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中稍稍用力,“你放心,这一次,定能化险为夷。”
林笙笙被他的眼神灼伤,想抽出手却又被他攥得很紧,只好干巴巴道:“时候不早了,你睡吧,我守着你。”
她放下床帐,将两人圈在内,谢辞昼躺着,她坐在床边。
谢辞昼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他闭上眼睛,手中护着那只柔软馨香的小手。
-
一声夜枭响彻,谢云霜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借着些许灯火,可看的清雨夜中亭台楼阁,高低错落,似要将人牢牢拢在其中,雨幕连连,气氛有些可怕。
听姨娘说这里死过许多人,不知浓重雨夜中,那些冤魂会不会飘荡哭诉?
肃王只指了个寥无人烟的偏院同她见面,叫她子时后从角门偷偷溜进来,然后在这等着。
夜很深,究竟会发生什么,谢云霜也不知道。
灯火照亮了她的野心。
门开了。
肃王身形魁梧,站在门内居高临下看她,“等了多久?”
“半个时辰。”
“进来吧。”
屋里再没有别人,一张罗汉床,上面什么都没铺,一张矮桌,上面摆着梧桐七弦琴。
轻拨琴弦,肃王并未理会浑身是水,鞋袜满是泥污,看起来十分局促的谢云霜。
谢云霜自顾摘了斗篷,将鞋袜一并脱了,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上。
肃王问:“说罢,带出了什么消息?”
谢云霜答:“外间传闻胥无凛只是被带走例行查问,可是……胥无凛在狱中受尽折磨,奄奄一息,不知谢辞昼在拷问他什么。”
琴声停了一会。
“他本存了死志,但是今日午后,谢辞昼带着谢枕欢去看了他。他与谢枕欢青梅竹马情谊深厚,据说见过谢枕欢后他涕泪满面,说明日要见谢辞昼。”
肃王冷笑,笑中含了杀意,“你可知,骗我是什么下场。”
谢枕欢脑海里忽然闪过金姨娘说的那些削鼻、割耳、断了手脚被抬出去的宠婢,浑身一抖。
但是很快她便稳了心神,“云霜所言,句句属实。”
肃王没再说这件事,而是双手搭在琴弦上,睨着她问:“你叫谢云霜?”
谢云霜接力控制颤抖的双腿,缓缓往前几步,来到矮桌前,“王爷,唤妾身云霜便好。”
肃王忽然笑了,冲她招了招手。
谢云霜揣摩着他的意思,缓缓跪坐到他身旁。
肃王捏起她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又放开。
他重新开始拨琴。
一曲终了,谢云霜终于鼓起勇气贴了过去,她身上颤抖着,手心游走在身旁男人的胸前。
忽然,一双有力的大掌抓住她的手,然后把她往后一推,谢云霜被狠狠压在地上。
“王爷……”
“别出声。”
肃王把她身子翻转,叫她趴在地上,衣裙被扯破散乱一地,谢云霜被他从身后掐住脖子,钝痛传来。
她失声要叫喊,却又想起他的命令,只敢低声喘息。
肃王毫不留情,往日战场上的凶恶此刻毫不遮掩,全部显露,一丝怜悯之情也无。
房中灯火跳动,谢云霜忍着痛又不敢吭声,心中原本的雀跃之情被这一番动作褪了个七七八八。
她忽然开始怀疑,或许肃王早已看穿他她的谎言……
太久,她泪眼婆娑难以支撑,忍不住要求饶时,只觉灼热逼人,肃王竟不予她子息,尽数溅在她脊背上。
肃王起身,毫不眷恋,将腰间衣裳稍稍整理,又是方才威风凛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貌。
谢云霜将乱七八糟的衣裙掩在身前,仍遮不住身上独属于肃王的气味,她小心擦拭,抬眼中带着些许温情与期许,“王爷,何时抬我入府?”
肃王拿丝帕擦了擦手,“过些时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交代你,侧妃之位,年关必定给你。”
说完,肃王敞开门离去,甚至连门都没掩得严实。
-
清晨雨停了,林笙笙被一缕阳光吵醒。
她昨日不知何时入睡,总归很晚,所以睡眼朦胧,浑身筋骨软绵绵的,她在枕头上蹭了蹭,一股苦涩的药味传到鼻子里。
心中一惊,她一下子睁开眼,只见自己正躺在床榻里侧,与谢辞昼共枕一鸳鸯软枕,而她身旁,谢辞昼正躺平了睡着。
“谢辞昼!”她一下子坐起来,这才发现谢辞昼面色仍苍白,唇上血色才将回来一点,睡得很沉。
【罢了。我俩衣衫整齐,总归没做什么,罢了罢了。】
【况且……谢辞昼病成这幅气若游丝命悬一线的模样,定没力气对我做什么,没甚好怕的。】
【而且,在床上睡一觉还挺舒服的,总比在床边坐着一整晚强上些。】
她重新理了理身前松松垮垮的衣襟,将小衣的绸带系好,然后蹑手蹑脚要跨过谢辞昼下床。
在刚迈出一只脚,整个人还悬在谢辞昼身上时……
身下人忽然睁开双眼。
第46章 逗弄 可不可以?
