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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接吻以后_郝多米【完结】(98)

  “幸好我这个当妈的还不算太失职,也知道心疼我女儿。可是你把‘小葡萄’印得这么可爱,是想让我们两个在过二人世界的时候,也抛不开自己已为人母、人父的枷锁是么?”

  檀砚书低咳一声,像被抓住作弊的学生,隔了两秒才摇头解释:“我是侥幸了一下,想想网上那么多小孩儿也都是从小就坐飞机,心里也期待能看到一个活泼开朗的小葡萄。”

  说罢还不收回目光,低着头看她,“……我想她了。”

  而被爸爸妈妈念叨个不停的岑熹小朋友,这会儿刚睡醒,被徐悦抱着在阳台上晒太阳。她比平时更安静,眼睛却睁得格外大,乌溜溜地四处张望,像是在寻找妈妈熟悉的味道,或者爸爸温柔的声音。

  徐悦喂她奶瓶,她不肯好好吃奶,偶尔发出几声短促的哼唧,像是一种无声的撒娇。

  到了傍晚,夕阳把房间染成蜜糖色,小葡萄终于第一次哭出声来。不是平日里那种撒娇的啼哭,而是一种撕心裂肺的、从胸腔深处迸发的悲恸。

  徐悦抱着她,轻声哄着,眼眶也红了,“小葡萄乖,爸爸妈妈很快就回来了……”

  岑肃山紧皱着眉毛看他哭得梨花带雨的外孙女,想起前一天岑礼拿给他看的那份DNA检测报告。

  报告顶端那行黑体小字像钉子一样还钉在他视网膜上。

  “经鉴定,支持檀砚书为岑熹(小葡萄)生物学父亲。”

  他当时盯着那串99.9999%,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就说孩子不是卫家的嘛!长得和砚书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老卫家那样的基因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

  心里的大石头终于沉沉落回肚子里。

  此刻,小葡萄的哭声拔高,岑肃山被那哭声揪得心疼,他忽然起身,去厨房洗净手,回来把外孙女接到手里。

  动作生涩,却极稳。

  左臂托臀,右手覆背,让小葡萄的耳朵贴在自己主动脉处。

  这是檀砚书之前教他的抱孩子的标准动作。

  “听听,外公这里像打鼓似的,给我们葡萄弹首曲子好不好?”他一张严肃的老脸难得绽开些弧度,人终于柔和起来,和平日里那个严厉刻板的老教授简直判若两人。

  小葡萄的哭声居然真的暂停了下来。

  她抽噎着,小脑袋往岑肃山颈窝里蹭了蹭,像只受惊的雏鸟找到一处还算暖和的小窝。

  岑肃山感觉到她湿哒哒的睫毛在自己下巴上扫了一下,软得不可思议,也痒得不可思议。他下意识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起伏的胸廓震疼了她。

  “……节奏对了?”老爷子低声嘀咕,像在实验室调整实验对照。

  徐悦红着眼眶站在一旁,拿手机偷偷给他们爷孙两录视频。

  镜头里,岑肃山穿着灰旧毛背心,肩背挺得笔直,却在客厅中央一下一下轻轻颠脚,嘴里还哼着走调的《喀秋莎》。

  每颠一下,小葡萄的哭声就降一个分贝,颠到第七下,只剩下委屈的嗝声,像小雨转多云,后来慢慢响起她“咯咯”的笑。

  “神了……”徐悦小声笑,“老岑,你当年哄礼礼的时候也这么灵?”

  “礼礼落地七斤半,我一只手拎得动,不用颠。”老爷子回得一本正经,耳尖却有点红。他低头看外孙女,发现她黑眼珠里映出自己变形的影子——眉毛倒竖的弧度被奶光柔化,像被谁用橡皮擦去了凌厉的边。

  原来这就是隔代亲。

  他从前低调地表达着对女儿的爱,如今看着女儿的女儿,却总泪眼婆娑。

  女儿好像是一瞬间长大的,又好像……毫无征兆地结婚生女。

  忽然,小葡萄伸出拳头,软软捶在外公的锁骨上,“噗”地冒出个奶泡。

  岑肃山被这记“棉花拳”打得愣住,随即笑出了声,低沉的、带着胸腔共鸣的笑,把怀里的小人都震得一弹一弹。

  家庭群里,徐悦将这段视频发送出去,让远在异国首都的岑礼和檀砚书也跟着鼻尖酸涩。

  “我爸这人……居然还挺会哄孩子的。”岑礼牵紧檀砚书,两人下了出租车,走在外婆家附近的那条小路上。

  岑礼伸手去摸檀砚书手指上那圈金属,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想在心里细数他们在一起的这段时光,究竟是阴差阳错更多,还是命中注定更多。

  “檀砚书,生日快乐。”她捏住他的手,停在原地仰头看他,“三十岁生日快乐。”

  “你千里迢迢过来,抛女弃女,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一句生日快乐?”男人笑笑,将她揽进怀里,下巴磕在她头顶上。

  “不是,”她在他的桎梏下仍摇了摇头,语气紧张道:“我是来给你送一份生日礼物的。”

  “嗯?”

