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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陌生人接吻以后_郝多米【完结】(99)

  岑礼又将炸弹丢回给他。

  “因为……”檀砚书欲言又止。

  “嗯?”岑礼睁大眼,“要说实话哦!”

  “我不想说一见钟情这种听起来很肤浅的理由。”男人用拇指蹭了蹭她指节,耳尖却先一步染上可疑的暗红,“可你扑过来的那一刻——”

  他忽然俯身,额头贴上她的,声音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当时大厅灯光全灭了,你踮脚踮得急,我如果推开你,你大概率会摔倒,我原本是想抬手扶一下你,结果你就直接亲上来了。”

  檀砚书轻咳一声,像在给自己找台阶,“推不开,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岑礼被他直球击中,耳根瞬间烧得比鼻尖还红,“所以……你当时就看我像个醉猫,在你怀里乱蹭占你便宜。”

  “不是醉猫。”男人握紧她作乱的拳头,低头亲了亲她指节,“是一只我一直在寻找的猫,你靠近我的时候,你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当时就感觉一切都对了。”

  “气息?”岑礼挑眉,嘴角难掩笑意,却仍不忘打趣他,“我当时满身酒味,外加一小时前偷吃的榴莲酥,这也叫‘一切都对了’?”

  檀砚书低笑,掌心包住她整只手,放进自己衣服口袋,像把答案也一并收进温暖的地方。

  “酒味是果香,榴莲是甜味,”他侧头看她,眸色极深,“我闻到的却是‘安全阈值’,一种让我心跳降到可以开口说话,又高到必须把人抱住的数值。”

  “安全阈值?”岑礼被这理工男式的浪漫击中,嘴角忍不住上扬,“那后来呢?是数值爆表了吗?”

  “爆了。”男人坦然点头,耳尖的红晕一路蔓延到颈侧,“所以才有了后面跟你上楼的大胆和一次次的失控。”

  他停顿,似在斟酌用词,岑礼却坏心地接话:“第一次见人把一夜情说得这么清新脱俗,你不去写小说真可惜了。”

  “怎么会是一夜情呢?”檀砚书捏了捏她掌心,嗓音低哑却认真,“如果只有那一夜,后来我们桥归桥路归路,那确实可以说是一夜情。可是事实是,那一夜让你有了小葡萄,你又小葡萄而找上我和我建立关系,从而生出感情……现在我们终于解开误会,怎么能说是一夜情,明明就是命中注定。”

  岑礼愣住,“你真会说,不愧是大学教授,只会给人洗脑的。”

  “不,我就只是实话实说。”男人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像给数据盖戳,“结论我早就得出来了,哪怕你今天不告诉我小葡萄的事情,这个结论也不会变。”

  回到外婆家,岑礼将岑肃山他们的一片心意送到,安慰了檀母几句,和檀砚书一道出门去见那位朋友介绍的金律师。

  檀母情绪不好,但态度已经十分坚定,离婚官司就按照她之前建议的方向去打,现在稍微有些棘手的却是遗产纠纷。

  外婆有一套老宅,还有两家临街店铺,因为早些年母女分离让檀母在外吃了不少苦,母女两解开心结以后一直也没能补偿她什么,老人去世前就留下遗嘱要将这几套房产全部留给女儿,为的就是让她有离开家暴男的底气。

  可谁知遗嘱公开之后,檀砚书那个自身条件富足的小舅也想来分一杯羹,直接一纸诉状将人告上法庭。

  诉状檀母这边还未收到,但对方律师的电话已经三番四次打过来,檀砚书这两天还没能处理完事情回沪,就是被这件事情绊住了。

  岑礼在电话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趁着现在产假还没结束,又恰逢他生日,她干脆买了机票飞过来一趟,顺便也见见他的家人。

  婚后两人一直住在沪城,逢年过节也都是回岑肃山那儿,如今想来,对檀母实在缺乏照顾,岑礼心里有愧,因此更希望能帮她处理好这次的两个官司。

  檀砚书不想她有这么大压力,见完律师,带她去首尔大学附近一家餐厅吃饭。

  挺朴素的一家小餐馆,几乎是檀砚书整个大学和研究生生涯除了学校和家以外最常去的地方。

  “所以你的厨艺是按照这里的口味学的?”岑礼想起他做的韩餐。

  “不是,”檀砚书摇摇头,“我小的时候,爷爷奶奶有一家很小的烤肉摊,我喜欢的口味是那时候养成的。”

  “后来摊子收了,奶奶也走了,我在韩国生活的前几年一直很不自在,想回去。”檀砚书用指腹擦过桌面一道浅浅的油渍,像在擦一段旧胶片,“后来终于遇到了这家店,店主也是一个中国人。同样的铁盘,同样的炭火味,能把小时候的味道暂时找回来。”

  岑礼把胳膊叠在桌沿,歪头看他,目光软下来,“所以今天带我来,是想把你的小时候打包给我?”

