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橙不想把她们给牵扯进来,于是说:“没关系,我这么大的人,他们还能把我灭口了不成。”
“别怕。我会平安回家的。”
说别怕,也是蒋方橙在给自己加油鼓气。
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跟权贵发生冲突的时刻。
可就在刚刚,陈玄生撕裂她领口的时候,她突然就不怕了。
至少这让她明白了一件事。
陈玄生是向着自己的。
不然也不会出手到这种地步。
酒吧外。
蒋方橙上了警车。
他也在。
就坐在自己旁边。
杜桑拒绝去医院,他头上就简单处理了下,缠着歪七八扭的绷带,自己跟兄弟几个开了车,跟在警车后面,寸步不离。
他得看着点,以防王御那边使阴招。
于是,一行车,就这么浩浩荡荡的朝着派出所里去。
车内。
寂静。
蒋方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没打算说些什么。
陈玄生也寡言,全程一言不发。
后来实在无聊。
蒋方橙才垂眸看向他放在膝盖上的手。
骨节泛红,还破了皮。
刚不要命,打人打的。
如果说之前,蒋方橙觉得陈玄生尖酸刻薄。
那么现在,她觉得陈玄生也挺男人。
派出所到了。
下车。
这算是蒋方橙二进宫了。
她就跟在陈玄生后面。警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到一切结束,已经凌晨一点。
陈玄生比她先出来。
那时候夜风萧瑟。
她以为他们肯定也早就走了。
没料到,陈玄生背对着派出所门口,站在台阶上,单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烟,在抽。
杜桑对着他生哥。
其他几个,也是或坐或站,在旁边听陈玄生说话。
阵仗还不止这些。
杜桑摇了人来。
当时陈玄生他们进去后,他老觉得不对劲儿,就怕出事,所以直接把能叫上的势力跟人都叫了出来。
因此派出所门口面前,现在是停满了各种车辆,以及黑压压一片人。
杜桑先看到蒋方橙出来。
他忙冲陈玄生道:“生哥,人出来了。”
陈玄生慢慢转过头来。
灭掉烟,扔地上,踩灭。
蒋方橙目光对上他的。
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跳慢了一拍。
第38章
冷静, 凌厉,甚至堪比狠绝。
这是蒋方橙没见过的陈玄生的另一面。
她这才意识到,之前自己跟陈玄生发成的冲突, 是他手下留情, 堪比过家家。
她出来了。
陈玄生轻飘飘发号施令:“走吧。”
他一说走,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上车,点火, 有序撤离。
刚还黑云压城的派出所门口, 因为陈玄生的离去, 一下子变得空荡荡。
威胁感少了许多。
门口的值班民警这才擦去冷汗,放下手中的电话, 让埋伏在隐蔽处的支队武警,无声撤退。
回去, 还是跟陈玄生是同一辆车。
其实蒋方橙也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哪儿,她也随他。
后来自己都要在车上睡着了,车停了。
一家五星级酒店,陈玄生先下车。
她跟上去。
顶楼的房间,早已经开好。
酒店工作人员推开门,陈玄生让开, 对着身后的她说道:“进去。”
蒋方橙进去。
服务生关上门离开。
现在, 屋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四望查看,这房间,豪华的出奇。连夜色也灯红酒绿。
她想转身问身后的人, 陈玄生, 这一定很贵吧?
结果才转过去,脖子就被人突然握住,接着, 直接抵到墙壁上。
屋里只开了氛围灯,她看不清上方男人的全脸。
只知道他表情算得上很是严肃不可冒犯,甚至晦暗不明。
“放手!你放开。”
她脖子被男人温热的大掌握住,卡得呼吸都很困难。
蒋方橙求生,又抠又挠他手背。
可陈玄生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她开始缺氧,脸色涨红。
陈玄生手上再用了些力。
直接让蒋方橙重新后脑袋磕到了墙壁上。
砰!