谢辞昼的眼睛里像是沁了雪水, 林笙笙与他几乎鼻尖相抵,不由得呼吸一滞。
她的一条腿跨过谢辞昼腰腹,另一条腿仍在床榻里侧, 双臂撑在谢辞昼的头两侧。
就这样左右为难,尴尬定在那里。
谢辞昼似乎才睡醒,愣了一瞬忽然眉眼弯了一下,“笙笙。”
林笙笙想逃跑。
她迅速将床榻里侧那条腿往外挪, 然而, 还未等她动作, 只觉天旋地转, 她被重重压回床榻里侧。
床帐抖动, 阳光如洒落的水花四溅。
芙蓉花锦被柔软托住林笙笙的腰背, 她被谢辞昼压得深深陷在里面。
一阵馨香,像阳光下的柑橘皮炸开。
“你的伤!”林笙笙连忙推身上人。
谢辞昼腰腹下压着她不老实的双腿, 双臂微微撑起,顺着她推的力道稍稍拉开距离。
他看得清林笙笙眸中瞬间的慌乱与抵触,也看得清她的担忧与关切。
心中一软。
“我无妨。”
谢辞昼试探着缓缓靠近。
先是鼻尖蹭着, 后是鼻尖错开,呼吸交融。
柔软的唇近在咫尺, 温热气息交缠在二人之间。
他听得见林笙笙的心砰砰跳动, 捶打在他的伤口上。
又痛。
又痒。
叫人不敢更进一步。
窗外传来佩兰与白蔻的声音。
“不知姑娘起了没, 再去嘱咐灶上烧些热水来,待会说不准要用。”
“你看话本子看呆了罢!哪有你想得那样?公子伤的重,应当不会……”
佩兰笑道:“待会若真是要用,难不成还叫姑娘在榻上等着不成?”
分明是在廊下小声说,可偏偏屋内静得出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把这些话听进耳朵里。
“……”林笙笙脸上烧的厉害。
【一会就把她那些话本子全扔了, 看她还敢不敢胡思乱想。】
谢辞昼轻笑,鼻尖蹭着她的脸颊,低声问:“可以吗?”声音有些哑。
“什么可不可以?”林笙笙开始挣扎。
她蹬腿,却使不上力气,用力推,谢辞昼一动不动,慢慢的,她脸上漫上红霞,身上淡红细绸寝衣沾了些薄汗。
【无耻……无耻!】
谢辞昼的鼻尖从她的脸颊蹭到唇瓣,在唇珠上反复游走,林笙笙不敢开口说话,生怕他接下来有什么动作。
【不可以!】林笙笙一双美目圆圆,嗔怒瞪着他。
谢辞昼终于移开一些,看她,然后勾唇又笑。
“好。”
他虽说好,却仍没松开林笙笙,用高挺的鼻梁精致的鼻尖蹭着林笙笙的脸颊,从鬓角蹭到耳垂,又顺着她瓷白的脖颈一路往下到锁骨。
鼻尖英挺中带着柔软,呼吸间的滚烫气息伴着鼻尖的触感一路往下,游走过敏感的耳垂,略过脆弱的脖颈,抵住优美的锁骨,林笙笙一阵颤栗。
似羽毛轻扫又似热浪滚过。
林笙笙忍不住发出细弱的哼声。
不可以亲,以为逃过一劫,结果没想到谢辞昼一路蹭下来,鼻尖不似柔软的唇,存在感更强烈,更让林笙笙抓紧了他身前衣襟不敢松开手。
谢辞昼像一只嗅足了蜜香的狼,凌厉的眼神变得温软,呼吸也有些急促,他贪婪地看着怀里的林笙笙,方才被他蹭过的耳垂透着淡红。
“笙笙。”二字缠绵唇齿,他唤她。
林笙笙此刻被谢辞昼撩得心烦意乱,她又瞪了他一眼。
落入谢辞昼眼里,却是媚眼如丝,勾人心魄。
“笙笙……”
“不许再叫我!”
谢辞昼将林笙笙圈的更紧,重新低头,慢慢靠近她的唇,试探着她的心。
林笙笙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逗弄小狗什么忽冷忽热全忘了,谢辞昼此时意乱情迷,平日里清泠泠一张脸染上这红尘,更是俊美无俦,看得她面上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