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绕过池雨霏。池雨菲却把谢温的示弱当作挑衅,更加恼羞成怒,上前拦住谢温,“怎么,被我说中了吗?不敢去?还是怕那件事情被你师尊知道啊?”
谢温来了兴致。那件事情?
什么事情?是什么还需要专门瞒着楚衔越的事情?
连谢温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有什么事情生怕被楚衔越知道。杀人?放火?还是?
有点意思。
池雨霏抱着双臂冷哼一声,瞧着谢温今日有些反常,道:“哟呵,师姐今个是怎么了啊?该不会也被夺舍了?”
谢温浑身一凉,的的确确吓得不轻,难道这么就被人识破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更令谢温浑身一颤,身子骨僵硬。
“谢温,过来。”
楚衔越一走出来,其他弟子像见了什么似的,纷纷赶鸭子一样蒙头往外走。池雨霏也有眼力见地暂时退开。
谢温硬着头皮过去,“师尊。”
楚衔越一身青衣,略略站定,“谢温,你便不用去净水池了。亲传弟子由他们各自的师尊亲自甄别。”说着他眯了眯,狭长的眼尾微微向上勾起,看得谢温心里发毛,像是被电击了一样。
“什么时候醒的?”楚衔越问。
说得是她昏迷这件事情。
谢温如实道:“今日晨时。”
“感觉怎么样?”
谢温内心:不怎么样!嘴上还是弱弱道:“还好。”她尽可能利用她脑子里那少得可怜的记忆临摹原主的一举一动,“徒儿伤势过重,记忆有些错乱,还没缓过来。”
“记忆错乱?”楚衔越特意在这四个字上顿了顿。“可还记得我是谁?”
谢温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大魔头”,她道:“师尊。”
楚衔越道:“许是重伤把脑子给弄糊涂了。没事,我有的是办法让我徒儿恢复记忆。”
谢温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明明说得是那样正常的话,却让谢温心底凉得透透的。什么办法?难道要把她关进小黑屋,严刑拷打了?还是像方才那个长老一样一剑割喉?
*
谢温回到住处。这是一间座落在飞樱阁山脚下的破茅草屋子,家徒四壁,顶上还破了好几个大洞。同楚衔越的住处相比,她简直是受虐待啊!
唉,谢温往好了去想,住得偏僻也是有优点的。至少在这儿她只是她自己,是谢温本身。不用每时每刻提心吊胆地怕害怕被揭穿穿越者身份。
躺在草席上,谢温思忖着,楚衔越叫她明日去飞樱阁一趟,具体什么事情也没说。不过不用想便知道,无非就是谢温想的那样没跑了。
谢温掰着手指清点着自己还能活几个时辰。她现在是不是不该还留在这里?早就应该跑路的!谢温猛地站起来,两眼一黑,头脑发晕。
噗通一声,她重新到回草席上,撞到硬邦邦的地方差点给她撞出内伤。
还是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她又不是没看到楚衔越这个魔头多么多么厉害,他用那把黑剑闭着眼睛都把她刀了。就算她跑,她也跑不远。要是楚衔越不放过他,任谢温跑到天涯海角都会被他抓到的。
谢温想摆烂了。她也不想穿到这副身体上的呀!不对,想想她的阿姐,她的阿姐还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着!谢温又有些留恋了。
可她也没办法,叹息。
今日,楚衔越明显一眼就看出了谢温的不正常。试问一个日日伴在身边,相识多年的人在经历一次生死垂危之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你能不怀疑吗?原主的一举一动甚至一呼一吸,楚衔越肯定都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面对谢温这个冒牌货,楚衔越这种级别的大佬,更是一眼就能把她望穿。看看他今日看向她的眼神,那是什么眼神,是想要刀了她的眼神。
不过谢温也不知道为什么楚衔越到现在还留着她。
谢温惊坐起,说不定还有转机呢?至少她身上可能还有某种值得楚衔越留下的东西。
究竟是什么呢?不行,谢温必须尽快找到这点,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啊?
死脑子快想啊!你究竟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啊!谢温。
谢温发现了盲点,开始四处寻找相关线索,整个茅屋,甚至院落,谢温都翻了个底朝天,硬是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有发现。
难道是她想错了,谢温身上并没有楚衔越可留下来的价值,楚衔越只是单纯今天累了,明天再杀她?还是单纯溜着她好玩?