很响的一声。
她的脚都快离地。
陈玄生凑上来,小声道:“嘘——,别叫。”
“这可不像你。”
他竟然很变态的笑了笑。
“你似乎觉得,你很行,嗯?”
总是那么爱招摇。一点都不知道收敛。
还挺命硬。
是不是还挺引以为豪,啊?
蒋方橙揪住他的衣领,揉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艰难发声:“我哪里惹到你了?”
前一秒救自己。后一秒,要杀自己。
“没有。你并没有惹到我。”
“只是你每次出现,真的让我很困扰。”
“蒋方橙,我给过你机会了。可是怎么办,你好像,总是冤魂不散呢。”
他不喜欢她出现在北京。
因为这会让梁宴分心。
他更不喜欢她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因为这会让他想起自己7年前做过的事情。
蒋方橙是受害者。
加害者最怕的是什么,是受害者无时无刻的出现在自己生活当中,因为这会让他们良心不安。
蒋方橙之于陈玄生,就像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断提醒自己,他龌龊过。
“你让我很不爽。”他彻底暴露出了真面目。
蒋方橙快被掐死了。
当然,陈玄生有分寸。
她还有呼吸的余地。
不过,他并没有打算就此放手。
蒋方橙已经把他手背抠得稀巴烂了,他仿佛不知道痛觉一样,势必要给自己一点小小的教训。
张大嘴,呼吸。
窒息的嘶哑。
拍打,乱抓,没用。
她想蹬他,没力。
蒋方橙渐渐从陈玄生眼里看出了一丝享受——享受弱者红透脸、青筋暴涨的求生,那副可怜兮兮、被蹂躏的样子。
他要她难受,手上就用劲。
他要她以为自己能逃脱,手上用轻一点。
可不管怎么样,蒋方橙最致命且虚弱的地方,现在就在他手里。
她再不乖,他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这里,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灵。
伪装,得到她的信任。
一旦得逞,便露出獠牙。
她看穿了他。
他也不怕她看穿。
可陈玄生忘了,这个命运如同风滚草一样的女人,这辈子除非自愿,就没认输过。
她下过地狱。
耍起狠来,要死也得带人给自己垫背。
她不挣扎了。
她只是一味的把手下移,然后快准狠高地捏住陈玄生的几把。
沉甸甸的一大团。
她捏住,再往死里捏。跟捏碎核桃一样。
陈玄生没料到。
脸色一下子剧变。
痛楚横生。
眼里透露出不可置信,从喉咙里开始发出嘶吼。
“放手!”
现在,‘求饶’的,是他。
脖子上的桎梏一下子松了。
她能发声了。
蒋方橙从求饶的眼神,开始变成疯癫。
她哈哈哈哈哈哈的大笑。
眼里流出因为缺氧而导致的生理性泪水,一大串一大串。
她也厉吼。
来啊。
有本事再掐死我啊。
你们不都想我死吗?
弄死我啊。
陈玄生躬着腰,额头青筋爆发,捂着几把,眼里爬满红血丝,连声音都发抖的咬牙切齿:“疯女人,给我放开!”
蒋方橙就是不放。
门外有敲门声。
“生哥。”是杜桑。
蒋方橙又加重了一点。
陈玄生推她。
没推动。
因为他命根子被人死死捏住,痛得他呼吸都火辣,力气更是脆弱无比。
“求我啊。”
“快点!”
蒋方橙瞪大眼,转为上风:“你刚刚不是很牛吗?求我。不然我掐断你几把。”
“陈玄生,不爽的何止是你啊。我也不爽。”
她开始失去理智的笑:“怎么办?”
“你掐我脖子,我掐你几把,这不过分吧?”
她不仅捏,她还掐。
掐完不算,她还一重一轻的抓捏。势必要他今天回去脱裤子一看,不青紫才怪。
两人都狼狈到极致。
尤其是陈玄生。
在她故意的折磨下,这人终于受不了,快跪到地上,发出一长串的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