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长黑色林肯在红毯边缓缓停下。
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来处聚集。
镁光灯不停,多少记者都在等着拍下明天新闻劲爆的头条。
车门被戴着白手套,身穿燕尾服的工作人员打开。
梁宴出现。
他一只脚先下来,边下车,边举止从容地抻了抻外套,接着慢条斯理地扣上西装扣子。
那时的他,光辉万丈。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同李氏千金一同出席。
谁知,他竟然是一个人出现。
陈玄生站在大厅里,黑色大背头,身穿黑色西服外套,肩宽劲腰,戴着红色温莎公结的他,单手插兜,缓缓回望过去。
两人隔空对望。
梁宴违背了陈玄生的意愿。
前一秒,他答应说好。
后一秒,他背着李千金,提前半个小时到达会场。
而李达拉,现在还在化妆休息室,美滋滋的等着人来接。
梁宴打了所有人的脸。
像是傀儡脱离了摆弄自己的十字架线,梁宴眼里流露出报复的畅快跟得意。
1:1。
他觉得扯平。
梁宴接过香槟杯,开始独自跟同宾客谈笑风生,杯酒言欢。
全然不顾众人眼里的诧异跟疑惑。
李达拉在休息室发了火。
她看到好友传来的现场图,当即站起来:“什么?梁少竟然已经到了。”
她提着裙摆,匆匆上了车,再赶去会场。
李达拉家里的通稿都发了出去,甚至在众人面前,早已经显摆过,自己跟梁宴,是情投意合,今晚也一定瞩目登场。
结果事实却把他把自己唯一的女伴扔下,这算哪门子态度。
明明前几天都是他主动邀约自己。
李达拉在车上快委屈哭了。
她的母亲安慰自己就差临门一脚的女儿,训诫:“小不忍则乱大谋。别哭,我女儿的妆不能花。”
“给我争气点。别让在场的人,看你的笑话。”
李达拉在母亲的劝说中,渐渐收了情绪。
对啊。
不能哭。
哭了,她就是输了。
她是预定的QUEEN。
梁家未来的女主人。
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就是装,她也要装出来,今晚自己风光无限、半点地位都没有被撼动的样子。
李达拉到了宴会现场。
旁人看着身穿粉色晚礼服的她,窃窃私语,评头论足。
李达拉视而不见。
她当着所有宾客的面,提着裙摆,只认定梁宴,朝着梁宴步步生莲的走过去,眼含春光,两眸甜美。
待走近。
她轻声喊道:“梁少,我来了。”
都杵到面前了,梁宴不可能无动于衷。
为体面也好,为绅士法则也好。
梁宴支出左手手臂。
李达拉顺势挽上。
其他人摸不着头脑。
此前梁氏发出的消息,是7点半,梁宴会和李达拉两人同时抵达。
以集团名义放给公众的消息,怎么会有假。
就算是有临时改动,也会有专人通知。
毕竟,这事关到集团面向公众的信誉。
可就在刚刚7点,梁氏少总,是一个人到的。
且全程没提自己女伴一个字。
李达拉如果是被临时踢掉,被这么丢份的对待,那么现在,不该是撕破脸?
怎么还,两人相处的,就跟无事发生一样。
这下众人是真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对内幕好奇到,急的团团转。
是以别看都在走动热聊,但这些上流社会人的嘴脸,却是时时刻刻关注到两人身上。
梁宴趁低头云淡风轻摆弄袖扣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挺能忍。”
李达拉目光同其他人点头微笑,也不着痕迹回:“过奖。”
豪门就是这般忍辱负重。
她妈妈、小姨、奶奶......哪个不是经历过男人的轻视、出轨、背叛,最后熬到了对方回归家庭。
要想笑到最后,就看谁能熬的本事大。
梁宴纵然还未全然倾心自己,但现在自己的机会最大,她不也得抓牢才是。
中场休息。
奥地利著名的钢琴家开始在水帘旁边演奏钢琴。
琴声悠扬浪漫。
李达拉才出了风头,其他名媛纷纷围了上来。
多的是攀谈讨好,但也有几个不服气的,开始夹枪带棒的调侃。
“达拉小姐,我们都该向你学习学习。”
“都还没正式交往呢,就开始练忍功了。”
“我瞧着梁少那样,不像是想跟你多说话的样子。”
“你说你怎么还,倒贴呢?”