  岑礼一本正经地说:“檀砚书,这一次……你是真的做爸爸了。”

  “嗯?”檀砚书一时没转过弯,只觉怀里的女人揣着一颗不安分的心脏,心跳隔着两层衣服都传到他胸口。

  岑礼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方方正正的报告单,塞到他手里。

  “喏,礼物。”

  车水马龙立刻噤声。

  他指腹发颤,不敢打开那张纸。

  “不太可能吧……我们不是一直做着措施?”檀砚书茫然地说着,眼里不是惊喜,反而是担忧。

  岑礼猜到他误会了,憋不住想笑,推推他:“你先打开看了再说。”

  第65章 ⑥⑤个吻 正文完

  檀砚书一时之间懵在原地。

  他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小葡萄是他的孩子, 但岑礼几次否定都让他放弃了再探究的想法,因为就像她说的,孩子究竟是谁的一点都不重要。

  孩子是别人的不会让他不爱岑礼,孩子是他的也不会让他多爱她一分。因为爱是一个很纯粹的东西, 男人会因为女人生育而感动、担忧、心疼, 会因为有了孩子而更生出些责任感, 但这些都不是爱。

  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女人会因为有了孩子而更爱这个男人,而男人只会因为爱一个女人而选择和她生一个孩子。

  爱屋及乌,对女人来说屋是孩子, 对男人来说乌才是孩子。

  檀砚书爱小葡萄,是因为她是岑礼的孩子。

  如果一个男人不爱你,即使两个人有好几个孩子,还是要变心、背叛、选择别人,狠心抛妻弃子的古往今来数不胜数。

  可此刻, 掌心里那份被折叠得方方正正的DNA鉴定报告,却像一枚迟到的邮戳, 重重盖在他自以为平稳的心绪上。

  “经鉴定, 支持檀砚书为岑熹(小葡萄)生物学父亲。”

  99.9999%, 一串他曾只在电视节目里看到过的数字, 如今就这样出现在他眼前。

  周遭忽然静了。

  “你……”他嗓子发干, 指尖沿着那行黑体小字描了一遍, 像怕是自己的眼睛有了问题, “为什么之前不告诉我?”

  “说出来你可能要生气……”岑礼咬了咬下唇,艰难开口:“之前万颂酒会那晚,我喝多了,后来再在家里见到你的时候, 我没有认出来你。”

  “我一直以为那晚的男人,我们就是萍水相逢,以后也不会有交集,发现怀孕之后我也没有改变这种想法。”

  檀砚书以外她还要继续聊那晚,结果岑礼话题一转,突然问他:“我听说韩国这边医美、整容业很发达,做手术也更安全、效果更好,你知道有什么医院擅长做近视手术的吗?”

  “谁要做?”檀砚书没多想,以为这是个正经问题。

  “一个朋友。”岑礼抬手,把落在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被雾气打湿的眼睛,“我之前在沪城做手术的是家小医院,朋友担心不太靠谱,比较想来韩国做。”

  “那我还是建议她在沪城再找找其他医院。”檀砚书认真道:“沪城是超一线城市,韩国有的它也有,不存在韩国这边更安全、效果更好的说法,近视手术的关键是医生的选择,而且……手术后复查什么的,还是在当地做比较方便。”

  说完这些,他再去看岑礼的眼神,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对方好像在笑。

  “笨蛋,你怎么就听不懂我说的话呢?”她捏捏檀砚书的胳膊,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男人讷讷的,被她拉着,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你之前近视?”

  “嗯,”她毫不夸张地表示:“之前近视将近一千度,还带散光,不戴眼镜的时候和瞎子也差不多,想不到吧?”

  他犹豫片刻,有些答案终于呼之欲出,“……没认出来我,是因为当时没戴眼镜么?”

  “酒会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隐形眼镜脱落了,我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洗手间灯光又昏黄,我眯着眼睛出来,整个人像被无法聚焦的相机。”

  岑礼把手重新塞进他掌心,让他替自己挡风,“所以靠近你的时候,我只能看见一团高瘦的黑影,连五官都是糊的,只能拿手去摸索。”

  她耸耸肩,像在讲别人的糗事,“第二天酒醒,我连那个‘黑影’长什么样都记不清,只记得冒着被拒绝的风险主动垫脚亲他时内心的紧张,我还以为他会推开我……所以你当时为什么不推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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