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颤了颤肩膀,不自觉咬唇的动作,落在他眼里何止是娇羞。
他太喜欢看她这样的表情了。
比这个世界上所有可爱的东西都加起来,还要再可爱一百万倍。
可她偏偏别过脸去,不好意思地拉拉他胳膊。
檀砚书以为她是想求饶,忍俊不禁,却意外听见她的主动。
“昨天你的提议,要不……今晚我们试一试?”
岑礼伸手捉住檀砚书的手腕,轻轻地、轻轻地将他的手拉着往下。
檀砚书闻言背脊一僵,人也不自觉地往后撤了撤,不确定地望着她,“……真的可以么?”
第37章 ③⑦个吻 拨开睡衣
岑礼刚才还退避三舍的视线重新看向檀砚书, 抿抿唇,点头。
檀砚书在她的鼓舞下轻轻掀开被子。
“会不会太冷了?”檀砚书起身,去衣帽间拿了条毛毯过来,给岑礼盖着两条腿。
岑礼没说话, 扯过来被角护住胸口, 只单单留出肚子给他发挥的空间。
檀砚书低头, 贴在她薄睡衣外侧,试图先和宝宝打个招呼,征求一下ta本人的意见。
但他贴了好久,并没有察觉到里面有任何反馈, 忽听岑礼开口笑话他:“这个月份还听不出来什么,医生说要是想听,可以买那种胎心监测仪,最好是可以调节声音的那种,可以听见宝宝咚咚咚咚的心跳。”
岑礼上次产检时就在医生的操作下听到了, 可惜当时没有经验,没想起来给檀砚书录下来, 事后被檀砚书追问的时候她才知道他也想听。
檀砚书明显遗憾, “那周末我们去逛街的时候买一个。”
岑礼:“医生说以后产检都会有听胎心的环节。”
檀砚书快哭了, “有这个环节我也听不到, 必须买一个那个检测仪, 我想听。”
说着轻轻掀开岑礼黑色绸缎的睡衣衣摆, 目光由她脸上下移, “我现在可以了么?”
岑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去拿东西呀。”
床头灯亮,檀砚书在岑礼的指引下去拿来那瓶已经用了小半瓶的妊娠油,拧开盖子凑近鼻子闻了闻。气味还是刺鼻, 他忍住想要打喷嚏的念头,倒了些在手心里。
“先搓热。”岑礼躺的直直的,伸手去拽住被子往腰上又拉了两公分,然后才再度拨开自己的睡衣下摆。
檀砚书的手法生疏,却一下一下做的细致,岑礼从他眼里看到预料当中的专注和认真,直到肚子涂完,妊娠油的气味挥发在空气里,愈发浓郁,岑礼从他手里抢过妊娠油。
“行了,我不困了,你去外面帮我把笔记本拿过来吧,我在看一会儿案例再睡。”
她没好意思说,妊娠油不只是需要涂肚子,还有些其他的部位,现阶段让他帮忙好像不太合适。
檀砚书单纯地去客厅给她拿电脑,但没立刻回来,而是先去了厨房给她将牛奶热上,又帮她把包里的保温杯拿出来,换上一杯新的55度温水,一齐拿进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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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守所之前,尽管岑礼心里有所准备,但还是被接下来的案件发展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是说,你弟弟回到家里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闵雪婷点点头,“志远刚被找到的时候人很紧张,他……是我的话错误地引导了他,我一直认为是他做的,所以说出来的话就让他以为我是想让他担责。”
她的表情里似乎没有多少震惊,只有叹息。
岑礼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但她作为闵雪婷的代理律师,此时此刻不能再放任这个案子的疑点闭口不谈,现在案子还在侦查阶段,岑礼没有办法看到更多的案件线索和证据,但对于警方对闵雪婷的拘留行为来看,警方一定是已经掌握了一部分闵雪婷的涉案证据,可她却还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淡定,这和案发当天她的状态比起来实在奇怪。
“一直没有问你,案发当天,你曾经给我发过微信求救,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岑礼一直记得那几条她没来得及回复的微信,要说闵雪婷一整晚都在自己房里,那她肯定是不信的,只是发消息的时间距离案发时间多远,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实在耐人寻味。
