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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今天认怂了没_九月轻歌【完结】(68)

  萧灼冷笑,“归宁的事不急,秋日再说。”他都快让她气死了,凭什么还让她诸事顺心?

  嫔妃万万没想到,能亲眼目睹帝后拌嘴,俱是屏息凝神,一个字都不舍得错过。

  贺兰悠不慌不忙,“皇上说笑了。别说昭阳宫,两仪殿的宫人都知道臣妾春日归宁之事,皇上金口玉言,怎可食言?”

  “……那就到三月下旬,归宁前足够安排邢氏的事。”

  贺兰悠睨着他,已经不耐烦,“安排一个邢氏不过几句话的事,皇上实在着急,今夜让她侍寝也是轻而易举。问题在于,如何安排邢乐山?半个多月真能给他安排个适合的官职?”

  萧灼薄唇紧抿,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贺兰悠轻轻哼笑,“八股文写得一塌糊涂的东西,倒不知怎样的衙门肯收。”

  萧灼沉声道:“皇后,适可而止。”

  贺兰悠喝尽杯中酒,毫不退让地迎上他视线,“哪一句过分了?”

  瞧着情形不对,嫔妃一个个绷紧了心弦。

  萧灼顾及到场合,不耐烦地摆一摆手,“散了吧。”

  嫔妃只好行礼退下。

  “说来说去,你不喜邢氏,对么?”萧灼说,“有话直说不就得了?何必蝎蝎螫螫那些有的没的?”

  “我说的是有的没的?”贺兰悠扬眉,“越来越不知所谓。”

  “就算我坏规矩纳个民间女子进宫,又如何?”

  “不如何,我只关心她的位分,一要为她安排各项事宜,二要看她会否一进宫就犯了众怒。”

  “哪儿来的众怒?我要谁进宫还要看别人的脸色!?”

  贺兰悠笑起来,只是笑得无比讽刺,“当真有魄力。”

  刹那间,萧灼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如果当初他也有此时的态度,便不会有女子进入东宫。

  “真是你爹的好儿子,那个一把年纪满心污糟,咽气之前变着法儿用女子膈应我。”贺兰悠眸中闪烁着妖冶的光火,“我只恨他死得快,他就该像太后一样苟延残喘。”

  “贺兰悠!”

  “如今轮到你了,有话没脸直说,用个女子跟我找辙。好事,你长出息了,千万再接再厉。”贺兰悠站起身,不轻不重地拍着他面颊,声色冷酷,“我最怕也最盼着的,不过是这一刻:你让我打心底瞧不起,引以为耻。”

  “你什么意思?”无尽的不安,席卷了萧灼心海。

  “忍这么久,忍够了。”贺兰悠逼视着他,“轮也轮到我往死里膈应你了。”

  第58章

  帝后当众争执不欢而散的事,萧浔是听临安亲口说的。

  其时兄妹两个坐在他的书房,各执一杯茶。

  “皇兄皇嫂的分歧在于,邢乐山此人要怎么用。”临安望着七哥,“我特地一大早过来告诉你,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有什么好说的?”萧浔说,“邢乐山要是继续做才子名士,余生只要不出大的岔子,自然能有个超然的地位,偏偏想不开,到名利场中钻营,文官御史真不能服气。”

  “总之,皇嫂说的句句在理。”

  萧浔颔首,“六部没有适合他的地儿,要是愿意听他纸上谈兵,翰林院侍讲侍读算得妥当,可他不曾考取功名,进翰林院会贻笑大方。”

  “要不我怎么说,皇兄这是自己找了块烫手山芋呢。”

  萧浔摇头,“没那么简单,他当然有他的用意。”兰悠正因看出了他的用意,才把事情扔到台面上说道。

  临安看不穿这种事,也懒得多想多问,只关心一点:“皇嫂不会吃亏吧?”

  “除了她自己愿意,谁能让她吃亏?”

  临安妙目流转,手肘撑着桌案,素手托着面颊,轻声问道:“你这几年这么老实,说实话我真没想到,我本以为,你会寻机造反的。”

  萧浔当真笑了,“皇上不能动兰悠,和我不能轻举妄动,源于相同的理由。你可别忘了,西夏新帝始终虎视眈眈,但凡他瞧着苗头不对,于兰悠不利,便会率兵压境,草原上的可汗亦然。”

  临安睁大眼睛,“你是说,他们如今还没死心?不能吧?”

  萧浔转了转手中的茶盏,端起来喝了一口明前龙井,“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人除了情,还得有义。”

  “这样看来,形势对皇兄来说很严峻。”临安费力地思忖着,“既然如此,他去年怎么还敢打贺临的主意?”