反正谢温累了,摊在茅草上。
下一秒,倏地,她弹起来,整个人钻进床下。
床下还没翻。电视剧里一般藏东西的不就是这种地方吗?谢温又有希望了。
果然,她从床底下的一堆茅草中捞出一个木匣子。
看上去就是普通的木匣子,但是放在床下那样久,竟然一尘不染,洁净如新?只能说明,原主时不时拿出来宝贝宝贝。
激动的手,颤抖的心。谢温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是楚衔越的把柄?还是仙门秘辛?还是什么绝世大法宝?
下一刻,谢温脸色变了变。她掐着那木箱里衣襟一角,把那不明何物的布料拎出来。
这白色的,薄薄的布是?怎么看着这么像男人的贴身衣物?
谢温一副吃了屎的表情。
再看看木匣子角落里,躺着一枚小小的云铛。这不是楚衔越的东西吗?
所以?
谢温:?!
小闷骚喜欢大闷骚?
第3章 命不该绝,攻略系统绑定成功!……
谢温更更不知道该怎么面楚衔越。
她才算想明白,昨日池雨霏威胁自己的话是怎么个事儿。就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情抓住了谢温的把柄!原主作为楚衔越亲传徒弟却爱上师父,这就是大逆不道啊!关键是她爱就爱吧,还让那么多人发现了。怪不得内门弟子们避着谢温走。
虽然仙门中喜欢楚衔越的数不胜数,也不是个什么奇怪事,但作为她的徒弟,却仍然怀着这等心思,那就是龌龊了。
不过这事闹得也不大,知情的人只是远离了谢温而已。惩罚那是楚衔越和上层长老要做的事情。可是楚衔越他本人都一直没说什么。
也不知道楚衔越到底怎么想的。
谢温深深叹气,楚衔越大概还不知道。毕竟无论在收徒前还是收徒后,楚衔越对谢温从来只有公事公办,从来没有私情。楚衔越若是得知自己看似清冷正直的徒弟对自己怀着这样的不耻的心思,肯定不会留她。
谢温在思考着怎么才好,转眼天光漏出一丝亮光,云蒸霞蔚,鸡鸣鸟唤。好困。不管怎么样,上路前先睡个好觉吧。谢温睡过去了。
日光渐移,影子换了个方向,谢温醒来时已是暮霭沉沉时,窗外仅剩的一丝丝日光透过窗棂,投在地上,细小微尘在光柱下浮浮沉沉,谢温抬手挡了一下霞光,眯着眼睛,瞧见窗外山河万里。
谢温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在某个周末里,缩在沙发上看着综艺抱着零食,迷迷糊糊一觉睡到傍晚,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客厅的灯亮得刺眼。姐姐回来了,嗔怪她:“又睡着了?晚上想吃什么菜?”
谢温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在这个世界里姐姐还在。虽然她不确定的那是否就是她真正的姐姐。但谢以春,真的同谢温姐姐一摸一样啊。
谢温收拾好情绪,估摸着时间,楚衔越这会儿大概已经在飞樱阁等了她挺久。谢温才慢吞吞地拿出放在木匣子里的云铛戴上,前往飞樱阁。
飞樱阁这个地方,灵力充沛,生物却少得可怜,楚衔越一个人霸占着这偌大的风水宝地,这算不算暴殄天物呢。而且他自己住得那么好,却就让徒弟住茅草屋。抠搜。
廊亭水榭,一重连着一重,宽广无垠的江面上,一栋栋阁楼被桥廊连接起来,四通八达,桥下是静谧的江面,处处栽种着樱花,飞花流水,随夜长浮。
确实是个仙境般的好地方。
可如今,谢温可没什么好心情去欣赏美景,再好的风景在此时此刻的她眼中,都是虚有其表的“魔窟”。
谢温来到约定的地方,江亭上的一座小屋,看样子这地楚衔越经常待,里面陈设简单,但应有的都一应俱全。
环顾四周空荡荡。楚衔越不在?
谢温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冷静冷静。茶还是冒着热气,看来他还在。至少没离开多久。
果然不久后,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撇高大的身影,在暮色下负手而立,身后是烈烈飞樱。楚衔越站在门口,却不进来。
谢温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趁窗户纸还没捅破,她只想装装死,在他面前尽可能说些好话,争取一线生机。
谢温搁下茶杯,站起来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师尊,不知今日唤我前来,何事?”
楚衔越仍站着没动,肩头落了几瓣樱花,像雪一样,将他那刀刻般的脸映得一半明一半暗,那黑沉的眸子也似乎泛起点点涟漪,“谢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