闵雪婷抿抿唇,咽了一口口水,说起那晚。
“寒假那段时间我一直在给隔壁小区的一个阿姨家的孩子补课,所以作息一直还算正常,志远白天写寒假作业,晚上吃完晚饭总是会去附近的同学家里看动漫,或者几个同学聚在一起玩,那天他很晚了都没有回来……”
闵雪婷洗完澡躺在床上背单词。上了大学以后,闵雪婷明显感觉到父亲闵勇健日益消沉的精神气,尤其在知晓弟弟闵志远长期被父亲家暴以后,她就一直想救弟弟于水火。可外婆那边因为舅舅舅妈的关系路走不通,她只能暂且忍着,一边为了奖学金和保研提前做准备。
九点,闵志远没回家,闵雪婷给志远的同学几个家里一一打去电话,最终得知他玩累了在同学家里睡下了,这才松下一口气。
闵勇健到家的时候大概十点多,带了个与闵雪婷仅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女人。对方浓妆艳抹的,分辨不出具体年纪,但也能明显看出与闵勇健之间的差距。
闵雪婷听到两人开门进来,连忙躲进房里去了。
……
“可你还没说清楚,那晚发生了什么。”岑礼听到最后,依然不解。
闵雪婷叹口气,终于没法再转移话题,难以启齿道:“夜里我出来上厕所,他也出来了,一身的酒气,跌跌撞撞的,一看就是又喝多了,他……他把我当成那个女的了。”
接下来的话,岑礼不用再逼问也能联想得到。
“可你是他女儿啊……”岑礼想起自己,母亲早逝,岑肃山事事都为她考虑。
可闵勇健却不配做一个父亲。
果不其然,闵雪婷的欲言又止证明这其中另有隐情,她摇摇头,很冷漠地说:“我不是他女儿,我妈和他结婚的时候我已经两岁了,我外婆说我亲爸是个混蛋,我妈是带着我改嫁过去的,他只是志远的爸爸。”
这也是她为什么对闵勇健的死只有恐惧而没有悲痛的原因。
岑礼自知幸运,从小到大生长在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岑肃山再婚也没给她找一个恶毒的后妈,可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没她这么幸运,譬如闵家这对姐弟。
岑礼在看守所一直待到下班,才从闵雪婷口中听到当晚真实的原委,事实证明闵志远当晚并不在案发现场,而当他第二天一早被同学家爷爷送到家的时候,闵雪婷正反锁在自己房里,两人甚至没见过面,所以闵雪婷才怀疑弟弟是凶手。
然而经过调查,闵志远在案发当时人并不在家中,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已然排除了嫌疑。
岑礼心里的疑问渐渐团成一个更大的雪球,她终于忍不住问出口:“真的……不是你做的么?”
闵雪婷坚定地摇了摇头,坦言:“我后来真的一直在房间里,男女力量那么悬殊,知道他喝醉了,我不可能还敢出去。”
岑礼认真看了看她的眼睛,提醒:“律师的作用是帮当事人争取权益,而不是帮凶手脱罪,所以我希望你对我诚实一点,因为有些谎一旦上了法庭,如果连你的代理律师都措手不及,那想赢官司就很难了。”
岑礼点到即止,给闵雪婷留了些时间思考问题。
……
周六,岑礼醒来不见檀砚书,一看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窗外艳阳高照,窗帘甫一拉开,房间便一下子亮堂、温暖起来。
岑礼起床,洗漱过后吃了碗保温桶里的五红粥,敷了张面膜,带衣帽间里精挑细选衣服。
自怀孕以来,很多紧身的衣服都已经被她打入了冷宫,还有些必须要搭配高跟鞋穿的套装她也再没上身过。上个周末去海岛,因为提前看见檀砚书准备的穿搭,她为了配他所以就也穿了大衣,现在檀砚书不在,她自己选衣服,很容易就陷入了纠结。
檀砚书上午学校有讲座,据他说可能会拖延到一点左右才结束,而且大周末的学校门口肯定没有共享单车,岑礼不想他饿着肚子来回跑,干脆开车去学校找他。
因为下午要一起去逛街,岑礼主张在学校食堂简单吃个午饭。
沪江大学是岑礼的母校,虽然毕业好几年,法学院和生物工程学院也不在一个校区,但因为岑肃山的关系,岑礼对院里的一切无比熟悉。
她径直走到食堂大厅里去占了个坐,边玩手机边等檀砚书那边的讲座结束。
快一点的时候,食堂迎来一波人流,岑礼朝门口望去。
学生们都是三五成群地进来,先占座后去窗口排队,尤其男生犹如饿狼扑食,甚至有百米冲刺去到窗口的,嘴里还满是抱怨。
“大周末的整这破讲座,饿死我了!”
“大早上眼睛还没睁开就在讲堂里了,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