  “当时有谢家托底。”萧浔耐心地解释给她听,“如果成事,他什么责任都不需担,看起来要被逼无奈地拿走贺家兵权,到时兰悠为着孩子,为了处境更加凶险的贺家,只能全心依附于他,断不会让西夏、草原兴兵起战事。所以,皇兄的打算是不错,结果你已看到。”

  萧灼一度要兰悠在他与至亲之间做出选择,而萧浔给予兰悠的,一向是不需她做选择。

  临安不屑地撇了撇嘴,“皇兄不就是仗着皇嫂有软肋么。”顿了顿,起了八卦之心,“西夏那位皇帝,跟皇嫂到底有什么渊源?”

  “我猜着可能是她年幼时结识那个疯子。但她小时候四处走,几位师父追着她传授绝学,遇到的奇人奇事不知凡几,外人却只是雾里看花。”

  临安没得到答案,有些遗憾,意识到他称西夏皇帝为疯子,忍不住发笑。疯的又哪里只有那一位?

  -

  下了早朝,萧灼命常久福把龙凤胎接到两仪殿。

  朝宁暮安见到父亲,俱是欢喜不已,围着他说这说那,活泼的百灵鸟一般。

  孩子对他一如以往,可见没有任何人说过他的不是,这是理所应当的,但能全然做到的毕竟是少数,此一事,容不得萧灼不感谢兰悠。

  相应的,他也不会说兰悠一字半句的不是,只求这情形长年累月维持下去。

  两个小家伙说笑一阵,用了些糖果点心,便一起告退。

  “我要回去写字画画。”朝宁说。

  “我要找母后下棋。”暮安说。

  “好,别累到你们的小脑瓜就行。”萧灼命宫人带着一应赏赐,送儿女回宫。

  接下来,他思忖的只有邢乐山的事。

  不得不承认,安置邢乐山的确比较麻烦。才子名士是一回事,为官是另一回事,前者大多有清高自持或风流不羁的名声,后者却必须脚踏实地做事,需要实打实的本事,诗词歌赋的才华可派不上用场。

  萧灼原本想破格提携邢乐山到礼部或工部,经了贺兰悠一番奚落,才知不可行。

  那该怎么办?也让邢乐山从低位熬起,先做个知县、县丞什么的?

  也不行。

  要知道,翰林院眼巴巴等着外放累积资历的人多着,而这些人本就是士林中人。邢乐山要是平白得了这样的机会,他们不定怎么闹腾,联名上折子是必然。

  古来都说文人相轻、文武相轻,在绝大多数文人眼里,只要你妨害到他的利益,不管是否同路中人,都会变成他的仇家。

  邢乐山毕竟是舍了曾经不求名利的名声,没一定的理由,在官场便很难站住脚。

  只能另辟蹊径了。

  二月仅剩的两天,萧灼这里那里的睡,贺兰悠彻底不往心里去了,连谁侍寝都不关情。

  三月初一,命妇请安,贺兰悠抽空告诉母亲嫂嫂,三两日便回家住一阵,除了仪仗一切从简,将她以前住的小院儿收拾出来就成。

  贺夫人与沈莹虽然对皇帝一脑门子火气,仍是为这消息欢喜不已,回到府中便忙碌起来。

  贺行川、贺临闻讯后,只有比她们更高兴的份儿,齐齐扎进自己的小库房,给母子三个踅摸珍藏的宝贝。

  当晚,萧灼用过膳,按惯例回了昭阳宫,只是一路黑着脸。昨日她说话太刺心,他的火气还没消。

  贺兰悠歪在软塌上,借着灯光看书,瞧见他也不下地行礼,淡淡地告诉他:“我初四带孩子回娘家,住半个来月,宫中由丽贤妃、慧嫔、敬嫔代为打理宫务。”

  “住那么久怎么成?何时有过这种先例?”萧灼拧着眉说,负手站在灯光影里,“不行。”

  贺兰悠说:“想当初,太后是皇后的时候,曾在娘家一住几个月。”

  “她那时候是触怒了父皇,父皇名为要她省亲,实则是将她打发出去一段时日。你要走她的旧路?”

  “走她的旧路?”贺兰悠失笑,“好像你能走先帝的旧路似的,不过,也背不住。”

  “要走你走,把孩子留下。”

  贺兰悠仔仔细细地看着他,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锋锐,“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就算是寻常夫妻,哪儿有你这样不敬夫君的?”萧灼随意抓了个借口,应付此时的她。

  “少给我扯繁文缛节,定这种规矩的东西全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贺兰悠眼眸危险地眯了眯,“敬着你的多了去了,谁要你来这儿的?谁稀罕你过来?”

  萧灼再三按捺火气,才没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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