  “是想和你分享我过去的人生。”男人抬眼,黑眸里映着壁灯,一点橙光晃动着,“这段时间,我知道很多你过去的经历,而你却好像一点也不了解我的。”

  他有些委屈,“顺便也想让你知道,我这个人其实很简单,喜欢一种味道会一直喜欢,喜欢一个人也是同样。”

  岑礼把下巴搁在交叠的手臂上,眨也不眨地望他,声音放得很轻:“那现在,我正式申请加入你的‘简单人生’,以后你生命里所有的‘一直’里,都必须要有我,可以嘛?”

  壁灯的光恰好落进她的瞳仁里,像两枚被点燃的月亮。檀砚书喉结滚了滚,手里的铁钳“哐”一声搁回炉边,火星子溅起,他却忘了要躲。

  “还有小葡萄。”他应得低哑,却伸手越过桌面,掌心向上摊在她面前,“我们唯一的女儿。”

  岑礼失笑,把右手放进他掌心里。男人的五指合拢,指腹带着烤肉网边微微的烫意,一点点包裹住她。

  “唯一?”她想起他一开始拿到那份DNA报告误会那是b超单时的反应,“原来你是真的不想要二胎。”

  “嗯,我不想。”他回答的坦然,“不管小葡萄是不是我亲生的孩子,我都不想让你再生一个孩子了,你忘了嘛,医生说过你的情况怀孕很危险,之前怀小葡萄的时候打过那么长时间的黄.体.酮针……”

  说到这里,檀砚书有些说不下去,喉结轻滚,像咽下所有尖锐的后怕。

  “那时候我每次陪你去产检,每一次给你推针,你总是说‘没事’、‘不疼’。”檀砚书声音低哑,像在把当时的无力和心疼重新咀嚼一遍,“可我听得见针推进去的声音,也感受得到你的紧张,每次‘滋’地一下,你的呼吸就停半拍……其实那时候我远没有你看到的那么镇定,无数次你在浴室里洗澡,我就在门口守着,一想到你出来以后我要帮你打针,我的心就被狠狠揪着。”

  “礼礼,如果你是担心小葡萄一个人成长的过程孤单,那么我可以给她双倍的陪伴,我的工作不算忙碌,还有寒暑假……就算是平时,她也还有公主和警长不是吗?”

  岑礼却只觉得想哭。

  泪水在眼眶里转了两圈,终究滚下来,滚烫地砸在他手背上。

  “原来……你那时候就那么紧张我。”她声音发颤,带着鼻音,像被拉开闸门,“我还以为你是专业的,推针的时候连眉毛都不会皱。”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空心人。”

  檀砚书帮她擦掉眼泪,却又听见她问:“你当初答应和我假结婚,是因为……你以为孩子是你的,所以想要对我负责吗?”

  “重逢时你没有主动提及那一晚,我以为那就是你的态度,后来你又告诉我你那时候有男朋友,所以……但是即便没有孩子,我也愿意为那一晚承担责任。”

  他的意思是,哪怕是真的和她结婚,没有婚前协议,他也是愿意的。

  岑礼:“那你会不会怪我选择生下小葡萄却没有试图联系她的亲生父亲?”

  檀砚书摸摸她脑袋,“这是你的权利,我没有资格怪你。”

  岑礼:“那我之前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认出来你,你也一点也不生气?”

  “生气,”他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却只是轻轻瞪了她一眼,“但我更气我自己为什么不问问你。”

  他一直是一个有心事喜欢自己放在肚子里的人,总是顾虑太多,这不敢那也不敢。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出来我的?”檀砚书终于提出这个重要问题,结果竟然是一个外人偶然间的提醒。

  他故作失望地摇头,“就算记不清我的长相,相处这么久,都给你摸了那么多遍,你也该想起来了。”

  “这个真的不能怪我,”岑礼脸红地想要去捂他的嘴,却又壮着胆子小声贴在他耳边道:“谁让你换了发型,又一直健身,身材比那晚又好了那么多倍,我一时间没有对应上,也是情有可原啊。”

  檀砚书被她那句“好了那么多倍”逗得低笑出声,胸腔轻震。他握住她欲捂过来的手,顺势拉到自己颈后,让她指尖触到他短硬的头发。

  “原来都赖我?”他偏头,薄唇几乎贴上她耳廓,声音低哑得像雪夜里缓缓拉响的大提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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