几个女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跟那舞会的长舌妇般,阴阳怪气。
李达拉强颜欢笑:“谁说的。那是你们眼拙。”
“好了,我母亲在叫我了。”
“失陪。”
她走到母亲身边。
母亲拉着她去休息室。
李达拉变脸委屈,又想哭哭啼啼了。
母亲不愧是过来人,冲女儿当机立断道:“既然梁少不仁,拂了咱们李氏的面。那就别怪我们两母女不义,要把里子给找回来。”
......
蒋方橙开着车来到晚宴现场。
美凤在焦急的等待。
“橙儿,这儿!”她挥手。
蒋方橙跟着美凤一起把那几盆替补搬进去。
蒋方橙瞅着这大厅里已经热闹非凡,有些好奇。
美凤解释:“主家的人,提前到了,活动被迫提前开始。咱们补上,就撤退。”
蒋方橙说好,跟着美凤从工作人员通道,七拐八弯的进了去。
等把花摆好。
美凤拍手:“搞定。”
“橙儿,走吧。”
她去拉蒋方橙,蒋方橙却站在原地,看着前方舞池的中央,一动不动。
两人所在的位置,是在一根巨大的大理石后面。
美凤贴上去:“看什么呢?”
蒋方橙目光中有盈盈零碎闪烁的光。也许是被大厅璀璨的灯光,给照耀的。
梁宴正挽着一个气质出众的漂亮女人,他举杯,她婉言。
看起来,很登对。
蒋方橙眼里闪过瞬息万变。
等再一眨眼,陈玄生就从梁宴身前路过。
蒋方橙的目光顿时被自家男人给吸引了过去。
他没女伴,哪怕是那个叫丽娜的秘书,也没有陪他出席。
就一个人。
她要求的。
蒋方橙小气、还小心眼。
她得知以往都是丽娜穿得漂漂亮亮,挽着她男人的手臂出席这种隆重的场合,她就不高兴,吃些陈年老醋。
参加晚会的前一晚,她夹着他,捧着他情动的氤红脸道:“要参加也得是你一个人参加。我就不愿意其他女的靠近你。”
“以前是没我。现在有了我,你就得是我一个人的。碰也不准给别人碰。”
“听到没有啊。”
她有心折磨他,就夹得更紧点。
她要让他舒服,就夹得松些,再打圈。
陈玄生被她闹得一边大掌扶稳她的细腰后背,让她小心点,一边无可奈何的宠溺笑:“好好好,都听你的。别折腾我了,让我出来,行吗。”
他一把年纪了,还找了个磨人的小妖精。
虽然小妖精已经三十了,但是精力足到他快肾虚了。
蒋方橙吧唧一口亲人脸上:“这还差不多。老公,别生我气哦。”
陈玄生嘴角从和她在一起,就没下来过。
他知道蒋方橙怕自己反感她插手工作的事情。
但陈玄生也安抚:“不会生气。我今天四十了,职业生涯已经有二十年。有没有女伴,都不会撼动我的地位。”
“真要有人问我为何独自出席,我倒乐意直接点明:我陈玄生的太太,不允许。”
他在她耳边咬出这句结伴终生的话。
一个男人,最重要的是担当。
他这是要把自己介绍给自己同事好友的节奏。
蒋方橙当即就大抱住他的宽肩:“老公,我真的好喜欢喜欢喜欢喜欢喜欢你啊啊啊啊啊啊!”
他笑着搂着她入怀。
然后一起渡过一个难分难舍的夜晚。
现在。
白色衬衫,红色温莎领结,黑色西装外套,手腕上戴着千万钻石名表,手臂上结实的老肌肉,撑起袖子那块,壮得刚刚好。
她常常抱着这个部位爱不释手。
因为真的好有安全感。
陈玄生同人碰杯,再同人游刃有余的交谈。
“我说你在看什么呢。原来是看你男人。”
“怪不得这么痴迷。”
“要不要上去打个招呼?”
美凤探个脸,从后面来打趣。
蒋方橙比了个:“嘘。他不知道我来。我弄花都是背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