕红色,在空中随风飘着,很飒。

  沉稳的男人在收回目光前一刻,那女人的侧脸稍稍往后露了一点。

  陈玄生当即心里微动。

  他目光凝神。

  可是恰好此刻,红灯变了,绿灯亮。

  司机起步。

  “慢——”着。

  着字卡在喉咙里,并未完全喊出。

  司机踩着油门,迟疑了下:“陈总,是您刚在说话吗?”

  就这空隙,吉普就已经弹射了出去。

  车是往右拐的。

  司机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觉得陈总似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后面的车摁了喇叭,开催了。

  陈玄生温柔说道:“先开吧。”

  司机应:“好。”

  黑车走。

  陈玄生慢条斯理地揉了揉眉骨。

  他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

  夜晚降临。

  管家来电话,说少爷已经回了半山别墅。但是没吃晚饭,回家就把自己关到了地下室里,让下人别再打扰。

  这是陈玄生的另一痛点。

  让司机改了路线,绕了几道弯。

  黑车在半山别墅停下。

  他忧心忡忡地独自走进去。

  管家跟上来,一脸担心。说少爷身体本来就不好,才坐了十五个小时的飞机从加拿大回来,这怎么受得了。

  陈玄生单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冷静地快步走入,说我来就好。

  脚步声有节奏的在空荡的楼道里响起。

  他推开地下室的门,里面昏昏暗暗,连路也看不清。

  陈玄生还是把灯打开了。

  一开,才发现空荡的地下室里,孤零零的一把椅子上,就背对着,坐着一个瘦骨嶙峋的人。

  手边放着一个水波纹灯,修长骨感的手指,要死不活的转着。

  他喊了一声——

  “梁宴。”

  -

  听到陈玄生的喊声。

  那人才慢慢偏过头来。

  额发长了,遮住一部分他妖孽的眉眼。他肤色很白,像长期见不到阳光的吸血鬼。五官带点冷感,眼眸里全是厌世疏离的情绪。

  这会儿躲在地下室不见光。

  陈玄生知道,约莫他的病又犯了。

  人后他极度喜欢黑暗,觉得呆在一个全黑的环境里才会感到安全。

  “...老师。”薄薄沙哑的嗓音,从这个病恹恹的年轻男人嘴里喊出。

  陈玄生点头,说先出去吃饭。

  梁宴弧度很小的扯了扯嘴角,说:“不用了。我不饿。”

  陈玄生温润的眉头开始皱起。

  梁宴日渐消瘦,有段时间全靠输营养液过日子。

  陈玄生抬手,极其克制地扯了下领带。

  “别让我说第二遍。”他垂眼看着眼前身形微躬的人。

  转水波纹灯的手停了。

  梁宴掀了掀眼皮,仿佛自嘲,虚弱的笑,一点点在嘴角绽放开道:“就连老师也要逼我吗?”

  他一说这话,陈玄生凭空生了几分愧疚。

  “我不饿,真的。”

  陈玄生见劝不动。

  只好默然出了去。

  然而才刚转身走了几步。

  “老师。”

  梁宴在背后突然喊道。

  陈玄生回过头去。

  “我拜托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陈玄生怔愣了下,接着说道:“有进度我会通知你。”

  说完他就阔步走了出去。

  留背后的梁宴,继续用随性的斜躺姿势,机械地转着那个水波纹灯。

  好似灯里,就藏着他的醉生梦死。

  随宴,现在叫梁宴。

  因为他的亲生父亲,叫梁诏国。一个商业巨擘,富商传奇。

  随宴被陈玄生带回来,见到梁诏国的时候,他已经85岁。

  杵着拐杖,私人医疗团队24小时贴身伺候。

  梁诏国身体不便,所以很多事情,都是陈玄生代劳。

  梁宴尊称陈玄生一声老师,是因为小到上流阶层的吃饭礼仪,大到商业布局,都是陈玄生在手把手教自己。

  这是他的第二次重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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